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璇彩被强硬背在后面的手努力扭动,还是徒劳。她又开始扭动身体,奈何对方一直不放开她,而她又是颇为丰满的类型,身上有些肉鼓鼓摸上去很是舒服。
齐仲孝笑了道:“你这样着急,可惜我现在并没有想要你的冲动,怎么办呢,要让你失望了。”
“你究竟想要做什么,不要以为我像以前一样,傻傻等着你的欺负。”苏璇彩收住想要哭泣的酸涩,硬换了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颇有些英勇就义的感觉。
他的手滑向她肩膀,慢慢抚上肩头,摩挲微微凸出的锁骨,看着苏璇彩的眼睛变得更加幽深黑暗。齐仲孝抓住她的一只手微微用力,空出另一只手去拿放在茶几上的手机。
“你这个疯子,疯子,快放了我,放了我,混蛋。”苏璇彩忍住许久的眼泪就这样从眼眶中涌出,她被齐仲孝慢条斯理的动作逼到了疯狂的边缘,此刻羞愧难当,因此用力弓起身体低着头,想要逃避齐仲孝看着她的目光。
“欢迎光临,齐仲孝的地狱世界。”齐仲孝终于放开她的时候,苏璇彩的膝盖一下子弯了下来,靠着墙慢慢跪在地上,手由于用力背在身后的缘故,一下子缓不过来,只能低着头不说话,眼泪已是沾满了赤裸的前胸。
齐仲孝放下手机,从地上一把拉起她道:“你哭什么,又不是第一次,况且我也没有对你用强,只不过替你拍了一张照,你就哭成这样。”
“啪”的一声,苏璇彩手打在了齐仲孝的脸上,她出手的时候是想着他会躲,因此用了十二分的力道。但他明知道却没有丝毫的闪躲,任由苏璇彩的手掌掴在脸上。
他天生长得白,细皮嫩肉的叫人不忍心。但这一下挨得实在,片刻功夫靠近左半边的脸颊已经红起了起来,与肤色形成明显的差异。
“齐仲孝,我没有想到你是这样的人,简直禽兽不如,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她震惊到了极点,脸上表情全无,那眼泪从眼眶中一滚而落,将胸前衣襟沾湿。
苏璇彩紧紧握住衣襟的手已经开始麻木,由于用了全力的关系,沿着手腕的部分酸涩难当,微微抖动着一直到肩膀处,她咬住下唇好使自己没有那么狼狈,眼里泪水太多以至看不清眼前齐仲孝的任何表情。
“为了你留下来。”齐仲孝回答了他的问题,眼前人哭得几乎要晕厥,他上前想要拥住她,猛然被一下子推开。苏璇彩死命用了力气,人惯性的向后倒去贴着墙倒在地上。手一放衣服又松了开来,但是苏璇彩此刻已经没有太多的力气去顾及。
齐仲孝脱下自己穿的一件黑色针织薄衫,罩在她的身上道:“快别哭了,地上凉等下要生病了。”
一下一下的打着齐仲孝的苏璇彩呜咽道:“你放开我,放开我,混蛋,禽兽。齐仲孝你这样做会受到报应的。你这是犯罪,你是混蛋,我死了也不会放过你。”她有些语无伦次,但从她的话语中,齐仲孝能感到沉重的无力与心疼。
她眼里的泪化作伤,融在了齐仲孝的心上。他抱着她任由打骂而不放手,不知道过了多久,苏璇彩哭得累了,在极度疲乏中昏倒在他怀里。齐仲孝仍旧不敢放开她,一手搂抱着,过了一会看她呼吸平稳,稍有缓和的迹象才将她离地抱起放在床上。
他出卧室的时候看了墙上挂的钟,正好是十点。椅背上搭着买来的新围裙,他拿起罩在身上走进厨房。以前很多时候,他在厨房里,苏璇彩也是这样在卧室睡觉。她是个标准配备的宅女,除了上课绝不出门半步,那时候家里往往只有她一个人,齐仲孝每天过来给她烧饭做菜,久而久而也习惯了她这种一睡便昏迷的现象。
可是他到底估计错误了,以前的苏璇彩有烦恼也是少女情怀藏着诗,一点阳光便会浇散。过了这么久,她早已经被过往的流言与人心伤得体无完肤。
他想要护一生周全的人,到底已经千疮百孔,他想要给予的全部,到底已经是回不了头的岸。
床上的苏璇彩睡得不安稳,那个梦又来缠住她,梦里一个人的影子奔向她,还未及到她面前时转眼即血肉模糊,从那血水里伸出一双手紧紧箍拢不让她开口说话。
醒过来的时候,不过十点三刻。卧室门没有全部关拢,从厨房传出的炒菜声,还有齐仲孝走进走出的脚步声。这一切都是她熟悉的,苏璇彩闭上了眼重又睁开。眼前是陌生的卧室,床上的被单枕套是她前几个小时才换好的,这里是齐仲孝的新家。
她翻身下床想要开门,末了却又缩着手不敢出去。齐仲孝用了如此卑劣不为人齿的方法将她层层圈住,这让苏璇彩从心底感到害怕,刚才一涌而出的愤怒被此刻的无数恐惧替代。
正在犹豫时刻,门被推开,她站立不稳往后退了几步,看见齐仲孝逆光对着她,神色井然,长睫毛映出的影子晃在她面前,苏璇彩就这样坐在了床边,泪水开始不受控制的溢出。
“不要再哭了,等下眼睛要肿起来了,明天上班要闹笑话了,我做好了饭出去吃吧,都是你喜欢吃的。”齐仲孝反手搂住她也坐在床上,将她一直擦眼泪的手拿下,抽了床头面纸动作轻柔的替他擦拭。
苏璇彩简直不能相信眼前温柔如往昔的人,刚刚才做出了让自己痛不欲生的事情,她拉开了一点距离,谨慎的看着齐仲孝,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充满疑惑的光芒,牙齿紧咬住下唇,慢慢从眼里露出愤恨的怨念。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可是现在你所有的想法都要打消了。我不是没有考量过,你会做出怎样过激的事来,对我产生怎样的怨恨。但是我还是做了,这就表示,我不害怕你做出的任何事情,产生的任何想法。璇彩,你要知道,我不是轻易拿出底线的人,一旦拿出便是可以用性命去完成的。在医院里我早已经对你说过,可你一次次把我说的话踩踏在脚下,一次一次我问自己,要不要这么做,连禽兽都不如的事情,我要不要去做。”
他一口气说完后,想把苏璇彩拉起身。对方用了气力挣脱他,问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她问得哀凉,似乎是用了全部的气力在询问,这辈子她问过很多为什么,但惟有这一次,她不想知道答案,却还是问出了口。
“吃饭吧,你肯定饿了。”齐仲孝这次没有再回答她,他知道现在自己说什么,苏璇彩都会把答案绕到自己不可知的地方。像一把乱麻一样,她不会去快刀斩断,也不会耐心去细细整理,只会将之缠绕在身,一点一点把自己勒死,苏璇彩有时候就是这样死心眼的人。
他一把捞过她强拉住起身,苏璇彩也由得他。两人来到餐厅,三菜一汤很是平常。但经过了齐仲孝的手,苏璇彩知道那定是好吃美味的,此刻那南北杏玉米小排汤往外突突冒着热气。
齐仲孝拿了碗饭端在她面前道:“这里面放了小米,对你身体有好处的,我买了好多,以后给你煮粥喝,你就不用每天喝生姜红枣水了。”
她面无表情的端起饭来,拿住筷子的右手停顿在原地,忽然对齐仲孝说:“强扭的瓜不甜,你不晓得这个道理吗?”
“强扭的瓜不甜我也要,只要你能留在这里,留在我身边。”齐仲孝夹了一筷子西葫芦给她又说着:“我没有放很多盐,我知道你不喜欢吃太咸的。”
所有的话讲下去,他始终温温吞吞的。苏璇彩失去了耐心,把碗筷“咚”的一声放在桌上道:“你要我怎么做,才肯把照片还给我。”
“你在害怕什么呢,难道说我会把那张照片发给其他的人,是医院的同事,还是你相亲的对象,或是齐伯礼。”齐仲孝笑着回答。
“你不会吗,既然不会为什么又要拍。”苏璇彩问道,眼眶已然红了起来,但她竭力忍耐心底的酸楚,希望保留最后一点尊严。
“这些年过去了,你还是可以轻易拨动齐仲孝的情绪,控制他的每一根神经,挑起他的七情六欲,这是任何人都做不到的事情,甚至连我自己也做不到的事情,你可以做到。这样一个你,我怎么会就此看着从我眼前走过,而不伸手拦住呢。”齐仲孝自顾自的吃饭,口中一派轻松。
“你拍这张照片,只是为了留住我,可是你留着我的人,留不住我的心又有什么用。”苏璇彩又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