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缩在沙发上痛哭的时候,黎明回来了。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在静静的坐在一边陪着我,偌大的客厅只有我的哭泣声在回荡。
很久很久,我渐渐止住我的哭泣,将我满是泪水的脸埋在黎明的怀里,黎明很是惊讶我的投怀送抱。哭泣的我没有去注意他的惊讶,只是用力的将自己满脸的泪水擦在他的衣服上,就像回到了从前。从前的我若是受到什么委屈哭泣时,我就喜欢赖在他的怀里,把自己的泪水和鼻涕擦在他的衣服上,看着他无奈的表情,我的委屈就会烟消云散。
这一刻,我忘记了黎明对我的伤害,只是心疼他所受到的伤害和他不幸的遭遇。比起他,我实在是太幸福了,不必时时刻刻活在父亲惨死的阴影下;不必小小年纪就去想着报仇雪恨。
黎明问我:“悄悄,我妈妈和爸爸对你说了什么,你哭的这么伤心。”
我抽噎着说:“黎妈妈他们什么都和我讲了,包括你的身世和仇恨。”
我们已经和黎爸爸有着太深厚的感情,不习惯再叫他叔叔了,就像黎明明明知道爸爸另有其人,可依然不会改口一样。
黎明叹了口气说:“我一直反对妈妈和爸爸把这些事情告诉你,你应该快快乐乐的过着每一天。他们今天竟然还是告诉你了!”
我怎么会不明白黎爸爸和黎妈妈的心意,最近这段时间黎明憔悴的厉害,必然是为了我,他们希望黎明和我能有一个好结果,而我也变化的太大了,由乖乖牌变成了坏坏牌,心中对黎明怕也是旧情难忘吧。
可是他们竟然忘了我们之间还有一个张云,不管怎么说,黎明的配偶栏里写的是她的名字,我们怎么会回得去呢?
我对黎明说:“黎爸爸和黎妈妈只是希望我们能冰释前嫌,继续做快乐的兄妹。”我明显的曲解他们的意思,为了我们彼此能多点自在。
谁知黎明根本就不理睬,他对我吼道:“我们不是兄妹,我们也永远做不了兄妹,我从未当你是我的妹妹,你是我从小就定下的新娘,除了你,谁都知道我为你疯狂,只有你傻傻的不明白我的心,每天都嚷着要找个好男人,却对自己眼前的男人视而不见。”
我反驳道:“我哪里知道你喜欢我?你又从未对我表白过。”
“我没有表白?那我做的那些傻事,是大脑进水了?时时刻刻看着你,担心你,每天接送你上学;不管多忙,只要你闷,我就放下手中的事,立刻去哄你开心;每次你生病,我没日没夜的照顾你,由着你折腾;你每次失恋,哦,那也叫恋爱,两个小孩在做家家罢了,你总是哭哭闹闹,我也随着你胡闹;每次你心情不好,是谁第一个出现在你面前,哄你开心;每次你需要安慰,是谁第一个为你敞开怀抱,给你安慰?做了这么多,你竟然说我没有向你表白过,你当我闲了没事,就喜欢在你面前转啊?你是猪啊!”
黎明是越说越激动,最后竟然站起来向我咆哮,原本的沟通最后变成了控诉我罪行的大会,好似我的迟钝是多么的不可原谅。
唉!其实我才是受害者,谁会想到平常一本正经的哥哥会爱上我,我以为那些是对妹妹的疼爱嘛?
黎明又叫了起来:“哥哥对妹妹的喜欢,会喜欢到去警告每一个追求者;哥哥对妹妹的喜欢,会在妹妹出去约会时,嫉妒的发疯;哥哥对妹妹的喜欢,会在美国受训的两年里,天天打电话长聊一两个小时,你见过那对兄妹会有这么多话说?”听着黎明的话,我才知道我把心里的话,不自觉的说了出来。
仔细想想黎明的话,真的很有道理。在他去美国的那两年,我们每天的话多的让蓝蓝和方静都觉得不对劲,黎明甚至为了方便我聊天,还专门为我买了手机,让蓝蓝和方静羡慕的要死。
看着激动的黎明,我还是不怕死的说:“你又没有亲口对我说过,我哪里知道,你那是对妹妹的喜欢还是对女人的喜欢?”
黎明重重的叹了口气,说:“早在爱上你的那一刻,我就知道这辈子我会过的很辛苦,因为我爱上了一个迟钝又迷糊的丫头。即使你有点明白我爱上你了,你也会害怕伦理道德的舆论而退缩,因为你这个小丫头总会忘记我们其实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即使叫着我黎明哥。”
是啊!十几年的相处让我们太了解彼此,我的确隐约的感觉到黎明的情意,只是鸵鸟的忽略,心中总有羞耻的错觉,爱上自己的哥哥是丑陋的。因为一开始就将黎明定位在哥哥的角色,所以真的不太能接受哥哥到情人的转变。
虽然到最后,我接受了黎明的追求,那是黎明呕心沥血又强势的情况下接受的,何况黎爸爸、黎妈妈在里面推波助澜,可是我依然不能接受黎明的亲密,最多是亲吻,进一步的亲密从未有过。想来爱上哥哥的阴影,还是存在,这也是我对黎明的强暴耿耿于怀的一个原因。
我与黎明之间真的是太复杂了,太多的爱恨情仇,真不知道该如何定位我们的角色。是情人,是仇人,还是亲人?也许都有吧!
今天一天的冲击太多,哭过的我累了。我要回卧室休息,不想再看着眼前这个带给我烦恼的男人。我同情他的悲惨遭遇,小小年纪就遭受那么大的打击,可是我不能忘记他对我的伤害,他的悔婚、他的强暴真的让我失去过生的欲望,这些我又怎么能轻易忘记?
他送我到卧室门口说了一番话让我从心里的释怀了他的伤害,原来我也是心软的女人,原来我以为麻木的心还是柔软着。
黎明说:“悄悄,对不起,我总是会搞杂我们之间的情况,想要给你全世界最完整的爱,却娶了张云;想要给你最安全的堡垒,却在这个堡垒里伤害你,给了你最大的痛。虽然这一切我不是本意,可也不值的你原谅。悄悄,我只是一个爱你的笨男人,笨到不知如何去爱的笨男人。现在的我已经不奢求你的爱,在我舍弃我们婚礼那一刻,我就知道你不会再原谅我了,不管我的理由,多么的合理,多么的正当,你都不会原谅,但是我还是想让自己离你近点,看着你就好。也许有一天,你会愿意再给我一个机会。”
听着这个笨男人笨拙的表达着自己的爱意,我心里一阵心酸,泪如泉下,爱情卑微到最后只要看着就好,那是多么的心碎。我现在已经释怀了那一夜这个男人的伤害,只是我们回不去了。
他有了张云,有了孩子,他们之间是利用也好,是阴谋也罢,可是他们已经是夫妻了,这是不能改变的事实。而我也不再是那个他以为的悄悄,我的身体已经有了别人的烙印,不再是他心中的那个纯洁如天使的悄悄了。
我们已经错过,这份爱情已经因为太多的伤害和阴谋而凋谢,就如春天的桃花还未来的及绚丽就已经被暴雨打落,我不怪黎明用了错误的方法想要保住这份情,只怨天公不作美。
正如黎明所说,我就是知道一切也不会再重修前缘,因为我容不得任何的背叛,哪怕这份背叛是多么的不得已。我也容不得自己的背叛,我已经有了别人,我们这次真的是擦肩而过了!
我哭着,仰起满是泪水的脸哭了:“哥哥,我们这次真的回不去了,回不去了!”
黎明拥着我,亦有泪悄悄地滴落,我们就这样站着,就像要站到地老天荒,让时光静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