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若雨艰难地用手支撑起自己的身体,坐了起来。
只见门口一位青年男子,侧身背靠门框,双手交叉于胸前,高大笔直的站在那儿一动也不动。
身上透发出来的寒冷气息,盖着棉被余若雨也感觉不到一丝温暖。
被他踢过的房门明显的凹进去了一大块,汗,他的脚是铁做的?
“爸。”陈靖铭犹豫了片刻,机械地叫了一声‘爸’,声音那么冷淡、那么凄凉。
“什么?”余若雨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没听错吧?依他的相貌来看,他跟他同龄还差不多!居然是他爸?
“干嘛骗我?”陈鹏一听说儿子喝酒喝得烂醉还抱着一个年轻女孩时,就连夜赶了过来。他的声音很冷,冷到可以结冰了。
“不关你的事。”陈靖铭根本就习惯了他爸爸的态度,转头装模作样地整理被单。
“她是谁?”陈鹏继续追问。
“当然是我女朋友。”陈靖铭理所当然地回答。顺便牵住了余若雨的手。
余若雨像触电一样嗖地一下缩回去了。
“谁是你女朋友。”余若雨嘟着嘴反驳,酒精的麻醉已消去了大半。
“你混蛋。”看似粗鲁的一句话,可从陈靖铭的爸爸中吐出来却平淡地出奇。
余若雨以为她与爸爸的关系是全世界最糟糕的,没想到,还有比自己更糟糕的。他这句话,到底是说自己还是陈靖铭呢?
“彼此。”陈靖铭不以为然。弯下腰准备扶余若雨起来。
“干嘛?”余若雨警惕性的缩成了一团,以保安全。
“不然你是想跟我共处一室?”陈靖铭冷冰冰地反问。
余若雨噌的一下翻爬起来,慌慌忙忙地赶紧穿鞋子。咔~由始至终她竟然没有注意到这个严重的问题。
“用不着这么慌张!”陈靖铭看到余若雨慌慌张张的表情,就觉得好笑,她大概还不知道,现在已经是凌晨了吧?共处一室已成了铁一般的事实。
“咦?我的袖口怎么这么多血迹?我的衣服怎么这么脏?”系鞋带的时候余若雨发现自己的袖口有不少红红的印记。身上到处都是脏兮兮的活像是拖地用的拖把。
她立刻站起来拍打自己的全身,哇靠,浑身都是痛的,发生什么事了?再闻闻自己的衣服,一股浓浓的酒味让她忍不住想吐…
“这些血是哪儿来的?”余若雨指着袖子上最为明显的一坨污渍问陈靖铭。
“呵,那是红色的香槟。”陈靖铭心不在焉的打含糊,他总不能告诉她,那就是血迹吧?
“你不打算给我一个解释?”靠在门前已久的陈鹏面无表情地问陈靖铭。
“呃,陈叔叔,你好!”余若雨跺手跺脚地走到陈鹏跟前,向他鞠了一躬。打算澄清她和陈靖铭的关系。他好高啊,余若雨站在他面前,她的头差不多要仰上天才能看见他的脸。
“陈、靖、铭。”陈鹏看也不看余若雨一眼,一字一顿地叫出了陈靖铭的名字。
“你都看到了,还要我说什么?”陈靖铭两手揣在裤兜,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陈叔叔,其实…”余若雨想开口解释。
“你闭嘴。”陈靖铭和陈鹏异口同声地打断了余若雨的话。
余若雨的嘴立刻闭得紧紧地,不敢再多发一言。真不愧是父子啊!
狭小的屋子里,忽然安静起来。
余若雨尴尬的站在一旁,被他们的冷战搞得呼吸都有点困难了,严重缺氧状态。
惹不起,躲吧…想着想着,趁他们冷战之际,余若雨的脚步已经开始偷偷摸摸的挪动。
“想被坏人绑架的话,你大可以溜走。”余若雨的脚才刚刚抬起就被陈靖铭发现了,他是长了三只眼睛么?
“呵呵呵。”余若雨做贼心虚地冲他笑了笑,天知道她的笑有多虚伪。
“哼!。”陈靖铭冷哼一声,大步走到余若雨跟前又补充道:“你看看。”说着将左手上带的手表伸到余若雨的眼前。
嗯?这是一个很不错的手表,金银色的链条式手链中间深蓝色的圆圈显得格外精致。手表里头固定时针、分针、秒针的周围,满满的刻的都是CH的字样,由此可见该手表一定是手工定制而成。如此小巧玲珑的手表带在他的手上,简直是格格不入。
怎么看余若雨都觉得这款手表应该是女式的,他一个大男人带起来干什么?
“你没读过书?”陈靖铭的手都快举软了,不耐烦地看了余若雨一眼,大手收了回去。
“什么?”余若雨一头雾水。
“到床上去拿衣服换收拾一下你自己吧,臭死了。”陈靖铭嫌恶的捂住了鼻子。
余若雨鬼使神差的乖乖照做了。
她看了一下,所有的衣服都是挂着牌牌的,说明都是新的。嘿!捡到了。
余若雨一件一件的检查了一遍这些衣服。这这这…服务也太周到了吧?就连内内也有?
晕!还是粉红色的。
敢问这是陈靖铭买的?
她的脸立刻划过一丝异样,是羞涩?
“我托一朋友替你挑的。”陈靖铭见余若雨羞红的脸,立刻明白怎么回事了,连忙解释。
“那,你们…”拿起衣服余若雨支支吾吾想让他们回避一下,可怎么也说不出口,手指使劲的揉搓着手中的衣服。
“浴室在隔壁。”
“哦哦。”余若雨连应两声,抱着衣服就往外冲。路过门口时看见一直沉默不语的陈叔叔手中端了一个杯子,热气腾腾的直冒烟气。也没有多想,她直接就绕了过去。
“把这个拿去。”背后传来冷冰冰的声音,是在叫自己吗?余若雨惊讶的回过头,一脸茫然地看着陈叔叔。
陈叔叔依然是侧身背靠门框,眼神直视前方。
这哪儿像是在叫她呢?一定是自己产生错觉了。余若雨尴尬的回过头准备走向浴室。
“你没有产生错觉,拿去吧。”
余若雨惊奇地回过头,陈叔叔诚恳的表情让她瞬间就走过去接过了杯子。
他深邃的眼神里就像施了什么魔法叫人不得不服从。
余若雨看了看,是一杯热气腾腾的苦丁茶,她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要知道,她生平最讨厌的就是喝茶了。
“喝吧,这个对醒酒有一定的帮助。”看到余若雨脸上厌恶的表情,陈鹏解释道。
他们两个都会心术吗?余若雨心想。
还是那一句老话,真不愧是父子啊!
可是,他们父子的关系怎么这么僵呢?他们对自己这么好,应该都不是坏人吧?
汗!才跟他们相处多久啊?居然就觉得他好了?余若雨立刻打消了自己的这个念头。
别忘了当初他可是让你当众出丑最大恶人,而且,还顾弄玄虚地唬弄自己,这种人罪不可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