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府,何亦被侍卫推着进去,他看着飘摇的红灯笼,心没来由的一跳,犹豫进入了一个阴森的地狱般,冷气不断的渗入他的皮肤,缩了缩脖子,他对着端坐在上方的国师行了一个叩拜大礼。
“何亦,你进宫两年了……”黑慕半躺半坐在榻椅上,榻椅下面铺着厚厚的裘皮,他黝黑的脸上眼睛眯着,冷然的打量着何亦。
何亦点头,指指喉咙,示意自己不会说话,又伸手比划着,“得王的恩典,在宫里当差两年了。”
看他卑躬屈膝的样子,黑慕笑的更加阴冷,这个少年,明明不是他表面上那样简单,却偏偏装出一副狗腿的样子,居心何在?
“你是怎么变哑巴的?”黑慕微微的倾身,一瞬不瞬的看着何亦。
“小时候,我能说话的,后来跟哥哥打架,不小心把哥哥推进河里,哥哥淹死了,我就吓的再也不能说话了……”何亦有些不好意思,比划的很慢。
黑慕点头,手中拿着一卷纸帛,他缓慢的翻着,嘴里念着何亦入宫时填的背景户籍,“何亦,男,二十一岁,金国平城曲河镇五里乡人氏,有一兄长,早亡,父母健在……”
何亦边听边点头,时时的比划补充,“父母每月等着他带银子回去过活。”
黑慕将纸帛递给一旁的侍卫,冷然,“去查查,看是否有这个人。”
何亦一脸镇定,不住的对黑慕微笑,同时还对一旁的侍卫打手势,“顺便帮我跟我爹娘问安,就说我在这里很好!”
侍卫白了他一眼,后退三步后,躬身退出。
“何亦,对于金国被封国所灭,你有什么看法?”黑慕缓慢的站起身,围着跪着的何亦走了几圈。
何亦正义凌然的看着黑慕,手势比划的飞快,“封国早就该统一金国了,该死的金国皇族,圈走了我们的地,我从小连饱饭都没吃上一口,我要是在封国长大,多好,我小时候,别人都说我是状元的苗子,三岁就会识字……”
“好了,”黑慕不悦的打断他,“王,让我鉴赏你,你想要什么?”
黑慕蹲下身子,一瞬不瞬的注视着何亦,何亦“嘿嘿”一笑,抓抓脑袋,比划着,“我喜欢金子,也喜欢银子,没有金子银子,珠宝翡翠也成,我不嫌俗气,这些东西越多越好……”
“好个贪财的狗奴才!”黑慕踹了何亦一脚,何亦没有骨头似的爬起来,笑的越发低贱。
黑慕皱眉,“这样吧,我这里有个治疗哑巴的偏方,我帮你治好你的哑症,也算对你的奖赏!”
何亦笑的尴尬,伸手比划道,“多谢国师关心,我已经哑了这么多年了,实在,实在……”
“怎么,你不想治好哑症?还是,你根本就是装哑?”黑慕眸中犀利的光芒直直的射进何亦的心底。
何亦吓的直哆嗦,双手摆出夸张的造型,“没有,小人冤枉--”
“那么,今天就治好你的哑症!”黑慕断然的命令。
所谓的治疗,其实非常简单,黑慕以为,何亦是受了刺激所以才不能说话,然后就给他来了点反刺激。
先是将他用一根细线吊起来,非常坚韧的线,拴住他左手的小指,让他双脚腾空,不能着地,整个身体的重量就吊在一根细线的手指上,然后在再他脚下放了个火盆,火红的碳,照的何亦整个身体都散发着红光。
何亦笑着对黑慕打手势,“谢谢国师,小人一定会在这种刺激下开口的,其实很久以前,小人也打算这么刺激自己好开口说话了……”
黑慕别过头去,不去看他狗腿的样子,淡淡的道,“只要你开口说话,说一个字,我就放了你!”
何亦笑眯眯的看头,看着吊着自己身体的小指,已经变的乌紫肿胀,额头上冷汗涔涔,却始终张口发不出一个字。
黑慕没有耐心了,回去睡觉,何亦的时光变得难熬起来,他咬着牙,似乎并不打算突破发声这一障碍。
天明时分,脚下的火盆已经熄灭,何亦汗如雨下,身边响起黑慕的声音,“看来真是个哑巴,一个晚上一点声音都不出……”
何亦睁开迷蒙的眼睛,对着黑慕痴痴一笑,黑慕恶寒,转身道,“来人,搬石头上来!”
接着就有两个壮汉搬了石磨,看着雄壮的汉子,两人在搬运石磨的过程中露出突兀的臂肌,何亦有些笑不出来了,那石磨,不会想让他抱着吧?
黑慕这时就说了句,“何亦,你若是能抱着这个石磨两个时辰,我就奖赏你一个石磨这么大的金块,如何?”
何亦笑的极为好看,如开花了一般,右手不利落的比划,“是足金的吗?”
黑慕点头,“足金!”
何亦表示非常乐意,伸出右胳膊,圈成一个环抱状,意思是让侍卫把石磨放在他怀中。
侍卫吆喝一声,搬起石磨放进何亦的怀里,两人抱着都吃力的石磨,何亦一个人怎么可能抱得动?
索性何亦是个要钱不要命的住,一手抱着石磨,眼珠凸出的像是要迸出来,强忍着不让石磨掉下,拴着他手指的细线越绷越紧,逐渐的小指也越拉越长。
森白的骨节露了出来,何亦冷汗淋漓的抱着石磨,眼看着身体离火盆越来越近,黑慕上前,“说话,说出一个字我就放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