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没有什么事,蔚若行便站起来走出去,打开门就看到秋璎在庭院外面,看似在扫着地上的落叶,实际是等着他。
“没事了,你去休息吧。”
蔚若行淡然的说了一句,觉得有些腰酸背痛,想要去补眠一下,反正枢密院那边,他去不去都无所谓,没有人敢说他一句话。而且,他偷懒的事,也没有人敢说出。
那是因为,就算他名为副使,可是枢密院使却是他的手下,这样做不过是不想让自己锋芒太露,招惹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而已。
秋璎抱着扫帚,倚在一旁看着他左脸颊上的一抹红晕,捂着嘴巴笑了起来。
“若少爷你这是一晚陪护病人呢,还是一夜旖旎桃色呢?”
蔚若行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微微呼了一口气,等着她继续往下说。秋璎虽然名义是府上的大婢女,但是也是和蔚若行一同跟着仲伯长大,没人的时候说话总是少了分寸。
“这里。”
秋璎见他一脸淡漠的样子,用手指了一下他的脸颊,然后哧哧的笑了起来。
蔚若行伸手摸了一下,像面粉那样滑滑的,而且有种脂粉的香气。想起刚才微生暖伸手的动作,原来是在玩恶作剧么,想着,嘴角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这一切都被秋璎看在眼里,她颇为八卦的凑上去,说道:“其实我看她心底也不坏,倒也是爱憎分明的人,她帮周劲松也不过是因为救命之恩,你大可不必介怀。”
蔚若行听了,却不说话,他和微生暖两人之间的仇恨,都是旁人所不知道的。而且,他也不会说出来,留着微生暖胡闹,只是因为亏欠罢了,除此,不能再有任何其他的原因。
“今天,你倒是挺聒噪的,去熬汤给我喝。”
他说着,就大步走开,留下秋璎一人,和地上扫成一堆的落叶。
“真是不诚实呀。”
秋璎摇摇头,继续好脾气的扫着落叶。
微生暖坐在房间内,还在想着昨晚的事情,如果不是易少卿的茶包在做崇,还真的想不出还有谁呢。
素梨走进来,见她好好的,鼻头一酸,哽咽着说道:“姑娘,你这不是要吓死我么,你要是出了个啥事,让素梨以后怎么办呢。”
微生暖拉着她的手笑了一下,摇了一下脑袋说道:“我这不是活蹦乱跳着么,就算是小鬼要拉我去见阎罗王,我也得爬回来。”
“呸呸呸,吐了口水再说过,哪能说这些不吉祥的话。要么过两天,跟你去观音庙祈福还愿吧。”
素梨这样子,还真的就像一个普通的婢女,哪里想得到,她也是一等一的杀手,多少人死在她的手下,也不见她眨一下眼睛。
或许是,她实在是厌倦了那样的生活,才想跟着微生暖,过的平平淡淡一些。
“为什么会这样呢,你是不是吃错了什么?”
月白倒是理性一点,她瞧着左右没人,于是问道。
微生暖抬起头,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然后回答:“我的膳食,你不都清楚无比呢,再说,我可珍惜着自己的性命呢,不会随意去寻死。”
她说着,见月白皱了一下眉头,也觉得这样的事情不大可能,心上一计,看着月白,脸色故意变得阴沉起来。
“你们说,会不会是这样呢。”
微生暖说一半顿了一下,把两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才又说道:“这蛊毒的药丸我可都吃了三年多,体内这毒素说不定已经侵入五脏六腑,想要救也救不回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让义父也别为我费心,再每个月给我配这些解药。”
她原本是想接着月白的嘴,告诉邹太傅,说不定这些蛊毒的药已经没有用。
可是说完以后,自己也呆住了。
说不定,这和易少卿没有关系,而是真的因为毒素进了五脏六腑。
“太傅他,不会这样做的。”
月白依旧是维护这邹太傅,可是语气上,也带了犹豫。
她和微生暖相处了四年,虽然比不上素梨那样亲昵,但是也不是一点感情都没有的。
“我想也是,毕竟他救了我,总不会再亲手杀了我。”
微生暖冷笑了一声,不愿再说起这个话题,于是看着素梨说道:“我估价的古董花瓶呢,该不会是赔了吧。”
“姑娘好眼光,这古董花瓶才放在店里头借卖,不到几天的时间就给卖了,除去佣金,净挣了五百两呢。”
五百两是什么概念,一个白面馒头只需要两文钱。
大晋的货币比例是一两金子能换十两银子,一两银子能换一贯钱,一贯钱可是有一千文钱。
“哪个磕到脑袋,给磕傻的笨蛋,竟然还真的花千八百银子买几个破花瓶。”
微生暖倒是吃了一惊,虽然说翼城是大晋的国都,富商众多,但是这样吃饱撑着没事干,乱花钱不眨眼的人,她还是看不过去。
“姑娘,人家好歹是你的顾主。”
素梨在一旁提醒着说,要是让那倒霉的顾主听了,还有谁敢再买她的东西呢。
“嗯。”
微生暖回过神来,这欠易少卿的钱银有了,还多出五百多两,总不能坐食山空。日后要是能摆脱邹太傅,也报的仇恨后,总要想办法给自己一个无忧的下半辈子。
人生在世,啥都可以没有,唯独没有钱银,就真的会饿死。
“我们继续去购置古董花瓶么?”
素梨在一旁小声问道,这才十天不到的功夫,就挣了五百两,按照这样发展下去,一年能挣一百多万两银子,小乖乖,这可不是简单的小数目。
“真以为运气每天都有?”
微生暖看着素梨这脑瓜子,要是不管她还真的有可能给饿死。
“盘一家中等的客栈,小本经营着吧。”
这是微生暖深思熟虑后,考虑的结果,无论什么时候,人总是要吃要喝,在繁荣的翼城,更是不用担心。
先来个细水长流,总要为以后找个安身之所。
月白却没有心思和她们在说着这些有的没的,起身想要去找邹太傅问个明白,如果蛊毒真的就连吃了解药都会丧命的话。
她看着月白走出去的背影,顿了一下。要不要和易少卿说一下,自己身中蛊毒的事情呢,他虽然性格不怎么样,但是好歹也算是一个妙手回春的郎中,有着自己的本事。
但是,如果易少卿知道的话,那么连琰不也知道了吗?
想到这里,她的脑袋里便浮现那个白衣胜雪的男子,恬静儒雅,比白梅还要干净的男人。
终究是舍不得,让他伤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