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头涌现了不少的情绪,可看着跟前的小丫头左顾右盼了老半天还是不见开口,傅潋尘眉间又多了一条痕迹。
“绿竹。”咬字又清晰了几分,语速又放慢了几分。
绿竹抬头,见得女子面色平静到毫无波澜的地步,立马规矩了,眨了眨小眼睛,悄悄说道:“主子,您是不知道啊!对面园子里,先是四名太监打一名宫女,一位主子和很多宫女看,后来又来了一名宫女,不过那宫女好像腿受伤了,那为主子跟那名宫女说了些什么,然后那名宫女将主子推到了,变成四名太监打那一名宫女,后来四名太监不打了,换成那位主子打了呢!”
绿竹一边说一遍挥着胳膊比划着动作,将先前所见的一切表演地绘声绘色。
傅潋尘的面色越发的平静,如潭的眸中染了些许异样的色彩,抿着唇,似是沉吟。
“主子,那位打人的主子真是可怕呢,打那名宫女时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啊,从来没见过女人能那么狰狞呢!还好,主子你从来都是温柔如水的模样,呵呵,奴婢真是幸福啊!”自顾自地说着绿竹半晌没得到回应,疑惑地抬头看看,却见的自己的主子正一脸的沉吟,不禁疑惑,伸手扯了扯她的袖子:“主子?主子?”
“绿竹!”
傅潋尘看着绿竹,面色严肃,眸中竟然生了一丝担忧,绿竹因着傅潋尘突然的一唤惊得张大了嘴,半晌才挤出几个字来:“主子,什,什么事?”
眉峰紧耸,思索半晌后,傅潋尘凑到绿竹耳边,低声耳语几句,绿竹听着傅潋尘的交代,连连点头,待到傅潋尘说完,绿竹眯着小眼睛,一脸严肃地看着傅潋尘,郑重地点点头,尔后便转身朝着院门跑去。
一路小跑便出了琉淑宫,沿着宫道跑了几步,便见得迎面而来的御辇,绿竹刚进宫,看不出那御辇之上究竟是何许人也,不过无论那人是谁,她都得跪,规规矩矩地跪地行礼,待到御辇行过她才起身,抖了抖裙裾上的灰尘,沿着宫道继续跑。
得快点把主子交代的事情办好。
华丽的御辇在宫门处停下,随行的宫人赶忙行到御辇前,恭恭敬敬地伏跪到地上,另一人则弓着身子伸手撩开的帘幔。
垂泄的纱幔被撩起时,一只纤细白皙的手伸出,之间带着镶着宝石的戒指,璀璨的宝石被阳光照射的格外绚烂,尔后,金色丝线滚边的胭脂色裙摆摇曳,锦绣的绣鞋踩着宫人的脊背,随即落到地面,裙摆落下拂去那一双锦靴。
高绾的发髻,玲珑的步摇珠花,高贵美丽的容颜,雍容的胭脂色华服,领口是反复的刺绣,腰间是细密的流苏,细致间无不彰显着来人身份的尊贵与独特。
撩着帘幔的宫人收回手,转身便打算高喝。
“不必了。”华荣抬了抬手,示意宫人不必通传。
宫人点点头,恭敬地伸出胳膊,有着华荣将手搭在自己胳膊上,一行人朝着宫内行去。
进得宫内,途径晗秋园时隐约听得院内喧哗,华荣只是微微蹙了蹙没,并未生出太多的心思。
浩浩荡荡的一行人步上了汉白玉桥,朝着月桦园而去。
队伍中,一名宫人稚嫩的面上始终染着丝疑惑,总觉得晗秋园喧嚣的有些奇怪,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看。
晗秋园的宫墙外都是枝叶繁茂的月桂树,林立掩映间将晗秋园的景象遮去了泰半,但透过树顶与树顶间的间隙隐约能见得晗秋园院落的些许,他一边前行,一边眯着眼睛将那些许看得清楚,但他看见的却是几名背对着自己的宫女。
依据几名宫女站立的姿势,他猜出她们的眼前一定有什么正在发生,可究竟是什么呢?晗秋园内的喧哗会不会就是因为这个?
似乎他越想知道原因,便越看不出究竟。
队伍已经走过了桥中央,他所处的位置也逐渐降低,视线范围便逐渐降低,能见的只有几名宫女的头部,可他还是不能看出究竟。
到底在发生什么?
踩在下桥的阶梯第一步,其中一名宫女忽的垂下了头,他的视线穿过女子的头顶,落到包围圈中,见到只是一角。
他因着那一角惊愕地瞠着眸子,忘了迈步,身后的人一不留神跟他撞上,他呆愣愣地回头看着撞上自己的人,见那人面上不悦,压低了嗓子冲着自己说道:“小邓子你做什么?!快走啊!”
他木讷的点点头,僵着身子转过头跟着队伍前进,但方才所见的那一幕在脑海中如何也挥之不去。
那是,满地的殷红,有着诡异的色彩。
那色彩,刺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