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的某一天,箫澜问她,“第一次上殷绍晖的车,什么感觉?”
“紧张。”孟清恬实话实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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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的男人太出众,而她又是医院的焦点人物,更重要她是一个已婚女人。
在一些人眼里,必定浮想联翩。
殷绍晖似乎看出了她的紧张,“孟医生,你好。”试图用轻松的话语让她松懈紧张。
尽管紧张,孟清恬还是微笑道,“你好。”
“请。”殷绍晖很绅士为她打开副驾驶车门,黑色风衣将他的身形衬得越发挺拔。
“谢谢。”坐进去时,她没忘记最基本的礼貌。
殷绍晖上车后,没有急着开车,而是侧身,看着她,等她系好安全带后,才伸出右手,“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殷绍晖。”俊雅的容颜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殷绍晖?
孟清恬抬头,两人四目相对,谁也没有移开视线,奇怪的是,她除了愕然之外,并不觉尴尬。
“怎么了?”他依然伸着手,手指修长干净,很漂亮。
孟清恬足足愣了好几秒,这才伸出手,与他相握。
手心,汗湿一片。
殷绍晖清楚感受到她手上的汗湿,发动车子时,调侃了一句,“我好像让你很紧张。”
不是紧张,是害怕!
孟清恬犹豫一下,低头,在包里翻了翻,拿出一张支票,侧身,看着他问道,“这张支票是你的吗?”
支票上签得是‘殷绍晖’三个字,此刻她想起来了,那天坐在宾利欧陆的就是他,难怪昨晚觉得在哪儿见过这男人。
殷绍晖盯着车前方,笑道,“支票是从你包里拿出来的,当然是你的。”
“不是……”孟清恬举着支票,想了想,又问,“我想让你看看,这张支票上的签名。”
“不用看,支票上是我的签名。”他依然一瞬不瞬盯着前方,认真开车,现在是下班高峰期,路上车流如潮,不能有丝毫马虎,有时候,你不撞别人,别人会撞你。
原来,这男人早就认出她是追了尾的宝马车主。
孟清恬敛眉坐正了,手里攥着支票,却不放进包里,她在寻思怎么开口。
这样一来,车内尤其的静。
毕竟是第一次相处,话题不多,就算心中有着千言万语,他也不能说。
这样的气氛,只能打开音乐,就在殷绍晖伸出手时,又缩了回来,只因副驾驶座位上的她忽然侧过身来,在看他。
“怎么,有话要问?”声音里盈满了笑意。
孟清恬脸上掠过惊讶之色,他明明没有看她,却知道她的一举一动,还知道她有话要问。
手中的支票已经被她揉成团,就像她此刻的心情一样。
“有话就问吧。”他希望和她说说话,为了这一天,他等了太久,太久……
“你是干什么的?”孟清恬直直盯着开车的殷绍晖。
听了她的问题,殷绍晖差点抚额长叹,她不仅不知道他,还对他一无所知?
要知道殷绍晖这三个字可是陵江市商界的一面旗帜。
心里充满无限失落的男人开着车,在十字路口等绿灯时,歪头看着她,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我在殷氏集团上班。”
殷氏集团?殷绍晖?
孟清恬脸上终于有了一丝尴尬,真是有眼不识泰山,眼前的这位原来就是箫澜的大老板加偶像!
太丢人,一分钟之前,她还将他归纳为恐怖分子!
谁叫这人慷慨大方,一出手就是一张五万元的支票,她担心那支票不干净,是违法所得,害得她浮想翩翩了。
殷绍晖深邃的眼眸瞥了孟清恬手中揉成团的支票一眼,随后,看向前方,启动车子时,戏谑道,“觉得那天我太好说话,所以把我想成了是急于脱身的坏人?”
孟清恬抿唇不语。
沉默代表他猜测正确。
顺着她的胡思乱想,殷绍晖开口问她,“说说看,你把我想成什么样的坏人了。”
平时,他话不多,说出的话也是言简意赅,今天,殷绍晖是打破常规了。
就因身边坐的是她孟清恬。
“也没什么。”和他不熟,所以不想多说话,孟清恬看向窗外。
殷绍晖何许人也,她不是没听说过,父亲,还有李长笙说他是身价几百亿的商业巨擘,箫澜说他是人间绝色。
只是她对做生意不感兴趣,自然也不看财经频道和财经报纸,不认识眼前这位就是殷氏集团的掌门人。
真是孤陋寡闻!箫澜知道后,肯定会笑话她。
殷绍晖若有所思了一下,打开音乐,一首接一首的钢琴曲舒缓响起,不知名。
知不知道名字,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车内有了声音,无疑冲淡了车内的沉寂。
窗外,天色渐晚……
躺在病床上的殷占鳌越来越焦躁。
坐在床边的于曼发现他呼吸偏重,伸手去按呼叫器。
“别按,我没事!”老爷子吼道。
这声音不像是身体有事,于曼诧异的缩回手,“怎么了?”还以为他身体不舒服,准备叫医生。
“哼,儿子儿媳去了法国,一时赶不回来也就算了,可那个臭小子没来,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无依无靠……”
“打住!”于曼不允许她说出‘孤寡老人’,晦气!
“我偏要说。”殷占鳌的语气依旧很冲。
于曼鄙视了他一眼,“不是我说你,脾气长得比年龄还快,真是越老越倔,昨晚孙子在这里守了一夜,下午孙子又来看你,你不让他进来,还把他骂走,现在呢,又怪他没来,你想让他怎么做,啊?”
“我想让他和方家丫头结婚。”殷占鳌剑眉一挑,眼睛瞪得跟牛眼一样大。
“好了,好了,我们先不说这个。”于曼担心他身体,不跟他一般见识。
“我偏要说。”殷占鳌吼道,“于曼,你明明知道我身体有病,昨晚出门时,却不带药,你是不是存心要谋杀亲夫啊你?”
“我谋杀亲夫?”于曼沉不住气了,“还不是你出门时,一个劲催催催,催得我忘了带药。”
“我催你,还不是担心绍晖那小子临阵脱逃。”老爷子不认为自己有错,他能有错吗?昨晚差点就见了阎王爷。
“哼!”于曼考虑他的身体,瞪了他一眼,背过身去,不再搭理他。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老爷子气哼哼发话,“给臭小子打电话,看他在干什么?”混账小子,不让他来,他还真不来了。
于曼看了看时间,转过身来,说道,“估计这个时候,他正和一个姑娘吃饭。”
老爷子一听,高兴了,“和谁,是不是方家丫头?”要是和方家丫头,那他差点一命呜呼算是有所值了。
于曼担心自己的话刺激到老头子,便采用迂回战术,“你知道吗?昨晚,你都没有颈动脉搏动了,是一个小姑娘救了你。”
“一个小姑娘有这个能耐?”他有点不相信。
“千真万确,那个姑娘又是胸外心脏按压,又是人工呼吸……”
“等等,等等,你说啥,人工呼吸,那姑娘给我做人工呼吸了。”殷占鳌砸吧砸吧嘴,嘀咕了一句,“我咋没感觉呢?”
“死老头子,心脏都停止跳动了,你还想找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