“可以!”简单的两个字几乎没有经过考虑,站在身后的南宫元曜声音低沉却足以震撼。
呵!佟青黎冷冷一笑,轻蔑的扯动唇角,真是可笑,为什么这世间的男人对女人的许出承诺之时永远都说得那般轻松,而当兑现的时候,那些男人还会记得曾经的信誓旦旦吗?前世,她继宸王退婚之后,终日郁郁寡欢,自己苦等了八年的良人居然并非她的良人,而再后来最后一次见面,竟然是南宫元曜上门向佟舞柔提亲那一日,于是,她的心死了,听之任之的结果便就是嫁给楼邵君,最后踏上自己亲手掘出的坟墓跳进去,以至于到最后死不瞑目,含恨而终。
“宸王可否愿意听一个故事?”她的声线陡然平静如水。
他望着她淡漠的侧脸点了点头,眸底如一汪黑潭,视线从未离开过她。
佟青黎深吸一口气,缓缓道:“有一天,一只灰狼遇上了只绵羊,灰狼就对绵羊说第二天要请它吃肉,结果绵羊信了,绵羊为了第二天能够饱饱的吃顿肉,就空着肚子一整日没有吃东西,到了第二天灰狼继续告诉绵羊,本狼明日请你吃肉,于是绵羊以为灰狼今天有事,便想着明日一定能吃到肉,结果第三天,第四天……一直到了第七天,灰狼一直都说明日请绵羊吃肉,可是到了第七天,绵羊却因为滴水未进饿死在了家里,王爷猜猜那只灰狼如何了?”
南宫元曜一双凤眸微微眯起,沉声道:“本王觉得这是一个毫无依据可言的故事,羊不吃肉,而狼也不可能邀请羊吃肉,羊食草也是绝对不会被饿死的。”
“既然宸王也说了只是个故事,自然不需要什么依据。”佟青黎淡淡地反驳道。
他看着她的背影,眸光一点点加深,云雾缭绕其中,看不清他的意味她亦是感受到身后逐渐愈加深刻的眸光,清冷的小脸划过一道轻笑,“狼也饿死了,原因是狼也同样一直相信明日一定能够吃到肉,并且可以邀请羊与自己一同享受。”声音清清淡淡,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一阵微风轻拂而过,吹动她垂落在腰间的三千轻挽乌丝随风轻轻飘起,也吹起他玄色云纹宽袖锦袍簌簌鼓动,风灌输而入使得他们的表情也愈加冷冽异常,周围的气氛死一般的沉寂,南宫元曜身后的肖风肖扬,以及佟青黎身旁的浅蝶蕴儿都怔怔地望着眼前的两个人。
公子如玉,女子如绸,同样的冰凉,却各自站在不一样的立场,远远望去,郎才女貌,鸳鸯绝配,明明是一对足以煞羡众人眼球的璧人,但他们的心却有在不断的疏离对方,一股陌生而又沉凉的气息在四周弥漫延缓。
须臾,南宫元曜突然清浅一笑,低润的声音有些生硬,“二小姐话中有话?只是本王不愿意做那只愚蠢的狼,你也不是那只羊,不是么?”这样的女子,聪明却又精明,适时而度,让人难以揣测,这是他第一次被一个女子说得哑然。
“本小姐自然不是那只愚笨的羊,正如王爷所言只是个故事罢了,自然也不必当真。”佟青黎浅浅一笑,又道:“王爷今日的主要来意看来不单单是来探望佟大小姐的,倒是跟我这个相府极不受宠的佟二小姐叨唠起来,怕是一会该会造人口舌了,如此天色已经不早了,宸王殿下还是快些请回吧,本小姐也实在乏了。”说罢,便再次迈着步子朝前走去。
南宫元曜望着她渐行渐远的倩影,眸光追随而去,心思沉浸在某种情绪之中,不可自拔,微微泛红的霞光映衬着她月白如水般的裙摆之上,锦绣华容,清雅脱俗,似是要踏着彩云飘然而去的百花仙子,这个女子,怕是连那清婉芙蓉,傲骨寒梅,出尘白莲,沉香雏菊都会因她的清雅光华而黯然失色地自愧不如,为了她哪怕三千弱水,只取一瓢又有何不可?
“本王不会放弃的,佟青黎,你给本王记住,本王若是不能娶你为妻,便终身不娶!若有违背,必如此剑!”南宫元曜脸色却已经苍白到如同透过白光的薄纸,孱白虚弱,而他那一字一句却极其沉重坚定,眸光所爆发出的惊愠之色近乎使得方圆千里万物骤然失色。
此言一出,紧接着“哐啷”一声震响,身后传来肖风肖扬齐齐叫道:“主子,您这是做什么?”
肖风脸色煞白惊呼道:“主子,这可是您费尽了千辛万苦才从玉衡山太白长仙尊座下第一百零八代真门传人墓穴之中寻得的玄冥宝剑,世间仅此一把啊!”他万万没有想到,跟随主子征战多年的宝剑,竟然就这般被主子亲手一截两段,剑刃表面因沾满鲜血而一下子消失了原有的剑灵光泽,玄冥灵力已失,成了把残剑,行表与废铁无异。
“叱”地一声,那是截断的剑刃生生刺入血肉的声音,清浅细微的血滴滴落而下,空气中立刻蔓延着浓烈的血腥味儿,那是只有厮杀惨烈的战场上才会出现的野味,此刻居然会浓重弥漫着整个相府花园。
“主子,您的手……”肖扬冷峻的面容一白,急忙上前扶住几乎站不稳的南宫元曜,紧张道:“主子,属下马上给您包扎。”
南宫元曜目光阴森冰寒,周身全被阴暗之气笼罩着,森寒凛冽到了极致,这次,他并没有阻止,而是任由肖扬撕扯下自己衣料上一块布替他包扎伤口,伤口几乎见骨头,五指指节骨早已被勒得泛白,血红在掌心化作片片血色莲瓣,牵扯着他的心脏处一阵阵抽搐。
而那抹清绝纤弱的背影只在听到刺入血肉之音的时候,稍稍顿了顿脚步,蹙了蹙眉,侧过脸看了他一眼,清冷淡漠的回眸似是只是在看一件与她毫无相干的陌生人一般,只一眼,她垂眸间前额的刘海便深深地遮住了她的冰封般的眸光,再次迈出脚步,朝前走去。
南宫元曜脸色阴沉,冰魄席卷周身,终于他再也支撑不下去了,过度的运功加之被玄冥宝剑的剑气所伤,只觉眼前猛然一白,便朝下倒去,身后顿时传来肖风肖扬急切的慌乱惊叫,也只消片刻功夫,只觉得身后两阵寒风扫过,四周一下子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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