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上次楚殇桓和静夕对弈已经过了五日。这一日,京中又发生了一件大事。现任的刑部侍郎在自家的院中被杀,而且死后还被凶手分了尸,死状十分的惨。
这京中的一连串凶杀案每个都指向了当今太后的侄儿——左相。楚帝再也无法只是将其罢官了事,命令楚严桓带了一只精兵从左相府将左相带到了刑部大牢,关押至找出杀人的真凶。陆婉晚得知父亲被关进了刑部大牢,急急地找到楚殇桓,希望他可以将爹爹救出大牢。
“王爷,我爹爹如今年纪大了,实在受不了那牢中的阴湿之气,还请王爷向皇上求情,哪怕将他软禁在府中也好啊。”
“婉儿,左相与你我的关系特殊,近日关于左相的传闻又越发严重,朝中官员都纷纷上书要惩治左相,父皇碍于他与太后,与你我的关系只是将他关押已经是恩赐了啊。”
“王爷,自从婉儿嫁给你,一直恪守本分,从未求过您一次半次,哪怕你娶静夕公主时没有一个解释便将我贬为侧妃,我也没有过半句怨言。只有这一次,你帮帮我,帮帮我爹爹向皇上求个情,好不好?”
“婉儿……”
楚殇桓心中确实对陆婉晚存有愧疚。他叹口气,说到:“也罢,我再试试去求求父皇,请皇祖母也给左相求个情,想必父皇看在皇祖母的面上会同意的吧。”
陆婉晚听到他这么说,终于稍稍安了心,破涕为笑,温柔的对着楚殇桓说:“谢谢王爷。”
第二日,楚殇桓早朝时正准备向楚帝请求将左相从刑部大牢中放出,怎料尚书令在早朝时向皇帝揭发了左相一年前利用职务之便,在科举考试中徇私舞弊,包庇朝中官僚的子嗣,不但言之凿凿,连人证物证都十分的齐全。
楚帝大怒,下令将左相贬为琼州知州,及时上任。
就这样,堂堂的一代左相被流放至蛮夷之地,此生不得再入京。
静夕得知这个消息后,只是抬了抬眉头,并没有很多惊讶。
两日前,她让朵拉送了一封信到大王府,约楚严桓在楚京城外三里的长亭见面。
楚严桓收到静夕的信,虽然意外,倒是十分准时的赴了约。
那一日刚下过一场阵雨,天边挂着一条若隐若现的彩虹,一身素白纱裙的静夕坐在长亭中,夏风轻轻吹起她的裙摆,整个人看起来似轻盈美丽的仙子,让骑马赶来的楚严桓看得着了迷,心中不禁赞叹,难怪民间总是说那渊源的静夕公主貌若天仙。楚殇桓还真是艳福不浅。少年时的李夕烟便是楚京出名的美人儿,陆婉晚也是长得也是十分的娇艳迷人,如今这个静夕公主更是玲珑剔透,无可挑剔。
楚严桓心中只觉不平,口气也变得不善起来:“三弟妹今日找我来这里所为何事?”
静夕笑着朝楚严桓施了个礼,答到:“多谢王爷今日赏面赴约。想必大王爷最近和我家王爷一样为了左相之事烦心吧?”
“你是为三弟当说客来的?左相近日所作所为已经让父皇十分厌恶,只怕本王也无力改变什么。”
“静夕若是想要为我家王爷当说客,大可以将大王爷请入三王府,何必约大王爷来此呢?静夕不妨直言,我和大王爷的心愿其实一样,并不愿看到左相官复原位。”
楚严桓一脸狐疑地望着眼前的女子,“若是左相倒了,三弟可是等于少了一只手臂。”
“那陆婉晚也等于少了依傍。”静夕淡笑着答。
楚严桓听到静夕这么说,只当静夕之间为了丈夫争风吃醋的妒妇,心中的疑虑渐渐消去,问道:“不知弟妹想要如何与我合作?”
静夕缓缓道:“如今左相虽然被关入了刑部大牢,皇上却并没有明确的惩罚,可见皇上对于最近的这些事情未必全然相信,一时间也不会再对左相有什么具体的处罚。
若这时朝中有官员手中掌握了左相在位时其他的问题,人证物证一一拿到皇上的面前,父皇为了大楚的声誉和朝堂的稳定,必然会给大臣和百姓一个明确的交待。而静夕手中恰恰掌握了一些左相徇私舞弊的证据,静夕愿意交给大王爷,具体怎么做,全看大王爷您。”
楚严桓自小生活在宫中,最擅长察颜观色,观人于微。可是面前的这个女子却让他看不清楚,楚严桓不禁眯起双眼问道:“三弟妹的计策好是好。只是你真的只为了要让陆婉晚失去依傍如此简单?”
静夕双眸直视楚严桓,脸上却云淡风轻地笑道:“静夕不愿与人分享自己的丈夫。想必大王爷之前也知道,我愿意嫁给三王爷的条件是什么吧?即便如今她陆婉晚被贬为了侧妃,王爷对她仍然是疼爱有加。这其中左相的这一层关系必然是有的。
大王爷也不必担心,静夕今日与你合作,对你只有百利而无一害。机会只有这一次,是否与静夕合作,您自己决定。”
楚严桓仔细思量这静夕的话,觉得她的话句句在理,便答:“好!若是日后让本王知道公主是有意害我,我一定让公主后悔今日与我见面。”
静夕见目的达成,便起身告辞,刚走出几步,忽然停住转身问道:“今日之事,大王爷可会说于他人?”
“本王自然会保守秘密。”
静夕嫣然一笑,便离开了。
回王府的路上,朵拉忍不住问静夕:“主子,这大王爷真的会照您说的做吗?万一他反咬您一口怎么办?”
“楚严桓一心想要减弱楚殇桓的势力,如今大好的机会,他一定不会放弃。这件事对他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这朝廷之中,最不缺的便是落井下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