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王凤娇啊王凤娇,本相真是瞎了眼,竟会娶回你这般蛇蝎心肠的贱人,真是悔恨当初,若不是婉如,本相恐怕早就休了你这个歹毒的女人。”佟世询冷冽的双目,一脸恶心的剜着她,恨不得将她穿透似的,同时决绝无情的抡起一脚就将她踢开。
这一脚的力道几乎要将她的肋骨踢断,整个人呈现抛物线飞了出去,佟舞柔看着连身子都不敢挪动半分,瑟瑟发抖地看着几乎要昏死过去的王凤娇,咬着唇瓣,不敢靠前。
就在正厅内气氛极为压抑之时,门外一个不该出现的人走了进来,她迈着缓慢虚弱的脚步,在左右二位丫鬟的搀扶下走了进来,而此人正是三姨娘杜曼芝。
“老爷,咳咳,老爷回来,曼芝来迟了,请老爷恕罪!”杜曼芝微微欠了身子,虚弱地面容惨白如纸,毫无血色,声音细如蚊蝇,却又恰好落入了每个热的耳中。
佟世询纵然如今再愤怒得不可交加,但一看见虚弱成这般的杜曼芝,脸上的表情稍有些松缓,上前一步越过王凤娇的身子,就去扶杜曼芝坐在了自己的身边,一边软声安抚道:“曼芝为本相冒生命危险生下三少爷,本相有何故会怪罪了你,只怕是某些人指不定又在打什么恶毒的主意,你怎么也不仔细着自己的身子,就这么来了。”说着一把将杜曼芝圈进了怀中。
而这一举动在王凤娇面前无非是最大的伤害,她此刻整个脸都沉了下去,没想到老爷竟然这般无情,不,她决不能低头,此刻,她决不能示弱!
“老爷,请您一定要相信凤娇,一定要相信凤娇啊,凤娇愿意拿自己的性命对天发誓,这件事真的与我无关啊!”
“你胡说!”倚靠在佟世询怀中的杜曼芝突然睁大了双目,狠狠地剜着王凤娇此刻丑恶的嘴脸,“若不是你,整个相府还会有谁这般对待我,王凤娇你平日里妒忌我和兰茵颇得老爷恩宠也就罢了,可是这一次,你怎么这么狠心连我肚子里的孩童都要杀害,难不成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当上这相府主母的位置而不择手段嘛!”
“我没有,老爷,你不要听信她们胡说!”王凤娇突然站起身子,眼中充满恨意。
杜曼芝微惊,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的往下落,便再次如先前那般柔弱地靠在佟世询的怀间,语带悲伤道:“可怜我那还未足月的孩子,刚出生便遭到如此毒手,幸得曼芝平日吃斋念佛,虔诚祷告,才换来这么个儿子,老爷,您可千万不能再让我们的孩子今后再受到居心否侧之人的毒害啊!”
这句话当真是说到佟世询的心尖上了,王凤娇刚要再说些什么,只听佟世询再次瞪着她,厉声吼道:“够了!本相已经不想再听你说一句话,来人,家法伺候!”
两名小厮上前将王凤娇架了出去,远远地就听见那带满荆棘的刺藤划破空气直直地抽打在皮肉之上的撕裂声,一下接着一下,不多久,王凤娇的身上便是皮肉翻起,鲜血直流,衣裳染上无数道血痕,真叫个惨不忍睹啊!
“老爷,曼芝好害怕。”杜曼芝瑟瑟如一只受伤的猫儿一般窝在佟世询的怀间,眼底不经意瞥见外头,眼底划过无数恨意。
“你放心,本相一定会给你们母子一个交代的。”佟世询安抚地拍了拍怀中的杜曼芝,心中已有了决定。
而屋子里头,除了杜曼芝的恨意之外,还有陆兰茵的得逞与愤怒,她望着外面那高高被举起的藤条一下一下地落在王凤娇的身体上,那种嘶喊痛叫的声音让她整个人都兴奋起来,想到在她刚进府的那段往事,王凤娇是如何对待自己的,当时的疼痛可一点也不比现在的轻巧啊,她忍了,终于忍到了今时今日,然而这鞭笞家法之刑对于你来说还算是相爷宽恕了,怕是接下来的的事情才会让你更加恐惧紧张吧!哈哈哈。
而这一切的表情皆落在佟青黎的眼中,她的眼底呈现的讽刺竟是这般无波平静,像是早已聊到了这般一样,而浅蝶她们四婢已经看不下去了,更何况屋子里其他的婢女,也都纷纷颤抖着身子别过脸,不忍直视。
当王凤娇最后一鞭鞭笞之刑落下之后,佟舞柔再也顾不得其他,整张小脸哭得是肝肠寸断,猛地扑上去,“娘,您怎么样啊?!”
王凤娇浑身狼狈至极,强撑着身子摆了摆手,满身的血渍已经染红了她所在的地面,“柔儿,你待在一边,娘没事。”
说着,她几乎是使出最后一丝力气推开了佟舞柔的搀扶,踉跄着身子慢慢朝大厅走去,可是这一次还没等她走进去,整个身子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直直地倒了下去,没了动静。
佟舞柔急忙惊呼,“啊!娘……”
众人皆惊,佟世询的眸间也闪现一丝惊诧,情不自禁地想要起身,当然他怀中的杜曼芝可不容许,眼角湿润地望着佟世询,提醒道:“老爷,那个女人可是差点害死您的三少爷啊!”
佟世询身子一怔,而一旁的陆兰茵瞧着势态,连忙抓住身边三小姐佟缌灵的手,轻轻朝前一推,这般细微的动作唯有落在佟青黎眼中,留意之下想起这个陆兰茵,当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手段可一点不比王凤娇差,都说戏子无情,如此看来也的确证实了这一点。
佟缌灵不知被谁一推,竟被推到佟世询面前,她左右看看,还未来得及反应,就听见杜曼芝悲切的声音对她道:“缌灵,也是想求求您,此时一定不能心软啊,曼芝和老爷那可怜的孩子往后再也不能受到威胁啊!”
佟缌灵愣在原地,虽然她年纪还小,有些事情自然是不大清楚,但看见自己的娘亲的确哭得满是哀伤,便点头应和道。
佟世询冰冷的眸子再次恢复先前的决绝,冷声道:“从今往后,王凤娇不再是相府掌家人,并且禁足金绣阁内,没有本相的命令,谁也不容许靠近半分!”
“不!爹爹,您不可以这样对待娘,娘她已经知道错了,求您,求您饶恕她吧!”佟舞柔大惊失色,爹爹夺走了娘的掌家之位,也就是说往后她和娘亲就算被人欺负也没了权利支撑,往后她还要高人一等,她还要坐上王妃甚至入宫的打算就全数泡汤了啊。
佟世询不再看她,狠声打断佟舞柔的哭泣,道:“你也一并随你娘好好反省一段时日吧。”
话落,再没人敢多言,小厮将王凤娇抬回了金绣阁,并且锁上大门,众人在这场腥风血雨的惩处之中消停了,就如同地面上流淌的血迹,再也没了颜色,逐渐被淹没进尘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