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寻欢楼出来,凤朝歌一路沉着脸往前走,金剑不知道他要去哪里,但看这情况,又不敢问,只好默默跟着。
凤朝歌走了一会儿,忽然停下,“金剑,你回去布置一下,找个可靠的人,给我盯紧了柳如烟!”
他总有一种感觉,他今天有些冲动了。
他不该将那些话,肆无忌惮的向柳如烟说出来。
女人这种动物,向来是感情动物,你对她好,她才会偶尔回报一下,你若对她不好,她哪怕两败俱伤,也要毁了你!
“还有,王妃那边,也要暗中派人保护,至于那道绝杀令……”凤朝歌咬了咬牙,“继续有效!”
有效的意思,是要继续追杀么?
金剑忍不住打个寒战,一颗心,冰冰的凉。
羽翼未丰,却过早暴露自己的野心与实力,这对于主子来说,绝对不是一件好事情。
凤朝歌翩翩白衣,已然走远。
那一身的落寞与清冷,是他内心既矛盾,又无奈的写照吧?
“爷,今晚还要去秦淮河么?”
金剑想想,又追了上来,凤朝歌脚步不停,“不去了。眼下这个时候,爷如果就这么大刺刺去见她,绝对小命都没了。”
想想,又忍不住苦笑!
这还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他妄想借着苏小姐为跳板,完成他绝世完美的凌空一跃,将他绝对的纨绔王爷假装到底……却不想,草包皮囊下的苏大小姐,竟然是一颗绝世的明珠,于是,他哪里还舍得再放手?
哪怕提前暴露自己,都顾不得了。
爱美人不爱江山,他或许雄心万丈高,但一碰到苏美人,就一切都往后站了。
这世上,富贵总是容易求,美人总是难得到。
一颦一笑一江山,如果有可能,凤朝歌想用这大周江山来为聘,再与她重新娶一回。
“唔!那可真是可惜了。”
金剑扼腕,对于猫咬水泡空欢喜一场的悲剧,他表示很蛋疼!
啊啊啊!
他是真的想去逛逛秦淮河啊,听说那里的姑娘,是人间极品,听说那里的姑娘,个个是色艺双全。
“瞧你这点出息!明着去是不行了,那不会暗着去吗?”
凤朝歌顿下了脚步,真是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他的身边,怎么全都养了一群草包笨蛋呢?
唔!
金剑挨了骂,心里无限的唾弃,鄙视:爷,其实最想去的,还是您吧?
谁出息,谁不出息,这明眼人都看着呢!
……
瑶阁,红灯高悬,把酒言欢。
天边的清月高高升起,船下的河水波光粼粼,清风拂柳梢,人比花儿更美。
苏小小纵使轻纱遮面,也掩不去她如玉的眉眼,娇俏灵动。
凤夙唇角含笑看着她,两人谈得很投机。
“苏小姐绝世美人,又惊才潋滟,可当称得是天下第一才女了。”
所谓才女,便是当下才与貌的完美结合……四王给出的评价,相当不错。
苏小小淡淡一笑,“四爷过奖了。小女子只不过怨妇一枚,都已经嫁了人的身子,不被人待见,也只好自谋出路了。”
怨妇,怨妇,就她这样的,像是怨妇吗?
凤夙哑然一笑,“这世上,若真有苏小姐这样自在而洒性的怨妇,想必这整个天下,人人都想当怨妇了。”
如此怨妇,却难掩光彩照人。
手腕高明,又机敏睿智,不动声色间,就将当朝六王爷耍得团团转,这样的怨妇,如果老六真的不要,那他要。
“苏小姐,讨一纸休书,本王娶你!”
眸光深锐,笑意灼灼。
暖昧的红灯之下,凤夙一身白衣,公子无双,苏小小托了下巴想,这话,他是第二次说了吧?
风月,风月……想不到,一向低调且又神秘的四王凤夙,竟也会对她这样一个下堂怨妇,起了这样惊世骇俗的心思?
“好啊!四王若娶,小小也很愿意。日出西山,凤鸣九洲……四爷,小小一定恭侯。”
能与她相谈这么久,又能准确找到她的藏身地,她的直觉并没有错。
当世四王,不容小觑。
“日出西山,凤鸣九洲?苏小姐,你的想法,惊艳天下。”
凤夙将手一拍,笑得纵容,又一言落定,“不过,既是苏小姐有言,本王一定办到!八月十五中秋夜,仍在这秦淮河的瑶阁之上,本王盛世娶亲!”
眼下正是七月夏日,距离八月十五,也不过月余时间。
苏小小眸光眯一眯,唇角勾上了笑,“四爷真是好魄力,只是,您真的确定,要娶我这么一个很不入流的下堂妇么?”
先嫁六王爷,再入四王府?
呵!
她苏小小的风头,不用想也知道,那该是何等的天下瞩目。
“唔!苏小姐,这才刚刚答应了,便要反悔了?”
凤夙眉色一挑,突然手指点出,压着她的唇:“女人,这一生,本王只看上了你,也要定了你。八月十五,一定要乖乖等着喔!”
他笑,眉飞色舞中,隐着不容拒绝的强势,与霸气。
原本只在逢场作戏,要他想要的,现如今,却真有几份认真了。
苏小小也跟着笑,伸手握了他,将他的手指缓缓抽离,“行啊!要定可以……只是,小小刚刚提的条件,四爷能做得到么?只要你能付得出这个代价,我嫁。”
日出西山,凤鸣九洲。
第一个条件,你可以用倾斜的水盆,来糊弄过去。
那这第二个条件呢?
苏小小浅浅一笑,遮面的轻纱随着夜风轻轻起舞,极是飘渺。
凤夙眸光微闪,看得分明,看得惊艳,似是九天仙子落凡尘,一身风华,纤尘不染。
顿时,便冲口而出,“那,以男色为饵,身体为诱,可否?”
手掌一翻,与她十指相扣,动作极为暖昧。
苏小小垂眸去看,他十指修长,指节分明,嫣红的灯光下,又显柔柔色泽,极是漂亮。
这样的一双手,当真是好美,又好暖。
如果用来弹琴,想必定是人间绝唱吧?
摇摇头,吐唇一笑,“不否。”
唔?
不否?
这到底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呢?
凤夙眉色一挑,想不明白,便索性将她一把拉过,她一个不防,跌坐在他怀里,顿时微微抿唇,想要起身。凤夙的手,却很用力。
他温热的鼻息,喷在她的侧脸,他的声音,一如他的整个人,强势,霸道,“本王既然要定了你,就绝不许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