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生暖虽然还被禁锢在狭小的空间,刚才的慌张也渐渐安定下来,不过是一个男人而已,有什么好怕的。就算是退一万步来讲,就算那个又怎么样,反正这具身体又不是自己的,就当做被蚊子咬了一口。
可是,可是真的可以当做被蚊子咬了一口吗?
微生暖想到这里,不自觉惆怅的叹了一口气,伪装的强势也在这一刻消失殆尽,不管怎么说,她也仅仅只有十九岁,少女的那一面,怎么可能一点都没有呢?
“你觉得,我不爱你?”
蔚若行收回他的手臂,只是和微生暖两人面对面的坐在床上,这些儿女情长的问题,从来都不在他计算的范围内,所以他希望这个话题不要延续下去。
“哼。”
很凑巧的是,微生暖也不想延续这个话题,冷哼一声别过头去,想从缝隙处离开。既然他那么想在这里,就留给他吧。
她可是留了一个心眼,专门让美景腾出一间上好的厢房,而且被褥什么的都已经铺好,也定时去打扫。为的就是会出现这样的场景,不至于没有地方睡。
“你累了,早点睡吧。”
微生暖从缝隙中钻了出去,边钻边说着,就算是蚊子,她也不想被咬啊,那样做是不是太笨了呢。
蔚若行只是需要伸手抓着她的腰带,然后像牵羊那样,就把她一点点往回拽,最终,又把她拽回刚才的位置。
“我没说过你可以走呢。”
就算是无赖,他也想要做一次,谁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在微生暖的身边呢。太子无端对他警惕起来,甚至还派人安插在枢密院。
可是,这些事他都不会和微生暖讲,也不会让蔚云舟担心,这么多年来,他已经习惯了把所有的事情,都独自扛着,谁也不会去说。
“就这样陪我一下子吧。”
从来不在他人的面前示弱,可是他总也要找一个栖息的地方,而这里是他认为最好的。
“蔚……若行?”
微生暖看着他这个样子,就算是想要骂人,也骂不出来了,这硬碰硬的还好,可是要是一旦对方示弱的话,她也不可能穷追猛打。
“我真的很累。”
蔚若行用手拍着她的头,再点在她的额头上,就把她推倒在床上,自己也也跟着躺下来,一只手塔拉在她的肚子上,差点没把晚饭也给压了出来。
“你要做什么?”
微生暖想要把他的手推开,但是也不知道是故意还是真的累了,竟然推不开,两人就这样躺在床上,而且床幔还是放下来的,要是外面的人看见了,真的会认为两人是单纯的躺在床上这么简单吗?
“我的想法其实和你一样,只想要安定的生活,日出而作日入而息。”
蔚若行转过头看着她说道,只是这样的话,谁会相信呢,一个手握兵权,整个枢密院都是他的人马,若是真想要安定的生活,会做如此之多的布局吗?
“让人误会了可不好。”
微生暖并没有罢休,她依旧在掰着手臂,然后想着是从床尾出去,还是从他的身上绕过去,但是两种方法都不怎么行,还是从床尾绕过去比较好。
“难道你还天真的以为,在旁人看来,你是清白之身吗?”
蔚若行脸上少了以往的严峻,柔和了很多,没有人知道,他今天在枢密院那里,被太子如何的刁难,几乎要把他在枢密院安插下的人手全部换掉。
依照他的能力,想要马上杀了太子,其实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可是现在却还不能这么做,太子是他其中的一个棋子。
他的不容易,谁都没有看到,可是蔚若行不知道,出卖他的人,正是躺在他身边的这个女人。
“现在还很早,我睡不着,想出去走走。”
微生暖是千方百计想要出去,既然硬的不行,自然要想软的办法。
“睡不着就陪我说话吧。”
无赖对上无赖,才是最可怕的事情。
既然有了一个心平气和说话的机会,那倒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我饿了,想去叫素梨给我煮碗面。”
微生暖挣扎着坐起来,斜眼看着躺在身边的男人,要不是一贯说话语气让人讨厌,还以为是谁易容来到她的身边套信息。
“你害怕和我共处,为什么呢,是哪里隐约不安吗?”
蔚若行淡笑了一下,眼角有浅浅的笑纹,足见他是真的在笑,见微生暖不回答,他继续追问下去:“其实,那个男人,你能保证他依旧相信你的清白吗?和那个郎中在一起,倒显得惬意,为什么和我在一起就怕呢?”
“阿琰。”
微生暖的眉目垂了下来,好些问题,她想过却不敢问出来,他是否是在意过,可是这种事,有必要刻意去解释吗?
“我睏了。”
蔚若行翻了一个身,平躺着,还顺手给自己盖上被子,睡得心安理得。
“你要是出去,我会知道的。”
连她的后路,也给断了。
当晚,蔚若行睡得极香,甚至还有轻微的呼呼声,足以见得这些时日以来,他有多累,几乎也不能寐。
可难为了微生暖,她可是一夜没有合眼,坐在一旁,双手抱膝,只是裹着一张单被,凄惨的度过了一夜。
等她醒来时,是被素梨叫醒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躺在床上,而且还盖着被子。
“蔚若行呢?”
她瞪大眼睛,左右瞧了一下,都不见人影。
一旁的秋璎把鲜花插在花瓶里,笑着说道:“少夫人这一醒来,就惦记着他了。”
“才怪呢。”
她翻了一个白眼,却觉得全身酸软无比,趴在杯子上说道:“素梨,帮我捏捏,累死了。”
一整晚坐着睡,她又不是练武之身,哪里扛得住。
“姑娘你怎么会觉得酸软的呢?”
素梨在一旁抿着嘴笑,一看就知道不怀好意。
“多嘴,最近很闲吗?”
微生暖站起来,抬起眉目看着秋璎,轻声说道:“他去哪里了?”
“谁呢?”
秋璎笑得灿烂,可是微生暖却笑不出来,这样的事谁都不希望被误会,要知道传言是很可怕的,要是变了味道,传到连琰的耳边。
“他没有回枢密院吧。”
秋璎的笑意,稍微凝固了一下,旋即又灿烂起来,她歪着头,看着微生暖说道:“是若行告诉你的吗?”
她叫他若行,而不是若少爷,那么应该是这一刻,不需要假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