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芸芸的声音很让朵拉振奋,“这个陈总,曾经涉嫌一个经济案件,当时是翟文替他处理并打胜了官司。那时候,我和翟文在同一家律所,不过我只是他的助手,后来很看不惯他做事情的方式并且同时出道的我也不甘心总是在他之下便离开了。不过不得不承认翟文处理案子很有办法,我知道当时这个陈总是有证据在翟文那里的。如果翟文出面,相信陈总不会不多考虑的吧。”

朵拉带着犹豫说,“可是那不是要去找翟文?”

芸芸说,“傻瓜,就你这木头脑瓜刚才不带你走估计现在肯定出事了。你自己考虑吧,到底是要工作还是要面子?你呀,身体和灵魂都不想出卖,这个世界很公平的,凭什么好东西都白白掉你头上?”

说实话,那天晚上,朵拉彻底失眠了。她真的不敢相信,原来记忆中最纯洁干净的忧郁少年竟然变成了职场上惯于出卖灵魂的那类人。不知多少次,穿着白衣的小蚊子就那样出现在朵拉念念不忘他的梦里。是在人挤人的公交车上,他用身体护住朵拉,并在不经意间低头吻了一下朵拉的脸颊。是在栀子花开的夏夜,一起漫步在校园的操场,他会趁朵拉不注意偷偷亲吻她的额头,然后在路灯昏黄的灯光下两人紧紧拥在一起。是他替朵拉占座打水买饭一起上自习,是坐在他的自行车后座上穿行在校园里面。往事点点滴滴,会在梦里出现,出现的时候,是熟悉的场景和人物,结局却总是在雪地里分离的那幕。流着泪醒来,朵拉还是自己一个人。

彼此已然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就算走到面前脸贴着脸,估计也是没什么好说的吧。

第二天早上,刚到办公室,就看见夏天挂着颇有些幸灾乐祸的表情严厉地走过来,他示意朵拉去他的办公室。朵拉再迟钝,也预感到即将迎来一场暴风雨。她默默地在心里划着十字,祈求在临被骂前的虔诚能感动上帝,让夏天嘴下留情。

进了夏天的小屋,气闷得紧。果然,他开始发功了,是一惯的严厉:“朵拉,你是怎么办事的,刚才吴总监的秘书来电话了,陈总很生气几乎想要跟我们撤销合作意向了。你昨天到底做了什么?”

朵拉很是小心地说:“对不起,昨天出了点小状况。您放心,我一定会解决问题的。”

夏天吼道:“解决不了就给我走人。”

朵拉出去后,心情就像在暴风雪里独行的人,那么冷那么无助。怎么办,那么去找翟文吧。就是硬着头皮也要去啊,要不就是再次失业了。

当朵拉通过预约坐在翟文的办公室里时,翟文面无表情的脸就给了她当头一棒。冷淡疏远陌生,靠,我孟朵拉竟然做了自己最瞧不起的人。可是,好无奈,她不得不来这里。

翟文翻着文件,一副日理万机的样子。朵拉顾不得那么多了,她怯怯地用最大的勇气给翟文讲了事情的始末。当她忐忑不安地看着翟文时,翟文说道:“正巧有点事要去Q大,既然你有求于我,那么我给你个机会,陪我去。”

翟文说完就抬腿出去,不给朵拉任何思考的机会。朵拉赶紧跟上翟文的大长腿,她穿着高跟鞋走得很艰辛,可翟文却加快了步伐。朵拉跟在后面直想哭,可是她不允许自己可怜自己,他,早已不是当年的小蚊子了。而朵拉,不过是只有求于他的职场菜鸟。

翟文一直走到大厦的地下停车场,当他钻进自己的车里后朵拉直到听见车子发动的声音才拉开车门坐了进去。慌忙中朵拉选择了副驾的位置,这样离得更近,也更方便说话。可是,坐定后朵拉看见了座位旁边一个被阳光晃得有点扎眼的金属饰物,她好奇地低下头,是一个钻石耳钉。她的心里更加慌乱了,这肯定是翟文最近的女朋友的东西。不过,她今天来是被逼梁山,要不估计她这辈子都不会和翟文在现实中有任何纠葛。

车子一路开到了Q大,翟文果然是过来办事的,他让朵拉去行政大楼陪他取了份文件,一路上朵拉都在琢磨如何开口求他帮忙。其实他已经全然了解事情的始末,若是真心想帮的话,朵拉还真不用多费其他的口舌。可是,一路上就是沉默。

取车前,他们路经朵拉曾经的女生宿舍,朵拉一只手挡在额前,回头看了一眼自己曾经的房间,三楼最中间的那个。一股莫名的酸就涌上了心头。可是,还没等她回过神来,翟文已经自顾自走远了。朵拉只好踏着十公分的高跟鞋狂奔,好在她功力深厚,在扭伤脚前,翟文已经被追上了。

朵拉原以为他带她来多少有些念旧的情怀,没想到直到出了Q大,翟文还是一句话都没说,朵拉的心里直打鼓。

翟文竟然把车开到了罗马大酒店的门口,他一路向前走,朵拉不明所以还是跟着他,上电梯进房间。关上房门,翟文竟然反身搂住了朵拉,他的嘴唇霸道地凑近了。朵拉的心脏仿佛被剧烈撞击过,她感觉到自己在抖,她圆圆的大眼睛睁着,看见似乎像匹野狼一样的翟文,野蛮粗鲁的举动,她感觉到心里一阵剧痛。是的,过去那个小蚊子已经彻底死了,是现实把他给埋葬的。

翟文动手想要撕扯朵拉的衣服时,朵拉终于醒了,她推开翟文说,“我是来求你办事的,不是想要旧情复燃的。”

翟文的脸还是那么白那么斯文的样子,可是他说出来的话简直就像要气死朵拉:“知道我刚才为什么带你去Q大吗,你没有发现我对那里的任何地点都毫不留恋吗,我只是想告诉你,不要拿过去来打动我。我已经彻底忘掉了过去。现在这个社会,你想要得到什么就一定要付出,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朵拉的眼泪又开始在脸上肆掠,她承认自己很不争气,可是可是,谁让她自己来找的他呢。在梦里,她曾经想过无数次和小蚊子重逢,可是绝对不是今天这个样子,他把她当成什么了。

朵拉忍不住对翟文哭喊:“你难道是没有心的吗?”

也顾不得整理衣服,朵拉冲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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