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
七皇子嘴角扬起很深的笑意,可是在微生暖的眼里看来,这个哪是什么笑意,简直就是一种深深的轻蔑和讥讽。他的笑比起六皇子,更加的令人讨厌。
也许在七皇子的眼里,他比六皇子更讨厌微生暖,这个女人,她的行事风格,和这个时代的女人根本就是两回事。
她不像其他女人那样,喜欢待在闺房里袖子,也不会去牺牲自己的一切,在家里相夫教子。
或许,在这些统治者的眼里,背叛自己的丈夫,不管是敌是友,都不会再得到任何一个人的信任。
这没有什么好悲伤的,因为这条路是她自己选择的,有这样的后果,绝对是情理之中。
在两人谈话之间,走开的额侍卫们又回来了,这次他们不是独自回来,手中托着一具具尸体,而且死状都极其的残忍,绝对不是一剑捅死完事的那种。
微生暖只是瞟了一眼,看着地上蜿蜒的血迹,觉得胃里一阵翻腾,别过脸去,不想去看清楚那些死去的人的面容。
虽然她没有亲手去杀这些人,但是他们却是因为她而死,这才是最讽刺的事情。
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到,可是却背负一身的血债。
“你看,小尾巴没有了,这才叫安全。”
七皇子玩味的看着微生暖,他以为这个女人是十恶不赦的女魔头,至少会为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坏不折手段。但是,现在不过是看到了区区几具尸体,都会把她吓得半死,看来还是嫩了一点。
“七皇子做事,果然周到,看来这种事情,经常做呢。”
微生暖把难受的感觉强行压制下去,依旧不忘毒舌两句,反正,她在大家的眼里,依旧这么不堪入目,也不再打算做烂好人。
既然做不成好人,那么就要去做最坏的人,只要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那就够了。
素梨被他们“请”过来,实际上,没有五花大绑过来,已经算是给微生暖面子了。
素梨一来到,就马上挣脱他们,护在微生暖的面前,脸色一片严峻。
“没事的,我们去见阿琰。”
微生暖怕乖张暴戾的七皇子会对素梨做出任何危险的举动,连忙伸手把她拉到一边。要保护的人只有那么几个,绝对不能出事。
她的这个举动,当然也被七皇子看在眼里,但是他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转身就离开。
微生暖低着头,拉着素梨的手让她不要轻举妄动,跟在七皇子的身后,一直走出了六皇子府。
一路上,甚至没有一个人敢抬起头来看他们一眼,看来整个六皇子府已经被控制了,想到这里,真不禁为六皇子感到可悲。
上了马车,七皇子递来两条布条,示意她们把眼睛给蒙上。
微生暖没有接过去,而是看着七皇子,他对她,还真的是不信任到了极点。
“你总不能以为全世界的人,都相信你吧。”
言下之意很明白了,就算连琰把她当做心尖尖上的人,也不代表全部的人都还会相信她。
“我要是说不呢?”
一而再再而三的被羞辱,她是傲性子的人,被一个见过两次面的人相逼,这算什么。
七皇子看来,并没有打算被她纠缠下去,给了旁边的侍从一个眼色,那侍从也不是普通人,用几乎看不清的动作,就把一边的素梨给制服。
不管素梨再如何厉害,她也不过是一个女人,当真的实战起来,和她一样武功高强的男人,在体格和武力上,有着绝对的优势。
微生暖见此,想要站起来,但是七皇子捏着她的手腕,一点都没有留情,用几乎要把她的手给拧断的力道,压在木板上。
“你的美貌我承认很好,但是不是每一个男人都会被美貌多吸引,那个傻傻的阿琰,不知道被你的哪里吸引了,美貌么?”
七皇子说着,弯起嘴角笑起来,笑得又毒又狠。
他伸出手背,婆娑过微生暖的脸,滑滑的嫩嫩的,如同豆腐一样。
“既然都是男人,你可以讨好我,取悦我,说不定我心情好了,会对你好一点。”
这个男人的性格,真是恶劣至极,比蔚若行还恶劣。
微生暖这样想着,用另外一只自由的手,拔下头上的金簪,然后伸出去,搂着七皇子的脖子,手腕一弯,金簪尖锐的部分就抵在他的脖子上。
连退路都没有,因为微生暖的手臂是挽着七皇子的脖子想要后退,势必要把微生暖整个人都拉过去,一个人的重量,并不是那么好脱身的。
而且,微生暖看起来,也不像是简单的威胁,因为金簪尖锐的部分,已经刺破脖子上的皮肤,没入约莫三分之一寸。
“我低估你了。”
七皇子并不畏惧,相反的语气中多了一丝赞许的口吻,强者永远都不会喜欢弱者。
“比起你,我更关心阿琰,如果说这之中有背叛者的话,那么只会是你。”
微生暖并没有被他的话给分心,太多的事,要靠自己。
“好吧。”
七皇子苦笑一声,松开禁锢她的手,才一松开,在手腕的位置,已经青黑了一大块。
肯定很痛。
但是微生暖没有一丝神色的改变,收回金簪,用食指和拇指抹去上面的血迹,像没事人一样插会头发之中。
她对于七皇子的性格,还是很奇怪的,一下子变得暴戾不堪,一下子又像一个儒雅的公子那样,很好说话。
是因为生活的环境所导致的吗?
不过,就算眼前这个男人再活的痛苦,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她只想快点见到连琰。
一切都乱了,因为那一纸婚书,一切都乱了,朝着不可抑制的方向奔去,她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只能一步一步的走下去。
马车一直走,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她没有月白那样的本事,可以依靠颠簸的程度,还有左右的拐弯,大致猜得出这里是哪里。
一直走了好久,马车终于停了下来,微生暖才一下了马车,马上就呆住了,然后就是深深的一叹,回头瞪了七皇子一眼。
七皇子双手一摊,做出一个很无奈的表情出来,因为这里就是四方街,翼城最热闹的地方。
人家说,大隐隐于市,大抵上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吧。
七皇子上前敲门,相互对了暗号以后,一个约莫四五十岁的阿伯上前开门,脸上满是疙瘩伤疤,很骇人的感觉。
可是,听他的声音,却又只是像三十来岁的人那么年轻,让人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