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的,您的全身检查报告出来了,请您在您方便的时间过来领取。”
“唔,好的,谢谢。”刘小鱼打着哈欠,挂了电话。
刘小鱼还想再睡,无奈肚子咕咕叫了起来,她只好起来吃早饭。
早饭,妈妈早就已经做好了。
小鱼妈说:“哦,对了,你四婶住院了。”
没错邱云住院了。
昨天晚上,邱云出了一场小车祸。
这件事,要说大,并不大。
邱云并没有手上,只是精神上受到了小小的刺激。住院呢,公费可以报销,她心里也舒坦,还可以收看望她的人的红包。
邱云和刘老爷子都是心病,都在住院,但住的房间不在同一楼。
这天是周六,刘一培不用上课,刘小鱼也放假,于是,姐弟两个跟着爸妈,首先去病房里看了爷爷,跟老爷子唠了一番嗑,又去看了邱云。
邱云正在打吊针,刘小鱼的四叔刘国栋特地请了半天假陪着。
刘国栋见二哥一家来了,立刻热情的喊着他们进来坐。
坐了一会儿,见没什么大问题。
小鱼妈递出了一个大红包,塞到了邱云的手里,邱云并没有推辞,而是放在了一边。
于是,刘小鱼一家便告辞了。
病房里。
刘国栋黑着脸说:“你收警校学生的钱,我不同意,你收了,我拗不过你。但是二哥家的钱,你也好意思收。”
“怎么,我收不得?”邱云扬着尖下巴,说,“我是从他们家出来,才受的伤,这钱,是他们应该给我的,再说了,那警车没有全保,修车我还得自己掏一半钱。”
“你还好意思说你受伤?你伤在哪儿了,我怎么看不出来?”刘国栋说,“二哥家有两个孩子,家里不比我们。”
“不比我们?”邱云冷笑,“有房子有门面,她是哪一点儿不比我们?”
“跟你说不清楚!”刘国栋气黑了脸,将肖兰送来的红包拿在了手里,说,“这红包,你不能收。”说着,就走出了病房。
邱云被吊针缠着,不能去追刘国栋,她只能气呼呼的干瞪眼。
……。
刘小鱼和弟弟,还有爸爸妈妈从医院出来,弟弟说先吃东湖路的包子,爸爸乐呵呵的答应了。
小鱼爸觉得,小孩子嘛,就应该多吃一点,长的壮实一点。他的女儿刘小鱼,小时候特别挑食,又喜欢耍拳脚功夫,长大了,虽然吃得多了,还是一副精瘦的样子,合着人家一看,这孩子是从小受了虐待,家里不给吃的,给饿成这样的。
刘一培见爸爸答应了,可开心了,他最喜欢吃东湖路的包子了。但是东湖路比较远,爸爸总是在上班,没有机会带他去吃。
他们来到了东湖路。
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吃了几笼包子,然后准备回家。
小鱼妈牵着刘一培在前面走,街对面有个卖糖葫芦的老人,刘一培撒着娇卖着萌说要吃糖葫芦,妈妈便领着刘一培过去买。
刘小鱼和爸爸在包子店结账。
结完帐,刘小鱼看见妈妈正在掏钱包,刘一培笑嘻嘻的拿着两串糖葫芦。
刘小鱼跑了过去说:“刘一培,你给我买了两串?谢谢啊。”说着,就恶作剧的抢走了刘一培手中的两大串糖葫芦。
刘一培急了,跺着脚说:“姐姐,我只给你买了一串,另一串是我的。”
“是吗?那我们打一架?我赢了,两串都归我。”刘小鱼坏笑,手里晃着两串糖葫芦。
小鱼妈拍了刘小鱼的肩膀一下,说:“刘小鱼,你也真不害臊,快把糖葫芦给你弟。”
刘小鱼母命难为,将糖葫芦递给了刘一培,眨了眨眼睛,对着妈妈狡黠的笑着说:“我还能真跟他打一架啊!”
小鱼爸慢悠悠的走了过来,看着一双儿女,心里乐开了怀。小鱼这丫头,虽说调皮,好歹没闹出过什么真正的大乱子来,要说调皮吧,也怪他,当初同意让小鱼跟着岳父大人学功夫。
别的女孩子,就是跳舞劈叉疼了,也会掉几滴眼泪。刘小鱼可好,练功夫再苦再累都不喊疼,骨气倒是很足的。
这一点,很像他。
小鱼爸的父亲,也就是小鱼的爷爷,刘老爷子,是老军人,所以小鱼爸他们四个兄弟,是跟着父亲在部队里长大的,都当过兵。后来老爷子专业了回了家乡,他们几个也跟着回来了。他们从小都是在北方长大的,老家在南方,一开始回来,完全适应不了,冬天一来,冻得直哆嗦。两个弟弟一直喊冷,他没有吭声。这么多年来,在外面打工,再苦再累,他也从没有跟家人说过一声苦。
刘小鱼念完大学回来,住回了家里,然而,他们父女之间十几年来见面的机会不多。而他,近来对于刘小鱼的要求,的确有些苛刻。
一个常年父亲不在家守护,这样环境里长大的女孩子,怎么温柔的起来?她几乎肩负起了半个父亲的职责,在保护妈妈和弟弟。肖兰这个人做事说话比较温柔,对谁都是客客气气的,从不大声说话。
妯娌之间,难免会有闲言闲语。作为父亲,每年回家过年,看见刘小鱼在大人之间装糊涂装怂,那装怂之间,明明透露着伶牙俐齿,她是在用她能做到的一切,保护她的母亲。
所以说,刘小鱼这么个样子,在别的人看来是多么的不合情理,一个女孩子,怎么没有一点女孩子的娇羞矜持,但在他这个父亲眼里,这一切,都是他的缘故。他越是对刘小鱼苛责,越是因为自己内疚。他想要将刘小鱼掰过来,掰成水灵灵俏生生会撒娇的女孩子,心里才会好过一点。而他明明知道,是不可能成功的。
而最近的这一件事情,让他更加内疚了,为了老爷子的心病,家人们一致决定要把刘小鱼嫁出去。作为父亲和儿子,他很难平衡,而刘小鱼却完全没有叛逃的意思,这对于向来离经叛道的刘小鱼来说,已经很不容易了,也许再逼近一点点,就是她的底线了。
女儿很孝顺,心里满满的都是家人。
他心里这样想着,看向了笑的狡黠无比的刘小鱼,向前走了一步。
一家四口走到了一起,往回家的路走去。
快走到北星小区门口的时候。
忽然,刘小鱼朝着母亲身后,大喝了一声:“你干什么!”伸手,抓住了一只手。
小鱼爸猛的一回头,只见小鱼妈身后站了一个精瘦的年轻人,黑眼圈很深,一看就是个吸粉鬼,没精打采的,抓着一只长长的夹子的手,被刘小鱼死死的钳住。
“又、是、你!”刘小鱼说这三个字的时候,几乎一字一顿的,是从牙缝之中挤出来的。做贼这种工种,一旦走上了就是一条不归路。这小子,可真算得上是贼性不改了。
瘦青年愣了几秒钟,看着刘小鱼脸看了足足半秒钟,缓过神来,忽然弯腰咬了一口刘小鱼的手,转身跑了。
刘小鱼疼得甩了甩手,这一口咬的可真狠。
小鱼爸疑惑的看向小鱼,问道:“你认识?”
“这个人,估计是这附近的流窜犯,前几天,他抢人包,被我抓了。”刘小鱼看着手腕上的深深的牙印,这个人咬的可真狠,听说被狗咬了要打狂犬疫苗,被人咬了需要不需要打疫苗?她对于自己的小命,看的可重了。
“看他的样子,这次不像是报复。”小鱼爸认真而关心的说,“不过,你也要当心,这种人被你抓了两次,有可能会记恨。”
“知道啦,爸。”刘小鱼笑嘻嘻的说。
这样说着。
四个人进了小区。
而那个瘦青年躲在角落里,始终盯着刘小鱼的背影:我绝对不会放过你。这样想着,他的眼神变得恶狠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