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许真的是多虑了,奚妍现在已经没有了儿子,除非薛弼是奚国的人,不然……见风使舵不是这些下人最擅长的吗?
肩膀突然被拍了一下,她回过头,云蝶已经站在了她的面前。
“办得怎么样了?”她急切地问。
“都办好了,姐姐猜得没错,他已经招了。”云蝶的口气轻松。
“怎么这么快就招了?”云萱凝眉道,奚妍的心机如此之深,她重用的人的忠心不是一点好处就可以收买,酷刑加身就能妥协的。“奚妍的眼光不会这么差吧,怎么会让如此懦弱之人为她办事?除非这是一个圈套。我不指望他会招供,只是要用他引出更深的线索。”
“姐姐说的不错,那人倒是赤胆忠心,只是他忠心的对象不是奚妍,而是奚国的国主。慕容玄熠的奇毒就是他替奚妍找到的,他以为奚妍要用它来对付你,哪能想到她会用在自己儿子身上?奚妍找不到万全之策对你下毒,只能亲手杀死自己的孩子。慕容玄熠是世子,未来的王位继承人,如果活着,慕容烈会念及自己的继承人与奚国国主的关系也不会袖手旁观,可慕容玄熠一死,奚妍是得到了好处,但如果以后再也不能生出儿子来,奚国国王与慕容烈便没有任何关系了。奚妍杀了她父亲的外孙,也是视她父亲的安危于不顾。”提到奚妍,云蝶清冷的目光多了一丝鄙夷。
“所以,那个人知道了慕容玄熠的死因,因为奚国国主的关系,也对奚妍恨之入骨,愿意为我们作证了?”云萱问,云蝶点了点头,她又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神色一凝,再开口,淡淡的声音化作一声带着苍凉的叹息;“不管那个人何不合作,他都要死,可惜了一个忠心耿耿的将士。还有小环……她当时也是身不由己……”
云蝶的眼里划过一丝惋惜,随即嘴角一沉;“难道我们就不是身不由己吗?”
云萱怔了怔,苦涩一笑,眼里缓缓落下一滴泪来。
……
夜深了,云萱喝过药,将碗放在床头的圆几上,然后平躺在床上,合上了双眼。
她还是听了云蝶的建议,招太医为她诊治。她真的太累了,白昼处心积虑的谋算已经让她心力交瘁,她再也无力支撑午夜梦中的一次次生离死别的剜心之痛。
“大王!”
门口响起侍女恭敬的声音,她的心一颤,他现在不是该在宫里吗?这么晚还回府?
几天前慕容清坠马受伤,对外宣称伤到了筋骨,无力早朝处理政事,朝政由慕容烈暂时代为处理。洛熙说那种小伤根本没有大碍。慕容清本来对政务就不上心,这次只是找一个携带政务的借口罢了。慕容烈自从慕容清坠马后入宫探视,当天回府与她度过一夜后又返回到宫中,之后几日,便一直留在皇宫里。
脚步声在床边停下,男子的气息在她的脸上游弋,云萱依旧闭着眼睛,心中思付着慕容清‘伤’好的这么快,不然才过了几日,他怎么会在权力如日中天的时候得空回府?不知此刻他的心境如何……她的心不禁悬了起来。
“还想装睡到什么时候?”
头顶的人发话了,她睁开眼睛,迎上一双深情的眸子。
不等她坐起来,身子已经被拥入一双强有力的臂弯拦腰抱起,他的身上还带着外面夜风的寒气。她不知所措的看着他,微微张开的唇瓣被他轻轻一啄,狂野的气息几乎要夺去她所有的呼吸,满腹的疑问也被他牢牢封入口中。
下一瞬,慕容烈已经抱她大步走出房门。
偌大的镇南王府除了云梦轩,云萱到过的地真的不多。慕容烈带她走的是一条陌生的路,路上,他没再对她说一句话,似乎是在和她赌气,他对于她太高深莫测,她猜不透他哪怕半分的心思,索性也不说话,随他将自己带到什么地方。
皎洁的月光勾勒出一片森林的轮廓,慕容烈抱着她走了进去,穿过一条小径从林中走出来,一排房舍赫然屹立在眼前。走进去,蒸腾的热气扑面而拍,骤然明亮的世界让她微微闺目,等到适应了光线,她看清楚了所处的地方——地方很宽敞,却很空荡,除了一个屏风几张矮凳,还有头顶一个高悬着的竹竿外,并没有其它摆设。这是温泉!
“公主,要本王服侍你脱衣吗?”柔和的光线缭绕着他棱角分明的面庞,蛊惑的微笑,阳光一般的洒脱,云萱有些怔怔的看着,却下意识看到他已经脱去了衣袍,赤裸着上身悠然的看着她。她的双颊瞬间滚烫起来,一颗心也‘砰砰’的乱跳着。
而就在恍惚的一瞬,她睡衣上的一粒扣子已经被一双修长的大手解开,她慌忙后退一步,躲开那双大手。虽然和眼前的男子曾有过数次肌肤之亲,但她还是无法做到与他这样赤裸的相对。在他充满兴奋的灼热眸光笼罩下,她更是异常的窘迫。
她穿着肚兜和亵裤看着水面发呆,还有水中目光戏谑看着她的男子,有些发颤的双手再也无力移动一寸,慕容烈已经不耐烦,一把将她拽了下去,溅起的水花纷纷落下,有几滴溅入她的眼中,她痛苦的闭上眼睛,颤抖的手臂不如抱紧了身旁的男子。
看她可怜兮兮的样子,他心中又有些不忍,刚才……的确是他有意戏弄她,他太渴望看到她的依赖。
“江东收到夏元启的奏报,萧云壁派使臣求和,希望他能代劳想朝廷进言,秦国愿意永远依附西楚,年年称臣,岁岁纳贡。”他的语气漫不经心,却让怀中的身子瞬间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