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凌傲的恨意如同野草一般在心内蔓延,嫉妒、失望和说不出来的失落满满占据了他的心,让他的心如同几万只蚂蚁在爬一般,焦躁而狂暴。
她厌恶他,她看不上他,她恨他!这个自己用生命救回来的女人,居然恨他!
“影儿,莫要淘气,我两虽无夫妻之名,却早已肌肤相亲了,若不是你身子虚弱,现在你早就是我的女人了,为何还要苦苦去想着另一个早已忘记你的男人?”
华影苍白的脸颊上飞起一阵红晕,语气却满是讥讽:“王上,那不过是我昏迷中无法自主罢了,如今我可以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告诉你,我不愿意。”
华影双眸映着阳光,目光坚定:“我心中只有他一人,王上身份高贵,还请另觅良配。”对这样的男人,一点机会也不能给,华影心中清楚。
他性情执拗,对自己所有的一切有着异乎寻常的控制欲和占有欲,若自己流露出哪怕一点点软弱和犹豫,只怕那所谓的大婚,就会马上举行了。华影不喜欢他,甚至是深深的恨着他,她无法对这个披着完美皮相的魔鬼虚与委蛇,她只想尽快逃离这个让她窒息的地狱。
东方凌傲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心中的火焰,他的双手无法抑制的捏上华影纤细的脖子,嘴里狠狠道:“影儿,你太不听话了,为什么你一醒过来就这么不乖?你昏迷的时候可是很听话的,我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从未违拗过……”
华影被掐的全身无力,看着东方凌傲状若癫狂的模样只得从喉咙中挤出几个字:“放开我……”这人果然是个疯子!自己昏迷时的事怎么能作数的?华影本就气弱体虚,被这么一折腾更加感觉气喘不上来,头晕眼花之下失去了反抗的力气,身子渐渐一软……
“影儿,影儿你怎么了?”东方凌傲如梦初醒,这才扶着华影的腰肢唤着:“影儿,你别吓我,不要吓我……”那样子,正如一个深情的男子呼唤着自己的恋人,那般鹣鲽情深,那般痴情迷恋,完全就看不出方才一点点疯狂的痕迹。
只除了,华影颈脖间那一道深深的指痕。
--割格葛各--
恍惚中,华影似乎走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那是个一望无际的荒漠,寸草不生的黄沙中只有滚烫的沙砾和炙热的阳光,华影赤足在漫天黄沙中艰苦前行着,她自己也不知道在寻找些什么。
忽然,一阵狂风吹过,一条冰凉的赤练蛇紧紧缠住了自己的脖子,那蛇吐着腥红的信子,在华影的脖子间越缠越紧,直勒的华影无法呼吸,华影双手狠狠抓着蛇扭动的身躯,却怎么也摆脱不了它的钳制,华影一发狠,狠狠咬上蛇体不停扭动的身躯,那蛇受了刺激,张开大口就往华影面颊咬来,一双幽深的黑眸带着疯狂的火焰死死盯着华影。
骤然间,蛇消失不见,那双可怖的眼睛猛然化成了东方凌傲癫狂的模样,华影猛的一惊,睁开双目,却发现自己早已汗透重衣。
华影大口喘着气,看着自己手掌中早已被自己的指甲掐出紫色的指痕,这才放松些许。
一个梦,一个可怕的噩梦……
“小影子,你醒了?”苍老的声音带着沙哑,正关切的看着尚未回神的华影。
华影抬眼看了看举烛而立的韩正东,摇了摇头,半响没有出声。
看来那个变态的东方凌傲是把自己交给韩正东来照顾了,算他还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一见他就恶心。
“小影子并无大碍,不过是受惊了,喝下安神汤好好歇歇几日就好,至于脖子上的伤痕……我已敷过药了,过几日也就消了。”
韩正东不敢看华影的眼睛,垂首低低说着,彷佛多说一句,就会让他崩溃一般。那可是他唯一的徒儿啊……怎么会弄成这样?
“他一直这样?”华影没兴趣看韩正东内疚自责的表情,他内心再不忍,对自己莫大伤害的事可是一件也没落下,现在这般表演又给谁看?
韩正东一怔,彷佛不敢相信一般看着华影--要知道华影自从出事后就一直拒绝和自己说话,甚至连看都懒的看他,今日怎么会突然想起问自己话了?可她问的话……韩正东深深叹息,片刻才唏嘘不已。
“王上是老幽冥王妃最小的孩子,幽冥王妃共生育了五名孩儿,都在儿时夭折,怀有王上时,老幽冥王已经辞世,王上儿时,幽冥王妃为怕他再重蹈兄姐的覆辙,简直是将王上圈在自己身边,连侍女下人都是半月一换,一应事物从不假于人手,也不许王上接近外人……王妃虽然疼惜王上,可她那性子,却多少影响到了王上的性情……”
“也就是说,幽冥王妃是个疯子,如今幽冥王也是个疯子?”华影怒不可遏,直对着韩正东的脸问着:“你既知道他是个疯子,为什么还要把我往他身边凑?”
韩正东脸色煞白,苍老的面容上满是痛苦:“小影子,我并不知道王上会突然对你生出情愫,王上以前从不对女子假以辞色的……”
“以前他是不想活了!现在他病好了,自然就不一样了!况且他对我哪里是什么情愫?那不过是他想要将我强留在他身边满足他变态的癖好罢了!谁会自己倾慕的人下这样的重手的?”
华影一把扯下系在颈脖间的白纱,将累累伤痕展示在韩正东眼前,她简直要发狂了,这个疯子,居然有这么变态的经历,难怪他对自己的占有欲这么强,难怪他会不顾自己的意愿疯狂般的想要控制自己……
韩正东皱眉看着华影的伤痕不忍的别过头,许久才期期艾艾的对华影嗫喏着:“王上很可怜的……小影子,你试着接受一下……”
华影嘴角突然冷笑,可怜?这世界是怎么了?他囚禁了自己,差点要了自己的命,如今可怜的倒是他了?
“韩大夫,他可怜是他的事,于我而言,他只不过是个伤害我、算计我、差点掐死我的人而已,再说了……我怎么着也算是救了他的命,他不感恩也就罢了,凭什么还要将我囚禁于此,居然想着要与我成亲?”
“或许他儿时的生活的确让人怜悯,可韩大夫,他已经成年了!他可以为自己的性格负责,许多生活悲催的人并未如他一样疯狂,这怪不得别人,是他自己的问题。”
华影喘息了一阵,又对韩正东正色道:“我要出谷,韩大夫,要我嫁给他,那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