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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课程到此,望各位能温故而知新。”太傅说完便离开了。

李夕烟松了口气,收拾着桌上的书本准备回家。

“你是安南郡主?”李夕烟抬头,看到问她的正是那陆婉晚。

只见陆婉晚朝她扬眉一笑,“我在闺阁中便听爹爹说过,那郡公侯家的郡主5岁便能吟诗作对,熟读四书,又通晓乐理,弹得一手好琴。爹爹总让我向你学习,可是我总是蠢笨,以后我功课上若有不明白,可以问你吗?”

李夕烟看她那一脸懊恼的摸样,觉得这陆婉晚倒是十分的可爱,也许是个可以交的朋友。没有多想,便答道:“陆小姐太谦虚了,上午太傅还夸你的诗赋写的好呢。你倒在这夸起我来了。”

“那以后我们上学便互相作伴吧,可好?”陆婉晚高兴地问着。

“好啊”

自那日起,李夕烟只要在学堂,都是和陆婉晚形影不离。上堂坐在一起,吃饭玩乐都在一起,有时会有一些臣子的女眷故意挑些难听的说于李夕烟听,总是陆婉晚帮着她出头,比她这当事人还要气愤。李夕烟心中十分感动,却又觉得发怒时的陆婉晚十分的可爱,惹得陆婉晚常常发誓要掐死她。

就这样又过了一个月。

这一日,李夕烟和陆婉晚刚在饭堂用过午膳,正准备回学室。便见那痞子三王爷迎面走来。李夕烟看到他,便想起那一日他为她擦眼泪的一幕,小脸禁不住地红了起来。只见楚殇桓走到她面前便停了下来,凝着她的双眼说到:“今日是我母妃生辰,父皇安排了晚宴,你可会来?”

李夕烟看到他眼中那毫不掩饰地期待,不禁有些恼了起来,心想着:这该死的痞子,当我是如此随便的吗?竟然这样盯着我看!

如此想着,便不愿回答他的问题,拉着陆婉晚的手匆匆离去。陆婉晚被李夕烟拉着离开,回头看到楚殇桓那微微失落地背影,被拉住的手紧了一紧。虽然心中十分不愿意,可是此时李夕烟还是坐上了去往宫中的马车。

回想起今日回到郡公府,父亲就告诉她今晚要去参加沈贵妃的生辰宴。父亲轻抚着她的头,忽然说:“夕儿,爹爹走到这里,人生所剩下的,除了无可奈何还是无可奈何。可是好在,爹爹还有夕儿。幸好,夕儿还在爹爹身旁。”

夕烟看着爹爹离开的背影,本来想要说的话通通都再说不出口。她的爹爹李晋,曾经的南夏君主,满腹经纶,风流潇洒的一代君主。她知道,楚军攻破南夏城门那一天,李晋本想随着爱妻一同而去,却为了她偷生在这世上,饱受冷眼,每日都活得战战兢兢。

楚帝虽然册封他们,又给予厚禄,却不过都是做给世人看的,以彰显楚帝的仁治罢了。说到底就是软禁。失去家国,失去爱人,如今连尊严也渐渐失去的父亲,却为了她卑微地活着。

夕烟难过地进入内堂,换上父亲特意为她准备的湖蓝色郡主服。深吸一口气,让丫鬟为她绾上一个少女髻,本来就长的十分秀丽可爱的李夕烟如今这么一打扮,迷得连丫鬟都忍不住轻喊起来:“郡主,真是美极了呢。”夕烟冲她一笑,她要为了父亲而装扮,她希望父亲灰暗的人生能够因为她,多一点再多一点美好的颜色。

李夕烟刚刚拉回思绪,宫门也到了。她跟着父亲来到宫宴,坐在进门右侧第三个座位,斜对面正是那陆婉晚,两个人相视一笑。

这时,只听得太监报:“皇上到,沈贵妃到,三皇子到,公主到!”

“各位爱卿免礼,今日虽是爱妃生辰,朕不过是找个缘由与各位爱卿共聚天伦,无须太过拘谨。”

这是李夕烟第一次见沈贵妃。那是一个十分清隽优雅的女子,双眼如烟,目光柔地能渗出水来,看上去最多也就30岁的年纪。就像那开的最好时候的芙蓉,耀眼却不让人觉得扎眼,让人忍不住地想要亲近。

挨着沈贵妃坐的正是那痞子王爷,今天他穿了身紫色锦缎衣袍,身形俊逸,他此时也正望着李夕烟,又是那样该死的凝视,李夕烟小脸又是一红,急忙转过目光。

宫宴正式开始,先是大臣相继说一下祝贺恭敬的话,彼此敬酒。李夕烟看到父亲得体地和楚帝说着什么,态度十分的自然恭敬,面带微笑。

这时,听到楚帝开口说:“郡公侯如此的大才子,今日可不能只是捡些普通的贺词来赠与爱妃,不如爱卿现场作首可好?”

李夕烟知道,楚帝又开始羞辱起自己的父亲。他要让父亲知道,即使曾经是风光一时的南夏帝又如何?即使曾经受尽百姓爱戴又如何?如今还不是一样成了阶下囚?成了他楚帝的俘虏,只配给他的妃子作个词,逗个乐。就像那戏文中逗乐的丑角。要忘记自我,忘记尊严。

李夕烟不愿看到爹爹受辱,忽然站起身,走到殿正中,行了礼,开口对楚帝说到:“皇上,小女愿意代父亲为沈贵妃作祝寿词。”

楚帝眉头一紧,正要说什么,这时沈贵妃开口说到:“本宫自公主去到国子监以后,总是听公主说起这安南郡主每日都得到太傅赞许。说这郡主琴棋书画都十分优秀,本宫十分想见识一下这安南郡主之才,皇上就成全了吧。”

楚帝听爱妃如此说,便道:“既然贵妃如此要求,安南郡主,你便试试吧。”

李夕烟冲着一脸担忧的父亲轻轻一笑,走到殿中的古琴前坐下,右手一挥,优美的乐声便顿时传遍整个宫殿,就在大家都被这琴声吸引之时,夕烟开口吟了起来:

瑶觞秋夜罪芙蓉,锦砌晖承绕膝花

南极星辉牛斗度,北堂萱映凤凰枝

并蒂花开瑶岛树,合欢酒进碧筒杯

似水仙夫妻偕老,如王母庚婺双辉

月圆人共圆,看双影今宵,清光普照

客满樽俱满,羡齐眉此日,秋色平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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