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进屋坐下,就听青灵在门外回禀:“姑娘,老爷来看您了。”
舒晚池一听,忙收拾起所有情绪,换上轻松愉悦的笑脸,起身迎向门口,一见到舒平朝,就亲热地上前挽着他的手臂,甜甜唤道:“父亲!”
“这么大了还没点男女之妨的意识,成何体统!”舒平朝边呵斥边把挂在自己臂弯的小手往下扯,脸上却并不见责怪的表情。
舒晚池知道他最注重面子,转头看了看满院的丫鬟婆子,也就顺势放下,一进屋就又缠了上去,舒平朝只是无奈地瞪了她两眼,然后咳嗽两声道:“听说你落水了,怎么回事?”
舒晚池自是不相信他会不清楚原因,只轻描淡写道:“没事,我自己不小心掉了下去,母亲已经让大夫来给我看过了,一切安好!”
舒平朝显然对她的回答很满意,微笑着点点头。
之后,父女俩又说了些别的,屋内的气氛一直和乐融融。突然,青妩领着一个清和居的小厮走了进来,那小厮一脸急色,上前对舒平朝耳语了几句。舒平朝听完,连招呼都来不及打,便匆匆离去。
“祖父把父亲叫走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其实舒晚池心里已经有了猜测,问青妩不过是为了证实,同时也为了压下心底那股不好的预感。
青妩遣走廊下的小丫鬟,低声回答:“姑娘,老太爷不止叫了老爷,夫人也被叫去了。至于为了何事,青岚已经去打听了。”
就在这时,青灵闯了进来,一下子跪在地上,焦急道:“不好了,姑娘!老太爷派了绣文姐姐过来,说要绑了青瑶。姑娘,求求你救救青瑶吧!”
“什么?”舒晚池一惊,忙扶了她起来,正准备细问,却见青岚大步跨入了房间,一边喘气一边快速道:“今日沈公子来拜访老太爷,完了后从清和居出来去寻找一起来的几位公子,不想却误闯听雪阁,瞧见二姑娘在换衣裳。沈公子说,是青瑶故意误导他的,同时另有小丫鬟指证,的确见过青瑶在园子里和沈公子说话……”
“姑娘!”青妩、青灵齐声惊呼。
她们都知道青瑶是去替舒晚池办事的,无论是从二房的院子回到这里,还是从清和居出来,都会经过那片大园子,沈公子会在园子里和青瑶遇上并向她问路,完全是说得通的。可这话要是说出来一定有人会问舒晚池让人盯着二房是何居心,到时又如何解释?如果不说,被老太爷认定是青瑶误导了沈公子,污了二姑娘的名节,不管她是不是受人指使,恐怕都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舒晚池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此时她万分后悔自己不该逞一时意气参与到二房的事中,到头来戏没看成还害了青瑶,如果真是这样,她绝不会原谅自己的。
当即,她吩咐道:“青岚,你守着院子,不要让小丫头们乱走。青妩、青灵,你们随我去清和居。”
“姑娘,清和居的院门已经关了,老太爷吩咐,谁也不许打扰。”
“那沈公子一行呢?”舒晚池问青岚,她总该知道他为何要冤枉青瑶吧。这四个丫鬟听说是她出生时祖母亲自为她挑选的,除去穿越前的五年,她们也一共相处了八年,感情自是非同一般。
青岚想了想答道:“听说都在清和居内。”
舒晚池点点头,转身对着铜镜整理了一下衣饰,突然,她手一顿,再次想起沈子洛最后的那一笑,不禁皱了眉头,难道那个时候他就想好说辞了?可是没道理啊,他们之前并不曾见过,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他为何要那么做?
她摇摇头,叹口气:“走吧,我们去见祖父。”接下去,她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主仆三人行至清和居外面,果然见院门紧闭。
“青妩,你上去敲门,就说我找绣文有事。”舒晚池轻声吩咐。
一侧头,就见四周探头探脑的仆妇,大家都在等着看好戏呢。想起之前青岚那么容易就打听到了消息,恐怕是陈氏母女为了达到目的有意为之。本来,照常理,出了这样的事,首先要做的是把事情压下去,哪会如此故意声张,弄得人尽皆知。这种自毁名节的做法,舒晚池不知是该夸她们有勇气,还是骂她们蠢。从目前的情形看,沈子洛很清楚自己是被人设计了,他那样身份的人哪会任人愚弄,就算最后迫于压力娶了舒怀玉,也绝不会是正妻的身份,如此到了沈家,定会被人看轻,连带整个舒家都会成为笑谈,甚至会影响舒家其他子女的前程与婚配。
想到这,舒晚池再次叹气,想必他对舒家的印象也不会好吧,那自己若要嫁给他只有另寻他径了。可如今,连他是谁自己都不知道,想做到和他结亲又谈何容易?
青妩退回舒晚池身后不多会儿,绣文就从里面出来了。
舒晚池只说了一句话:“我知道是谁误导了沈公子。”
进入清和居后,青妩、青灵被留在院子里,舒晚池独自一人跟着绣文向书房走去。路过花厅,见舒平朝、陆氏,陈氏夫妇都在,她转身对绣文说了几句,才快步走向陆氏。
陆氏见了她,忙迎过来拉着她的手低声问:“囡囡,你怎么来了?”
舒晚池朝陆氏笑笑,“女儿过来看看,怎么说青瑶也是我的丫鬟,出了这么大的事,总不能装作不知吧!”
这时,舒平朝咳嗽两声打断了她们,舒晚池抬头望去,这才发现还有其他人在。
“这两位是昌武伯府的沈世子和襄邑侯府的许大公子。”舒平朝在一旁介绍道,“这是长女晚池。”
舒晚池低眉敛目,规规矩矩的行礼:“沈世子、许大公子好!”
“大姑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