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生暖吐了一口闷气,站起来走到蔚若行的身旁,由于蔚若行做的比较靠后,随意她坐下来以后,才发现这是一个不错的视野,能把所有人都看在眼底。
“你把我当死的?”
蔚若行坐在一旁,在她耳边低语。
微生暖见他凑过来,下意识的躲开,可是却没有成功,因为这个无耻的男人,已经伸手抓着她的手腕,想要躲也躲不了。
“反正你也不见得能活多久。”
微生暖毫不退却,冷冷的说着,然后用另外一只手掰着他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掰开。可是,她掰开一根,下一根又用力的抓着。
果然,在他面前,论力气是毫无胜算的。
两人在一旁明争暗斗着,可是在旁人看来,却是亲昵得很,就算在总目睽睽之下,都要牵着手不放。
“新婚燕尔,也不能在我们面前这样大肆渲染,若行,这可不行啊。”
说话的又是他,微生暖困窘了一下,抬起头看到说话的人,年纪月末二十余,长相端正儒雅,头发一丝不苟的绾在发冠上。
“子厚,你今天很聒噪呢。”
蔚若行看着他,不咸不淡的说着,但是抓着她的手,却依旧没有放开。
微生暖只是看了眼前这个叫做子厚的男人一眼,目光悄悄移到连琰身上,却看到连琰低头在那里沏茶,好像没有注意到这边。
她悬着的心,才落下来。
蔚若行是故意的,故意在连琰的面前这样做,为的就是让连琰难过。想到这里,她一阵怒意,谁都可以伤害,只有连琰不行,绝对不行。
她用尖利的指甲在他手背上狠狠的掐了一下,逼得他放开手,然后一身冷哼,往边上移了一下。
蔚若行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手背,下手真的狠毒,被掐过的地方,已经渗出血丝。
就在两人暗地里闹着别扭时,新的一轮对诗又开始。不过大家玩的是兴致,不求平仄,也不多要求押运,所以对的很快,几乎头一个刚说完,下一个就接上了。
“一抹浅笑红尘醉,半曲未完郎不归。”
“两点桃花连成线,一度红梅为伊开。”
“念得旧情常思想,间隔岁月又重逢。”
“……”
她只是听着,觉得字句好看,可是让她接,却未必能接的下去。
晏青延看她听得仔细,在停顿的间隙,站起来看着她问道:“阿暖也想对一下?”
“学识浅薄,我不会对诗。”
不会就是不会,她绝对不会逞强,为难自己。
“很简单,若行你就教教吧,别又拿武夫这样的话搪塞过去。”
晏青延笑着说道,然后走到女眷那边,把晏青绾也叫了过来,能坐在席上的女子,并不多。
“教吧。”
微生暖挑起好看的蛾眉,眯着眼睛看着他说道。反正她学得好,是自己的聪明才智,学的不好,是教导无方。
“有顺对和逆对,简单来说,顺对就是,他说凉,你说冷,逆对就是,他说来,你说去。”
如果说世上哪个老师最懒,肯定非蔚若行不可,一句话,就想把对诗的精华说完。
“嗯哼?”
微生暖怎么一个字都没有听懂,他是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以前觉得他只是厌恶,现在简直就是面目可憎。
“我书房有很多诗词歌赋,你有空去看看。”
蔚若行看着她生气的模样,倒是笑的开心,比起总是便无表情,果然这样好看生动多了。
“我找阿琰教我。”
微生暖知道他是故意的,那么她就不能故意吗?
说罢,站起来,就要往连琰走去,她不是做做样子,而是真的要走过去。
“一枝独秀。”
蔚若行忽然间看着她说道。
她愣了一下,下意识的脱口而出:“双喜临门。”
“庸俗了一点,但是勉强可以接受,看来我这个做老师的,还真不赖。”
竟然在那里自夸,微生暖咬牙切齿的看着他,原来脸皮这般厚。
你是阿暖的表哥,那我们也算是半个亲戚了,来对一首?“
蔚若行无视她的白眼,忽然间把头转向连琰,赤裸裸的挑衅。男人都是有征服欲的,就算他对微生暖的感情,只有当年的愧疚,但是无论是谁,都不会喜欢看到自己的妻子和另外一个男人,情愫未明。
连琰放下手中的茶壶,抬起头来,目光凉如水,波澜不惊。
”好。“
”一季花开岁月长,衣裳薄。“
暗喻微生暖这朵花,开在他的身旁,而且岁月长久,让他求而不得,别打注意了。
”朝花夕拾,梦一场,半生浮。“
连琰看似与世无争,却也步步紧逼,直言道,他所想得美人,不过是一场花开,半夜凉梦,其实什么都没有。
他也告诉了蔚若行,他知道微生暖愿意嫁过去,不过是因为邹太傅的命令而已。
旁人不明内里乾坤,只是听得押运平仄,然后点头称好。
微生暖虽然不大懂,但是却隐约能问道一股硝烟的味道,淡淡腾了起来。
她不禁看着一下随着晏青绾一起走过来的月白,心里想到:你看你做的好事,要是打起来,我该怎么办,拖着阿琰走么?
月白和素梨看到连琰,很明显的顿了一下,朝着连琰屈身作礼说道:”琰少爷。“
沈子厚在一旁惊呼说道:”这可有趣多了,原来大家都认识的,这下可凑成一桌,饮酒谈欢。“
”我有点不舒服,想回去。“
微生暖才不要呢,这个没点正经的沈子厚,要是真的把大家拉在一起饮酒作乐,还了得。
”姑娘,那我们回去吧。“
月白适时的发话,她可不想自家姑娘和连琰有任何的接触,实在是太危险了。
”那各位玩好,我送娘子回去了。“
蔚若行也站起来,他从来都不喜欢这样的活动,也不过是看在晏青延还有沈子厚的面子上,才来这里小坐一会。这下有了光明正大的借口,还不开溜。
在马车内,微生暖躲他远远的,目光不善的望着他,带着冷意说道:”你刚才是什么意思,该不会,你爱上我了?“
一句连自己听了,都觉得可笑的话。
”如果你是以蔚若行妻子的身份的话,我不会坐视不理,之前我也说过了:如果你原意的话,我会为你找一处安宁的地方,下半辈子无忧的生活。“
蔚若行淡漠的说着,和刚才的亲昵,有着很大的反差。
”我要是说不呢?“
微生暖说着,从怀里拿出匕首,这也是她在新婚之夜的那把匕首,蔚若行只是放在梳妆台上,并没有拿走。
”其实,你死了,一切都结束了。“
她说着,手中尖锐的匕首,朝着他刺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