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云欢和程瞻宁到机场的时候,已是下午两点。
走入明亮宽广的机场大厅,云欢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十年前,她在这个机场踏上了异国的旅途,当年她在候机大厅里嚎啕大哭,她告诉自己:哭完这一次,你就要和这里的一切说再见。踏上飞机前的那一刻,她转过身,却发现她已经一无所有。而三天前,她回到这里,也是在这个机场,想不到却以这样的方式离开。
看到程瞻宁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修长的身材,清贵优雅的的气质,冷峻出尘的容貌,那样的卓尔不群的人,永远是人群中的焦点,此时身著黑色风衣的他,拿着手机正跟人说些什么。虽然背对着她,但云欢依旧想象得到他此时的语气,淡漠疏离,一如从前。但却莫名的给她带来了一些安心的味道,想到这儿,不禁自嘲的摇摇头。
正当她怔怔的看着程瞻宁的时候,不经意间对上了程瞻宁那双标志性的狭长的桃花眸,似乎有着漫漫不经的喜悦和淡淡的-----宠溺。一时间,被自己的这个想法给震惊了。只能看着程瞻宁迈着标准的模特步伐向她走来。
“再等一会儿,马上就可以走了。”程瞻宁似乎对她刚才的失神十分的满意,一时间说话的语气都变得异常柔和。
云欢像是受了蛊惑,原先的焦虑静静地平复下来。轻轻地点了点头就算是对他的回应,于是她没看到身边程瞻宁眼眸深处浓浓的无奈。
过了没多久,就有一个助理模样的男子恭敬地送上了签证和机票,不过,是两份。除了她,还有程瞻宁。
云欢知道程瞻宁这是要和她一起去美国,不管他是出于怎样的目的,她都应该谢谢他,不是程瞻宁,她云欢今天无论如何都出不了北京。
十分钟后,飞机起飞,云欢远赴美国。
与以往任何一次不同的是,她身边多了个程瞻宁。云欢有些轻微的晕机,这是她的老毛病了,这么多年天南地北到处飞,她也早就习惯了。以前每次出差,凌空都会在她的行李里放上些话梅、口香糖之类,但是这次是例外,或许也是天意,心里暗暗祈祷,希望他的病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
云欢转头便看到程瞻宁正在专心致志的翻看文件,一派商场精英的样子,忍不住脱口而出:“这次,谢谢你。其实,你没必要和我一起去纽约,希望不会耽误你的工作。”
想不到程瞻宁抬起头只是冷冷的朝她一瞥,继而嘲讽的开口:“这次去纽约是因为我有公事在身,和你一起只是顺路而已。”天知道,他差点被这个女人的这句话逼疯,那么客气,连对陌生人也不如。
云欢只是撇了撇嘴角,无所谓的一笑:“抱歉,我自作多情了。这样当然最好不过,我也不想欠程总的人情。”气氛一下子冷凝到极点,两个都是骄傲的人,让谁先低头都是不可能的事。
程瞻宁似是累了又或是被她气得不想和她说话,两人一时相对无言。
经过十二个小时的长途飞行,终于在第二天傍晚到达纽约肯尼迪国际机场。一下飞机,云欢就直奔著名的癌症医疗中心 MemorialSloan-KetteringCancerCenter。把身后某个与她一同前来的男人忘得一干二净。
但她走进那个明亮的病房的时候,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了出来。她的凌空,那个鼓励她,在她忘记自己生日的时候为她庆祝,悲伤时提供肩膀,当她差点被非礼的时候挺身而出,为她遮风挡雨的凌空怎么会变得这样憔悴,苍白透明的脸色,高高凸起的颅骨,苍白的唇。短短的那么几天时间,他就变成这样了,云欢拼命地咬住双唇,才能忍住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心里不停地对着凌空说着“你不要有事”这几个字。
这时凌空恰好转醒,睡梦中听到抽咽声,原以为是幻觉,想不到睁开眼就看到云欢哭得不能自已的样子。
云欢勉强的忍住哭声,抬头就看到凌空温和的笑,此时再也忍不住,几步就扑到床上凌空的怀里,死命地圈住他,哭声也渐渐变大,似是要将心里的哭都发泄出来。
只有云欢知道,自己心里有多么害怕,害怕凌空睡着不会再醒过来,怕他不会再这样温柔的对着她笑。
殊不知,这一切被尾随云欢而来的程瞻宁看在了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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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善良的男人总是会有人爱的。两个男人,相去天涯海角(⊙o⊙)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