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云,从周敦颐和那日的曲子着手查查看。”
“是”景云点头应下,然后又道:“刚刚有情报说,鬼医近来在京中附近出现过。”
东临无过看向自己的双腿平静的说:“不急,继续盯着,这人脾气古怪,若不在他规定的就医日打扰到他,反而会事过其反。”
尚可心走在路上,脑子里一直在想六王爷和唐涟涟的事。这唐涟涟长得跟柔妃八九成的像。六王爷又自小着柔妃收养,难道那个对谁都冷漠凉薄的人,因着柔妃对他特殊的疼爱,呵护,这个自小缺乏母爱亲情的男人内心深处存在着深深地恋母情结?哦,天呢,水镜柔,你造的什么孽啊。若是这个男人有一天知道事实的真相……
“尚公子,尚公子……”
“啊,什么?”她刚刚想的太入神了,竟一时没察觉有人在叫她。尚可心看向拉住她的年轻人。这人好像是……“牡丹花”的侍从,只是她不知道这人的名字。
“尚公子,我家公子想请你到楼里坐坐。”
尚可心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向二楼,见那朵牡丹花正临窗举杯对着她慵懒妖孽的一笑。原来不知不觉间走到了聚贤楼。
尚可心笑着对他点点头,便随着那侍从上了聚贤楼二楼。
尚可心对“牡丹花”随意的做了个辑,便一掀衣袍坐在了他的对面。
“我正打算着人寻你的住处,去拜访你,没想到这么巧在这儿就碰上了。”
对面的人一挑眉:“哦~尚公子找子颜可有何事~?”
尚可心看向单单一个挑眉的动作,也是尽显慵懒和媚态的某花,心里暗道一句妖孽。然后低头从腰间掏出折扇递给他:“送你一件东西。”
他斜倚着椅背,随意的一抬手将东西接过,漫不经心的打开,却见一片空白。他嘴角一勾:“这夏天将要过去,公子送子颜把奇怪的扇子是何意~?”
“折扇。从来就不是用来纳凉的!”
姜流玥本就魅惑的尾颤音微微一挑:“喔~?”
“哗啦”一下,扇子帅气的一展,尚可心用自认潇洒的姿态摇着扇子,得意道:“是用来耍帅的。”
“好玩儿~”姜流玥颇有趣味儿的打量着尚可心,然后有样学样哗啦一把将空白的折扇打开。
尚可心也不知他那句低媚的“好玩儿”是说的扇子还是说的她,只是见眼前之人动作虽是学的她,做出来却比她洒脱随意,从骨子里散出的风流味儿是谁也学不来的。
尚可心觉得被眼前之人比了下去,这便不着痕迹的收回折扇,悻悻的伸手拿起杯子自斟了一杯茶,顺便问道:“在下还以为以流玥公子的作风,哦不是,是身份,必会在最上等的雅间,怎么也会屈居于这大堂之中?”这人穿的用的无不奢侈至极,华丽至极,完全不知低调为何物的“牡丹花”怎么会坐在云杂之众的大堂?
“一个人呆着多无聊,人多的地方才好~人多的地方才会有好玩儿的事儿~”
姜流玥又一口饮尽一杯酒,侍从给他斟酒时,他道:“愚儿~给商公子斟酒,怎的能让尚公子光喝茶呢,太不知礼数了~”
“这位鱼……鱼侍卫,在下不喝酒,不用麻烦了。”虽然她的酒量不小,但万一控制不住喝醉了,会发生非常可怕的事!
李愚黑着脸又回到了姜流玥身后,公子每次都这样叫他,以至于别人都以为他叫“鱼”。
姜流玥也不勉强,端起酒杯时却又问道:“尚公子为何要给在下送礼呢~”
尚可心正在低头喝茶,听他问话,抬起头看着他笑道:“在下是特意替七王妃答谢公子上次将七王爷送回,当然也顺便谢谢公子上次在聚贤楼对明伟的几次相助。东西虽不贵重,但礼轻情义在嘛。”
姜流玥慵懒的往后一倚,目光肆无忌惮的在尚可心身上打量。在尚可心快有些坐不住的时候,他却玩味儿的一笑:“公子后面的感谢,子颜倒是可以接受,只是前面所说的……子颜不解,七王妃怎么会请公子来代谢呢~”
“她一个妇道人家,贸然与姜公子见面,难免会招来闲话。”尚可信暧昧地眨眨眼:“再说,难道流玥公子不知道在下与七王爷的关系?既然都是王爷的人,谁来谢不都一样。”
尚可心说玩,眼睛不经意的往窗外一瞅。下一秒她站起身来。
“不好意思,姜公子,在下有些事先告辞了。”匆忙的行了个礼便疾步往楼梯口儿走去。
下到一半时又遇上了一个熟人。
“尚公子这是去哪?”东临闵晔昨日见到尚可心的素颜后便已知她就是尚明伟了,今日他在视察京中店铺时听到手下来报道说是尚明伟在聚贤楼,他便放下手头工作赶来了。他与尚明伟这个身份有事要谈。
“十一王爷啊,我还有事,先不叙旧了。”尚可心脚下不停地下了楼梯。然后头也未回的又飘来了一句:“十一王爷欠的钱,麻烦快点送到七王府,明伟还紧着用呢。”她自然也是知道十一王爷已经知道尚明伟就是尚可心,毕竟洗去铅华后一模一样的脸,换个发型换件衣服就认不出来了,这是糊弄傻子呢,而显然,东临闵晔不是傻子,相反还是个很精明的生意人。
“尚……”还没等十一王爷再说什么,尚可心的后脚早急急地迈出了大门,一转弯儿不见了。
东临闵晔摇摇头笑了笑,然后自己上了二楼。
从尚可心前脚进了聚贤楼,后脚就跟进来的一个店小二,一直拿着抹布抹着离楼梯口儿最近的桌子,抹了近一盏茶的功夫,眼神还时不时的往二楼上瞅。
一旁的管事一直盯着这总是三不五时的就溜不见影的小二,打骂无济于事,工钱都扣没了也不见有所收敛,他真是没辙儿了。这会见他一抬腿又要打算往外走的趋势,他气呼呼的走过来一把提住那小二的后衣领:“你小子是没长脑子呢还是没长耳朵根子呀。”
猫着身子正打算往外走的小二一个机灵,回过头来,一个劲儿“呵呵呵”谄媚的笑。管事见他笑,也“哼哼哼”皮笑肉不笑的应和着他。忽然管事的笑容一收,拖着他的后衣领往厨房走去:“既然你不愿意当跑堂的,那就给我去刷碗,你昨晚刷的还挺干净的,看来你就适合干这活,从今往后这些碗碟你就全包了……”
“管事的,那啥,刚才小的家狗摔断了腿,我带它去看郎中。”
“你家的事儿怎么那么多,不是你娘绊了一跤,就是你爹摔了一跟头……你家亲朋好友的都摔完了,现在又轮你家狗了。你当我好糊弄是不是!这次就算你媳妇生孩子你也得给我老实呆在这儿刷碗!”
“小的还没媳妇……管事的,你再不放手,明日断腿的就是小的了……”
“你要再偷懒,老子现在就打断你的腿!刷碗!”
……
尚可心跑出去离聚贤楼十几米,然后挡在一个胖老头面前指着他怀里的猴子,礼貌温和的说:“老人家,您怀里的小猴子好可爱,可不可以让在下看一下?”
鬼医一眼就认出了眼前的人就是尚可心,于是抱着猴子身子一转,好像在防止尚可心窥窃他的宝物一样,谨慎的盯着她道:“你……你想干什么,这……这可是我的,我的!”
尚可心本来还不是很确定,毕竟猴子都长得差不多,不能光靠一个红肚兜认。但此时一见这老头儿反应这么大,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她就越加怀疑。
“兜兜!”尚可心也不与他犟嘴,而是突如其来的叫了一声。
这猴子本来是朝着一侧剥着花生,一听到熟悉的声音就转过头,见是尚可心,便像往常一样张开两只小胳膊“吱吱”的做邀抱的动作。
鬼医一看形势不利,迅速的扭头看了看两边,然后一副委屈恼怒的样子开始大喊:“大家快来看呢,这个年轻人欺负老头子了。我老头一大把年纪了,无儿无女孤家寡人一个,就这么怀里这么一个老来伴儿,这位公子竟还忍心抢走,你们说还有没有天理了……”
众人听他这么说,又见他年纪一大把,说的可怜,确实处于弱势,这便信了他的话,不少路人都驻足指责尚可心。
“这位公子你相貌堂堂的怎么能做这种缺德事儿。”
“看上去像个斯文的读书人,竟做这种败坏法纪之事。”
“真是人不可貌相。”
“无耻!”
“败类!”
……
指责慢慢的变成了人身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