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而此时，在台下的观众席里，一位少年却“噌”地一下从座位上惊跳了起来。为什么？为什么不是她？为什么所有人都比完了却还是不见她的踪影？
这个看上去才只有十三、四岁的少年一遍遍地在心中问起为什么，脸上除了震惊却还有更多的恐惧，一种害怕会失去些什么的恐惧。
场景忽换，眨眼之间，高朋满座的剧场里已是空无一人，只剩下了那个少年呆呆地坐在原位，痴痴地望着舞台。他在等，等那个向他做出过承诺的女孩出现。
只是，期待却渐渐变成了失望、变成了愤怒、变成了恨。
“为什么？为什么要骗我？大骗子！你是个大骗子！”忽然冲着舞台愤恨地大吼起来，少年稚嫩的声音里竟蕴藏着与年龄不符的痛楚。
“为什么？为什么明明要走了却什么都不说？为什么什么都不告诉我？”可下一秒，所有伪装出来的怒火却又在瞬间崩塌了，少年只是缓缓地蹲下身，紧紧用双手环抱住自己，喃喃地埋怨出声。
眼泪滑出他从来都是那么刚毅的眼眶，少年竟呜呜地哭了，那样子简直像极了一只被人抛弃的流浪狗。伴随着少年悲恸的哭声，他的四周忽然围起了一团骇人的火焰。
而当少年再次从火团里走出来的时候，他的脸上已经全然没有了先前的软弱，却只剩下了冷酷，是那种好像可以把人冰冻起来的冷，稚嫩幼小的眼睛里根本没有了他这个年纪所该有的天真和活泼，却多出了一丝嗜血，一种犹如猛兽般热衷于鲜血的神情……
“不要——”
惊呼着从床上坐起，叶振轩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伸手一摸额头，却已是沁出了一片冷汗。
怎么会？他怎么会又再梦到那件事？那20年前的等待、那20年前的绝望、那曾经纠缠着他好多年的梦靥，呵，为什么又会回到他的脑子里呢？
好不容易地定下了心神，叶振轩这才发觉到四周有些不对头。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床单，还有他身上的……病服？
这里不是医院吗？他怎么会在这？
“啊呀！”因为回想而一阵头疼，叶振轩轻叫出声。
“别太勉强了，你因为爆炸的冲击而有些轻微的脑震荡，多多休息就没事了。”
“嗯？”抬头望向声源，叶振轩就见到一个医生模样的男人走了进来。
他……是在跟他说话吗？什么脑震荡？对了！爆炸！他好像依稀记得有一场爆炸发生过……
“你总算是醒了，因为吸入了太多的浓烟，你们都昏迷三天三夜了呢！”边说边走到叶振轩的身旁替他例行地检查了一下状况，确定没有什么大碍之后，医生才满意地露出了笑容。
“我……们？”尽管脑袋还没能处于最佳的状态，可叶振轩还是抓住了对方说话间的重要信息。
“Alfred？”这才注意到了躺在自己邻床还在昏迷不醒的Alfred，叶振轩立刻推开挡道的医生，一个踉跄冲到了对面那张病床前。
“你放心吧！他左脚上被切断的拇趾，我们已经帮他成功接回了，至于他身上其它几处的轻微烧伤都不会对他的生命造成什么威胁。既然你已经醒过来了，那我想他也会很快醒过来的。”并没有被对方的行为给激怒，医生仍然保持着和蔼可亲的态度说道。
左脚？伤？
“对不起少爷，我来晚了。”
“所以现在我要做的，不过是拖延你们的时间而已，尤其不能让那个外国人带你们离开！哈……”
“哼！我告诉你，今天除了你，没人会死在这里！”
“回来！回来！不许走！你们都不能走！你们要陪我死，我们要一起死！”
“快到了，就在前面！”
对啊！他想起来了！在仓库中的一幕幕猛地窜入了叶振轩的脑海。
“出去之后，一定要替我好好照顾她！你要连带上我的份，加倍好好地爱她，永远都不要再伤害她了！”
“你的手？还是她的命？Yourcall。”
“快逃啊！这里有炸弹！”
恬恬！既然Alfred在这，那恬恬呢？直到这一刻，叶振轩有些混沌的脑袋才终于完全清醒了过来。
“医生！还有个女的呢？跟我在一起的那个女病患呢？她是我的妻子，她人呢？”急切地抓住医生的双肩，叶振轩有些慌乱地询问道。
“这……”听到男人的问话，原本一直保持着亲切笑容的医生却突然表情一僵，“她……”
“她怎么了？你说话呀！她到底怎么了？”见到医生的反应，叶振轩的心跟着凉了半截，抓住对方的手也不自觉地更用力了。
“她……”
隔着加护病房的玻璃望向躺在病床上一动也不动的黎恬羽，叶振轩是一脸的不敢置信。先前医生跟他说的一切仿佛都还言犹在耳，却让他如何都不能接受。
“叶先生您冷静点，先听我说！叶夫人被送来的时候，已经失血过多，情况非常危急了。不过索性送医及时，虽然孩子没能保住，但至少大人得以安然无恙。不过……”
“不过什么？”受不了医生那欲言又止的态度，叶振轩口气不佳地问道。
“由于尊夫人撞伤了头部，所以她的大脑里积存了一块淤血，压迫到她的主干神经，导致她一直到现在都昏迷不醒。而那个淤血块的体积太小，位置又太接近主要神经，贸然动手术恐怕反而会有生命危险，所以我们只能等它自己慢慢消散下……”
“所以……那现在是怎么样？她现在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了？”听到这里，叶振轩已有些万念俱灰，便立刻打断了对方的话，焦急地问道。
“现在尊夫人还在昏迷当中，我们已经把她安排进了加护病房，进行24小时的不间断监控。”
“那她……到底什么时候会醒？”这才是叶振轩此刻最关心的事。
“这个……就只能看淤血块消散的速度了。有可能她明天就会醒，也有可能是一年，甚至是十年，也有可能永远……这都要看病人自己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恬恬她变成了……植……植……”尽管医生的话说得很是婉转，可叶振轩还是有些明白了过来。
“嗯，尊夫人现在的情况，就是我们俗称的……植物人。”
植物人？
看向黎恬羽，叶振轩置于玻璃上的双手缓缓收紧。为什么？为什么上天要跟他开这样的玩笑？为什么要这样惩罚他们两个？为什么！
“你居然还有脸来这里！”
听到身后传来的怒吼，叶振轩还来不及转头看向来人，就感到脸颊上挥来了一股巨大的力量，紧接着的便是结结实实的痛感。
才刚从之前的昏迷中清醒过来的叶振轩，整个身体机能根本就还未全部恢复过来，因此完全被这突来的袭击给打闷了。倒向走廊上的候座，他吃痛地甩了甩晕乎乎的头，才看向了给自己拳头的主人——原来是郑昊！
只见，此刻的郑昊已是满面寒霜，紧握着的双拳还发出了“咯啦啦”的可怕声响，显然是尽了很大的努力才能克制住自己濒临爆发边缘的脾气。
“你这个混蛋！你就是这么照顾小羽的吗？你看看你干的好事！你都把她弄成什么样子了！这下你高兴了吧！如你意了吧！”愤怒地抓住叶振轩的衣襟将他从座位上拎起，郑昊不停地用话语宣泄着自己的怒火。
是啊，这下他高兴了吧！
没有说话也没有回手，叶振轩的目光绕过面前的郑昊，落到了躺在玻璃那一端的黎恬羽的身上。这一次，他的确彻彻底底地完成了自己对她的惩罚。因为这回，她再也不可能站在他的面前冲着他据理力争、强词夺理了。他终于成功地让她为过去所做的一切付出了代价，可是……
他的心却为什么那么痛？痛得好像就要炸开了似的，痛得就好像身体里的一切都被掏空了一般。
因为，他是那么爱她！也许从19年前开始，那份爱就从来未曾停止过。就因为太爱了，反而才会在不知不觉中生出了恨。毕竟，爱一个人有的时候实在太过沉重了，而恨一个人或许会更容易一些。
“你以为不说话就没事了吗？你简直就是个混……”发现对方完全不鸟自己的熊熊怒火，郑昊终于是完全地被惹恼了。嘴上说着狠话，他便重又举起了拳头。
“好了，够了！别这样！”只是，重拳还来不及挥下，就被随后赶到的黄思嘉给拦截了下来。
“你别插手！我今天非好好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好歹的家伙不可！”说完，郑昊就欲拨开挡在叶振轩身前的黄思嘉，脸上有着毫不肯罢休的气势。
“不要，不要！昊，你冷静点！他也受了伤的，你别这么冲动啦！”说什么也不许对方再这么失去理智下去，黄思嘉拼命地阻挡着郑昊。
“你放开！别拦着我！他那点小伤算什么！我非要揍他……”
“你这样又有什么用呢？你冷静！冷静！这里是医……”
“咚——”
就在两人纠缠到僵持不下的当儿，被撂在了一边的叶振轩却突然跪了下来。蓦地，就让郑昊和黄思嘉收了声，他们显然没料到他会这么做，都在顷刻间有些震愕住了。
“对不起！”大声而又清晰地说出了三个字，叶振轩缓缓低下头，脸上有着难掩的愧色，“对不起，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一味任性地向她索取、不分青红皂白地把所有的过错都加诸在她一个人的身上。扪心自问，在我们结为夫妻的这一年时间里，我带给她的似乎只有伤害，我大概真的是全世界最最糟糕的丈夫了吧！呵——”望着面前的地板露出自嘲的一笑，挂在叶振轩脸上的笑容却是那么惨淡。
“像这种罪无可恕的行为，我并不奢望你们会再一次地原谅。可是，我只求你们一件事！”说到这里，叶振轩忽然坚定地抬头望向郑昊和黄思嘉，表情是那么认真，“不管在你们的心里到底是怎么看我的，我只求你们，不要把她带离我的身边！因为……”
顿下话语，他偏过头看向对面的加护病房，“因为她是阳光！她是我生命里唯一存在的阳光！如果失去了这抹阳光，那么我的人生也就没有任何意义了。这一辈子，我已经愚蠢地让她从我的生命里溜走过一次。不论如何，我都不允许自己再将她错过了！”
“哼！说得好听！你还想从现在的小羽身上索取些什么？她已经不能动、不能说话了，你还想对她做……”尽管有些意外叶振轩的这一番告白，郑昊说话的口气也因此缓和下了不少，但还是有些不依不饶的。
“没有关系！”坚定地打断了对方，叶振轩的眼中有着不可动摇的信念，“她若看不见了，那我就会成为她的眼睛；她若听不见了，那我就会成为她的耳朵；她若不能说话了，那就让我来替她说；她若不能动了，那我就会成为她的手、她的脚，带着她去任何地方！总之这辈子，我再也不会离开她的身边！谁都不能把我和她分开！”
“啪啪啪啪——”
静默了许久，三个人的四周竟然响起了稀稀落落的掌声。原来，是几个路过的陌生人被这样深情的告白给打动了，不少远处的女士甚至还默默地垂下了泪，全部都是因为被叶振轩的这段话而感动了。当然，郑昊和黄思嘉又怎会例外呢？
只见，郑昊略显倔强地把头撇向了一边，似乎是懒得去看这么个惹他厌的臭虫。
“好了好了，没人会把小羽带走的，你快点起来吧！”眼中微微噙着泪光，黄思嘉无奈地摇了摇头把叶振轩给扶了起来。
尽管她的心里也对这个人有着埋怨，毕竟若不是他的不信任，也许小羽今天就不会变成这样了，也或许这所有的悲剧就都可能不会发生了。可是……她相信他说的这一切！
还记得三天前，她因为实在是放心不下，便还是偷偷地联络上了昊，跟他一起前去了仓库。可还没到达目的地的他们就从远处发现了巨大的浓烟，便立刻报了警。赶到现场的他们，就只看见小羽、叶振轩和Alfred都已经昏迷不醒地躺在了仓库外。尽管如此，叶振轩的身体却还是无意识地紧紧护着小羽，就好像是在保护一件最重要的珍宝似的。
好不容易将他们三人送到了急诊室，她记得很清楚，虽然昏迷着，可叶振轩的手却好像是有意识一般，如何都不肯放开小羽的手。若不是她不停地在耳边安抚着他没事，恐怕医生们真的很难实施急救了。
直到那一刻，黄思嘉才终于意识到了一件事，原来小羽所肯定的事情是没有错的！因为现在，连她都清清楚楚地看到了这个男人的真心！所以她相信他所说的一切，她相信他的确是深爱着小羽的！
“这个……”说着，黄思嘉从手提包里掏出了一条项链，并将它交到了叶振轩的手中，“这个是护士帮小羽换衣服的时候拿下来的，还给你，好好保管吧！”
罢了罢了，现在的他们再去追究是谁的责任又有什么用呢？小羽已经再也不会变成原来的样子了。
想到这里，黄思嘉不由自主地回头望向身旁加护病房的玻璃窗，好不容易才平复下来的伤心却又窜上了她的心头，那伤再一次地灼痛了她已然哭肿的双眸。
一旁的郑昊没有说话，却温柔地将心爱的女人搂入怀中，一切的安慰和理解尽在不言中。
“‘九芒星’……”看着黄思嘉交到自己手中的星型链坠，叶振轩有些出了神般地喃喃自语着。
“传说，找到‘九芒星’的人就能得到幸福哦！”
“现在，我就把我的幸福‘九芒星’送给你。这样的话，就算以后我不在了，你也可以拥有幸福！呵呵呵呵……”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看着它，然后告诉我你的暗号。”“嗯？‘九芒星’为什么会在你这里？”
“站住！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九芒星’为什么会在你那儿？那是我的东西，快点还给我！”“只要你叫得出我的名字，我就还给你。”
“‘九芒星’本来就是属于你的东西，现在该是物归原主的时候了。”
翻涌的回忆就好像如潮水一般阵阵地拍打上叶振轩的心海，曾经的意义、曾经的争吵，曾经纠缠在这条项链上的一切到如今看来却好像只是一场梦，一场喜忧参半却让他如何都不愿醒来的梦。
无力地撑住面前的玻璃窗台，叶振轩的身体却慢慢滑蹲了下来，就在这一刻，眼泪终于好似决了堤的洪水一般奔涌而出。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紧紧地握住“九芒星”，叶振轩将自己的手贴上额头，一遍遍地哭着呢喃对不起。
那哭声是如此悲恸，即使是周遭毫不知情的人看见了，都不禁为他掬一把同情之泪。晶莹的泪珠滚落进叶振轩的掌心，颗颗轻抚过那被称作为幸福之源的“九芒星”。
呵，如果你真的这么灵验的话，那为什么还不愿施舍给这两个相爱的人一丁点的幸福呢？
动作极轻地坐到病床边，叶振轩似乎是深怕自己突然的到来会惊动了床上的人儿似的。
“嘿。”轻柔地朝着躺在床上的黎恬羽打了声招呼，叶振轩伸手习惯性地为她捋了捋发丝，“我来了！抱歉现在才来看你，不过我也是刚刚才醒过来。对，你想得没错，我一醒就立刻来看你了哦！怎么样？有没有很感动？”
难得俏皮地自言自语开着玩笑，此刻的叶振轩再也不复从前的冷漠无情，却只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只想逗心爱的人开心的普通人。
“随便感动一下就可以了吗？你这样也未免太没诚意了吧！”看着毫无动静的黎恬羽，叶振轩的脸上却露出了宠溺的笑，“不然这样，你现在就醒过来，算是给我的一点奖励怎么样？”
沉默……
“呵，我知道了，你一定还在生我的气对不对？”这一次，叶振轩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怪异了，让人弄不懂他到底是想哭还是想笑。
“我知道是我错了，原谅我了好不好？”温柔地把黎恬羽的柔荑握入手中，叶振轩轻轻地放到唇边吻了吻，“原谅我的愚蠢、原谅我的暴躁、原谅我的无理取闹、原谅我的冷酷无情、原谅我总是把一切的过错都算在你的头上，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把黎恬羽的手贴上自己的脸颊，叶振轩偏着头，望向对方的眼神是那么深情：“我懂了，这一次我是真的懂了，因为我已经什么都知道了！你的坚强、你的痛苦、你的彷徨、你的绝望，我真是全世界天字第一号的大傻瓜，才会没有察觉到这些，却只顾着自怜自哀，以为自己才是我们之间受伤最深的那一方。对不起！”
眼角滑下一颗泪珠，叶振轩立刻将它抹去，故作轻松地说：“呵，千万不要以为我是在哭哦！我只是……眼睛有点不舒服罢了……”
“其实，这一切的一切又怎么能全怪你？”伸出另一只手抚上黎恬羽的脸颊，叶振轩停了一下却又自言自语了起来，“我责怪你忘记了过去的一切，即使明明知道那并不是出于你自己的意志，我却还是不依不饶。其实现在想来，我反而很庆幸你忘记了从前的一切。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不希望你也和我一样，19年来都被无边的思念折磨，那实在太沉重了！”
“我还责怪你故意掩藏自己的外表来欺骗我，可是我又有什么资格来批评你呢？若不是我也跟别的人一样以貌取人，那么我也就不会在明明看到了你跟小天使之间如此多的共同点之后，却还是没能一眼就把你认出来。而就是这样的一个我，居然还敢大言不惭地在你面前说什么承诺！因为我连自己最心爱的人都没能认出来，你说，我是不是有点太失败了？”轻挑起眉头望向黎恬羽，可回应叶振轩的却依然只是一片寂静。
“别睡了！天已经亮好久了，我知道你是不喜欢赖床的，快点醒过来了好不好？醒过来了好不好？求求你，算我求你……”紧握住黎恬羽的手，叶振轩一边呢喃着一边略显绝望地将脸埋了进去，不够坚强的眼泪终于还是滴落了下来。
是的，他不够坚强，他承认！因为如果生命里没有了她的陪伴，以后的日子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振作下去，更从何谈起坚强？
为什么？为什么他们不会像那些偶像剧里的男女主角一样？在男主角的深情告白之后，女主角就会突然轻动起手指或是羽睫轻颤，然后就苏醒过来？
原来，现实真的是如此残酷啊！想要看到奇迹的发生又怎么可能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呢！
望着依然没有任何反应的黎恬羽，叶振轩却是如何都止不住自己下落的泪水，那是一种充满了悔恨的悲伤眼泪，却是如何都宣泄不尽它主人的深深懊悔。
也许，从来就没有不曾降临的幸福吧！只有抓不住幸福的我们，无奈地矗立在时间的洪流里遥望那已然遗失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