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清恬刚挂下电话,手机铃声又响了。
这次是李长笙打来的,“喂,老婆,你在哪儿?”
关切的话语,温柔的声音,让孟清恬心脏紧紧缩了一下,心在狂跳,不规则的心率让她的呼吸开始不稳。
这应该是得知李长笙真实嘴脸后的第一次通话,情绪难免会控住不住。
车内空间狭小又安静,孟清恬手机有些露音,自然而然,李长笙所说的话,箫澜听得一清二楚,真是个人面兽心的混账王八蛋,她攥紧方向盘,眸子里是数不清的愤怒和恨意,心里将李长笙骂了个狗血淋头。
“我和澜澜吃完饭,正在回家路上。”孟清恬死死攥着手机,手指用力,指节隐隐泛白。
她咬牙告诉自己:忍。
“那你路上注意安全。”电话里传出的声音很柔和。
“我知道。”孟清恬的声音也很正常,只是整张脸都沉了下来,想到他和李佳佳在她床上苟合的画面,宛如利刃剜心。
过去像是一场梦,忽然从梦中惊醒,醒来却要面对残忍的现实。
“宝贝,一年前发生的事,会不会是李长笙那个王八蛋干的?”箫澜等孟清恬挂断电话后,说出心中的疑惑。
“这事不是没有可能。”孟清恬摇下车窗,风凉凉的吹进来,干燥凛冽,似有小刀刮面的错觉。
李长笙找人作践她,置她于万劫不复之中,然后又情真意切娶了她,这真爷们的做法,自然会得到孟家所有人的感激涕零,同时也得到孟清恬死心塌地的追随。
想到这个可能,孟清恬一颗心像是被一把无形的刀切成了细小的碎块。
“你帮我查一下。”眼前一片模糊。
“放心,即便你不说,我也会调查此事,如果证据确凿,姑奶奶我决不轻饶李长笙,我要找十个Gay爆了他,还有李佳佳,她不是欠……”愤愤不平的箫澜说了一个极为流氓的字眼,“我会找十个牛郎伺候她。”
(话说后来的某一天,箫澜还真的和孟清恬将李长笙骗到了陵江市Gay聚集地,因为李长笙长得帅,那些Gay一见,如同打了鸡血,那场面真是鞭炮齐鸣锣鼓喧天……)
接下来,她要动用她家老头子的关系网,帮助她的死党孟清恬。
箫家的老头子虽然不是神通广大,但在陵江市,也是一个响当当的人物。
甲壳虫缓缓停在蓝色经典的大门口,孟清恬一眼看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简单的黑色毛呢风衣,立身夜色下,整个人显得格外修长笔挺,俊逸逼人。
箫澜认出那人是李长笙,不免冷嗤一声,“作秀做得真到位。”
“澜澜。”孟清恬见她要下车,一把拉住,“你就别下车了。”
担心箫澜一时冲动,对李长笙拳脚相加大打出手。
她不是心疼李长笙,只是担心把事情搞砸。
“好,我不下去。”
箫澜咬紧牙关,努力按捺住心中的愤恨,她是准备下车冲过去,给李长笙两个耳光,打得他满地找牙。
不过,这两耳光她会给李长笙记在账上,留着,留着到时候好好赏给混账王八蛋。
李长笙单手插在裤袋里,似是等了许久,见孟清恬下车,快步上前,笑容撩人,“老婆。”
孟清恬一阵头皮发麻。
今天早上李长笙离开急救室之前,她还很享受他的一口一个老婆,现在,只觉得恶心。
即便恶心,即便心中翻滚着愤怒的硝烟,她必须忍着,还要强颜欢笑,“长笙,你怎么站在这里?”
“等你呀。”一把揽她入怀,严严实实,孟清恬无法挣脱,也不能挣脱。
“嗖……”身后,甲壳虫带着主人的怒火冲天,呼啸而去。
“她怎么了?”李长笙看出了箫澜的异常。
以往,箫澜总要摇下车窗,嘻嘻哈哈,“嗨,笙帅。”与他打招呼。
他长的帅,很多人叫他笙帅,箫澜也不例外,况且‘笙帅’这个名号还是箫澜给发明创造的。
今天,这是咋了?
孟清恬张口说道,“她呀,感情上碰钉子了呗。”原来说谎很容易。
“是吗?”李长笙呵呵一笑,几乎是贴着她耳朵在说话,声音沙哑,“走,老婆,咱们回家。”
孟清恬死死攥着李长笙的风衣,任由他拥着身子前行,此时此刻,很佩服自己强大的忍耐力,竟然没有推开他,给他一耳光。
一进家门,李长笙连忙弯腰从鞋柜里拿出拖鞋,帮她换上,即便那双拖鞋绣着梅花,她也如无其事穿着。
“老婆,你洗澡了先睡,我还有一些资料要看,对了,明天一大早,我要去新加坡出差。”黑发下,他眼神被灯光照的异常明丽。
“好,你也早点休息。”孟清恬仰脸看他,扯唇微笑,不就是演戏吗?她又不是不会,从今往后,奉陪到底就是了。
灯光照在她脸上,美艳动人。
李长笙唇角勾起,轻叹一声,忽然唇落在她唇上,柔情似水,一秒即离,隐含安抚。
没事,就当被蚊子盯了一口,孟清恬如此安慰自己。
当她洗完澡,穿着睡衣,站在卧室的床前,那两人在她床上翻云覆雨的画面在她脑海中盘旋不走,她甚至听见两人放荡不堪的声音。
孟清恬目呲俱裂,她如此真心付出,换来的是什么?想到他们不知背着她在这床上睡过多少夜,只觉得头痛欲裂。
原来,李长笙一直都在骗她,一直都在骗她,她一心一意爱他,倾其所有照顾他的家人,现在却倍受奇耻大辱。
下唇被她自己狠狠咬出一道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