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炆得知守谦要到桂林去,他急冲冲地去找守谦:“你真的决定要去桂林了?要不要我再和皇爷爷商量一下,或许事情还是会有转机的。”
守谦笑着道:“不比了,这是皇爷爷的意思,既然他希望我到桂林去,我没有任何怨言。”
允炆道:“可桂林距离南京实在太远,这一别,我们以后恐怕就很难再相见了,难道你真的舍得离开皇宫吗?”
守谦淡然道:“舍不得又能怎么样,就像你说的,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数,或许这就是我的命数,我不认命又能怎样。”
允炆接着道:“那明珠知道这件事吗?”
守谦摇了摇头:“她不知道,在她心里我的名字叫铁柱不叫朱守谦,我这个靖江王被分封到了哪里,她应该根本不在意吧。允炆,还是那一句话,以后如果可以的话,记得替我多照顾照顾明珠。”
允炆诚恳地说:“这个你可以放心,明珠她不仅是你的朋友,她也是我的朋友,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她的,倒是你要离开了,难道你不打算告诉她事情的真相吗?”
守谦摇了摇头道:“有些事情其实不知道比较好,因为不知道,所以就能简单,我记得她和我说过,她希望能平平安安的在宫里生活,想平安的在宫里的生活,知道的越少越好。”
允炆点了点头道:“你说的没错,哎,都怪我没用。”
守谦道:“别傻了,这怎么能怪你呢!你放心,我谁都不会怪的。”
允炆拍着守谦的肩道:“守谦,有机会我一定会向皇爷爷禀明让你回到南京,我们是一家人,一家人就应该在一起的,就算皇爷爷真的不答应,他朝一日我继承大宝后,也一定会把你召回来。”
守谦立刻警觉地四处看了看,他对允炆道:“允炆,那天我和说的话,难道你都忘了吗?这宫里到处都是隔墙有耳的地方,你总是这么不拘小节,让我怎么放心得下。”
允炆知道守谦是为了自己好,可在他的眼中亲情重于一切,他珍惜每一个在他身边的人,尤其是像守谦这样和自己一块长大的人,现在他要离开了,允炆心里怎么能不着急,他不避讳道:“我不怕被人偷听,要是那些小人真的有心要抓握的把柄,就让他们抓去好了,我本就是太子爷的嫡长子、又是皇太孙,难道在这宫里连说话的自由都没有了!”
守谦淡淡地笑着没有说话,他用兄弟式的拥抱将允炆抱在了怀里,然后在他耳边轻声道:“我知道你重视亲情,但是你千万要小心四叔。”
守谦说完之后,从自己身上拿出了一把笛子交给允炆,他对允炆道:“要是明珠问起我来,你就告诉他我回乡了,这个笛子送给她做了纪念。”
守谦离开南京的这天,朱元璋决定亲自送他出城,可他却不准任何皇室成员陪同,就连马皇后和允炆都不可以,守谦和朱元璋做在第一辆马车上,其余的马车紧跟在后面。
第一辆马车里只有守谦和朱元璋,守谦默默地坐在一边没有出声,朱元璋忽然开口道:“你一定很怨恨皇爷爷吧。”
守谦吃惊地看着朱元璋,他立刻答道:“皇爷爷,您多虑了,谦儿不怨恨任何人,只要是皇爷爷让谦儿去做的事,谦儿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朱元璋道:“朕知道你的孝心,可你皇奶奶和允炆他们都不谅解我,他们都在怪我对你无情无义,把你送到这么远的地方去。”
守谦淡淡地道:“自古有云,关心则乱,谦儿一直受到皇奶奶的照顾,允炆他又是谦儿一同长大的好兄弟,他们关心谦儿是很平常的事情,或许他们现在还不能理解,相信时间长了,他们都会理解皇爷爷您的苦心的。”
两人说话之际来到了十里亭,守谦站在马车前对朱元璋道:“皇爷爷,谦儿一去不知何时才能归京,谦儿就此向您一拜,多谢皇爷爷这么多年以来对谦儿的关爱。”
守谦说完立刻跪在地上向朱元璋一拜,他立刻扶起了守谦道:“你放心,桂林那边我已经给你安排好了,只是这路途上辛苦,你要多多保重身体才是,要是马车上的垫子坐着不舒服,记得叫下人给你换一个。”
守谦觉得朱元璋的话有些奇怪,但他没来得及多想便上了马车离开十里亭,朝着桂林的方向去了。
守谦坐在马车上,他近身的太监就坐在守谦的身边,守谦心里反复重复着朱元璋的话:“垫子做着不舒服,垫子坐着不舒服,难道这个垫子有什么问题!”
他想了想对自己的近身太监福禄道:“福禄,我想自己一个人呆一会儿,你先出去吧,有事我再叫你。”
福禄点了点头到外面和马车夫坐在了一起,福禄走了以后,守谦立刻翻找起自己马车的垫子,果不其然,守谦在自己的垫子下发现了一份信,他将信封拆开,原来里面装着的是朱元璋写给他的信。
里面详细地写明了朱元璋为何要让守谦到桂林,以及现如今朝廷的一些局势,守谦看完信以后,那份在心头的疑虑瞬间释怀,他一手撩起了马车的窗帘回头看着离开的路心里暗暗道:“皇爷爷,谦儿实在不知您的心思,现在谦儿已完全知晓您的良苦用心,以后谦儿一定尽职尽力,为皇爷爷分忧解难。”
明珠多日不见铁柱,心里又是着急又是担心,她对允炆道:“殿下,您最近可否有铁柱的消息,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他了,他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
听到明珠这样问,允炆有些为难,他很想把守谦就是铁柱的事情告诉她,但想着自己答应了守谦,于是,允炆便按照事先和守谦说好的对明珠道:“明珠,有件事其实我应该早就告诉你了,但我担心你知道了以后会难过,所以才迟迟没有说。”
明珠好奇地看着允炆道:“殿下,我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事啊!关于铁柱的?”
允炆没有说话,而是点了点头,明珠心里立刻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她紧张地问:“难道铁柱他真的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