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或早或晚,每天都会从东方升起。从第一天有太阳开始,它连一天罢工的机会都没有,虽然它只是看似悠闲的高挂在天上,不理会人世间的喜怒哀乐……
窗外老樟树上,天天都栖息着成群结队的小鸟,它们成了每天按时叫醒一沁的闹钟。心情好时,一沁会吹着口哨、招招手逗逗它们;心情不好时,她便会猛力推开窗户,连吓带骂赶走她口中所谓的‘死鸟’。
今天,一沁心情平平。她既没逗弄小鸟也没吓唬小鸟。起床后,她十指相扣往头顶撑,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低头正好瞧见熟睡的天信。她抿了抿嘴,悄悄走到他身旁蹲下。
“阿信哥哥,真是对不起,每天都让你打地铺。”一沁望着他,低声喃语着,“不过呢,你是男人嘛,小小苦楚等于激励。”说到这,她好念诗的毛病又发作了,“你要知道,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
天信老早就醒了,他故意转动了一下身子,让原本正躺着的身体侧对着她。果然,他的动作让一沁倒吸了一口凉气。
一沁盯了他半天,见他没动静,才继续嘀咕道:“没醒啊,吓我一跳……这么看你,睫毛还挺长。”她伸手摸了摸,弄得天信眼睛痒痒的,他忍不住伸出手抓了两下。这一举动,让一沁往后连退了两步。
天信继续装睡,她再次靠近。“因为你睡着了,所以我才告诉你一个秘密。你知道吗,你是我的偶象哦,你写的、你唱的每一首歌都能打动我的心。”
“那人呢?”天信突然拉住一沁的手,睁开眼睛望着她,深情的问道,“人能不能打动你的心?不会只有歌吧?”
突如其来的状况,让一沁愣、傻、呆、反正她吓得有够呛。隔了老半天,才神游天外回来,试着想要挣脱被天信牢牢牵住的手……
“你还没回答我?”天信磁性的嗓音,让一沁的心小鹿乱撞。
她面色微红,吱吱唔唔道:“阿、阿信哥哥,你说什么呢?一大清早就、就开一点也不好笑的玩笑。我,我要去刷牙洗、洗脸了。”一沁想起身,可自己的手却怎么也没办法从他紧握的手中抽出。
“小一,我想说……”天信神情认真的说道,“我对你……”
一沁脸色发白,苦着脸道:“好痛!”
“哪里痛?”天信松开手,两手搭在她的肩上,焦急的问着。
一沁指了指手腕道:“这儿痛……”趁天信放开手,低头去看时,她动作利索的朝门外跑去,边跑边说,“阿信哥哥,下次再开这样的玩笑,小一就不理你啰……我,我走了。”说完,打开房门,冲了出去。
房间里剩下睡得香香甜甜的如月,以及嘴角拉成直线,担心自己行为是否吓坏一沁的天信……
一沁一股脑冲进靠近楼梯旁的洗手间。打开水龙头,使劲把水扑打在发烫的双颊上。之前的那一溜小跑,让她气喘吁吁,心脏‘怦怦’直跳。
不对、不对、是他疯了还是自己疯了?一沁的思绪里都是‘疯了’这两个字。他是不是吃错药呢?还是睡一觉醒来,大脑出现故障,神经搭错线?反正是有问题,要不怎么会问出……她脑中重复闪过、耳畔一再响起他那句:“人能不能打动你的心?人能不能打动你的心……”
随着时间,大家陆陆续续起床。先合力收拾好厨房,随便吃了点早餐。接着大伙同心协力整理起客厅,要让这个让人看着心烦的‘烂摊子’,恢复原状……
宇田故意支开尚恒、小航、佑明,借口是让他们三个去街上买一盏时尚的立式台灯回来,好代替之前那盏已经‘支离破碎’的用了二年的旧台灯。比起打扫卫生,这三位仁兄当然更乐意出门去逛逛。
确定那三个家伙不会半路折返回来后,四个人开始交头接耳,纷纷议论起《秋天的回家小道》被盗之迷。
“那个坏男人,是从什么地方了解到雨婷的日记在我们这呢?”宇田慎重的提出关健问题。
一沁左手托着高举的右手,伸出食指道:“按理说只有我们四个才知道这本日记的存在,因为我们是机缘巧合下才得到它的,所以不会有外人知道。”她的食指随着说话而摆动。
“是不是无意中谁听到了我们谈起此事。”如月说出自己的看法。
天信的手指在沙发上节奏性的敲动着,片刻之后,他想到了:“我知道是哪一天了,就是昨天广告还没开拍前,我们不是谈到过这件事吗?一定有谁听见了?而这个人应该就是那个有黑色胎记的人?!”
“如果是这样,那就是,这个坏男人的确是在我们身边的人。会是什么人呢?”宇田真不敢相信,自己的周围真的隐藏着一个大坏蛋。
如月想到另外一个可能,她呶呶嘴道:“或许是尚恒哥哥他怀疑、或者听见了整个事情,所以他昨晚才没出席首映礼,而是回到了家想找那本日记……可我想不通的是他为什么要把家破坏成这个样子呢?”
宇田略略想后,道:“也不排除这个可能……”
一沁沉默良久,缓言道:“虽然尚恒哥哥是有可能这么做,但是我觉得他不是一个懂得隐藏自己情绪的人。如果他真的已经知道了整件事,他今天还会是这个状态吗?”
大家没有说话,继续认真听着一沁的看法:“既然不是尚恒哥哥,那就是出现在昨天广告现场的我们公司的人。司机老沈?应该不是他,因为他不符合雨婷姐姐日记里写的是好友这一说。那剩下的就只有蓝哥哥……”
“蓝男?”天信喃喃念出他的名字,“我记得他进公司已经差不多有四年半了,时间上确实吻合。”
宇田说道:“那小子以前是挺喜欢粘着雨婷的……”
“可是他看上去,不像是敢强……”如月顿了下,换了个词说道,“非礼女人的人啊。你们不觉得他很胆小吗?”
一沁听如月这么一说,也被搞糊涂了:“嗯,他平时的行为看上去也确实不像个坏人,蛮亲切可爱的。可如果不是他,那又是谁呢?”
“也难保不是他,人不可貌相嘛。”宇田忽然想起一件事,“我想起来了……蓝男是雨婷介绍进公司的,当时他还给尚恒做了半个月的助理……”
天信接过话说道:“因为时间很短,所以我都不记得小蓝当过尚恒助理的这件事。现在想想,尚恒、雨婷还有蓝男,那会儿是整天同进同出的。”
“就算是他,我们也没证据啊。”如月淡淡说道。
一沁狡黠一笑,道:“虽然那本日记被偷了,而且我们也只是猜测,不能百分百确实蓝男他就是那个坏人。所以与其东猜西想、静观其变的,还不如主动出击。我们可以想办法,试他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