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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格,好歹吃一点吧。”侍儿望着散乱着头发蜷缩在床角的宫月心里早就把李彦骂了上万遍。

绫罗蹙了眉在一边着急:“都怨我,那东西本就不祥,我早该扔了的。”

宫月充耳不闻,愣了神,呆呆的坐在角落里不准任何人靠近她。

“格格,天色暗了,奴婢扶您去洗漱?”侍儿柔了声音又问了一遍。

宫月还是一声不吭,仿佛她的世界里只有她一个人了。

“格格,贝勒爷让奴婢送盏茶来,您喝一口吧。”问夏笑眯眯的从屋外迈步进来。

贝勒爷三个字落入耳中,宫月突然打起了一些精神,看到问夏身后是空荡荡的房门时她又丧了气一样的缩回床角。

“格格出了这样的事,受了惊吓,贝勒爷不来瞧瞧吗?”绫罗接过问夏手里的茶盏,拉她到一边问着。

问夏摇摇头叹了口气:“爷有事。”

绫罗冷哼一句:“如今有什么事大的过这一件?就算不是夫妻也不至于连句安慰的话都没有。”

问夏无奈的开口:“姑娘不明白爷的性子。”

“确实不明。”绫罗毫不客气的回了嘴,“这东西你一并带走吧,格格肯定也不愿喝。”

“不可,这是爷吩咐让送来的凝神露,他说格格此番受了惊吓,喝了它之后就不会再胡想了,好好睡一觉明早便能没事。”

绫罗蠕动了双唇,只好端了茶递到宫月的嘴边:“格格,贝勒爷亲自让人送来的呢,好歹喝一口好吗?”

黯淡的眸子静静的望着绫罗,宫月终于还是伸出了手将那玉盏凑到唇边温顺的喝下:“侍儿,我谁也不想见,我只想好好休息一会儿,你们全都出去。”

“格格...”侍儿可怜巴巴的开了口,“四阿哥还不知道您回来了,奴婢去报信儿?”

“走吧,让格格好好休息。”绫罗拉了侍儿缓缓退出了门去。

除了临轩,她此刻谁也不要。绫罗心知肚明。

*

临轩彻夜未归。

他就是可以比宫月想像中还要残忍许多倍,给了她希望同时又亲手将它泯灭掉。他愿意来救她却不愿意在她回来之后看她一眼。宫月笑话自己傻,她心中奢望着能在临轩心里占有一席之地,她并不要求那位置便是心爱之人,哪怕是朋友,是兄妹也好过现在。

临轩整夜未回,宫月也缩在墙角一整晚,突如其来的恐惧散去了不少,那凝神露却将心中的孤独平添了几分,她抬手抹向脸颊,湿冷一片是昨夜流不完的泪。宫月重重叹了口气将心事与之前遭受的侮辱一同抛出脑中起了身。

“格格,快来用早膳,水晶蒸饺,落花糕,都是您喜欢吃的呢,是贝勒爷让人送来的哦。”侍儿捧了大盘小盘进了屋来。

临轩,又是临轩,明明他的关心无微不至。

“好啊,我刚好饿了。”宫月微笑着下了床。

侍儿一愣,看见格格果然如贝勒爷说的那般只要睡一晚就没事,她心中宽慰不少,对临轩的印象也好了几分。

“皇上是不是派了很重的任务给他?”宫月一边吃着一边问。

侍儿点了点头:“昨晚听问夏姐姐说的,她说咱们是自家人不必多瞒。皇上此番下江南除了踏春之外还有一件心事未了。”

“什么心事?”

“明朝余党尚存,多半匿身与江南一片,他们看似归属我大清实则不然,皇上很是担忧,满朝文武多半赞成裕亲王爷的观点,要杀一儆百的重惩,皇上似乎不是这么想的。”侍儿服侍着她用膳,心中却是疑惑,“照我说就该杀,那些明朝乱党害死了我们多少八旗将士?让多少满洲人妻离子散,简直可恶之极!”

宫月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人能杀的尽吗?就算他们死了,他们的子孙也会因为此事更加痛恨我大清,如此,便是治标不治本。”

“那格格以为呢?”看她不再一门心思纠缠于昨日临轩去了何处心中也是安慰。

“权利这东西,一旦拥有了便再也不肯放手,如同鸦片一般让人蚀骨。明朝大势已去,皇帝庸碌无能,根本不能给百姓好的生活,可就算磨破了嘴皮子只怕也说不通这道理,也难怪裕亲王想要杀一儆百。可是...”她停了筷子站起了身,在屋内踱步,“可是,如果咱们再度挑起杀戮,不就和前朝皇帝一样平庸吗?如何服众?唯有以德服之,以理劝之,让他们亲眼所见咱们与前朝的不同。百姓们要的再简单不过,苛捐杂税能减则减,动乱战争可免就免,若是做到事事以民为主,民心尽握方是治根。否则的话,血雨腥风指日可待。不是不来,而是时辰未至。”宫月叹息的摇摇头转过身去。

“他们会服吗?就算会服也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侍儿还是摇头。

宫月嫣然一笑:“这些个道理你一个姑娘家不必懂得,只是,连朝堂上的大臣们也不知道这个理才是件难事。皇上虽有所想,可是无人支持,他也不便公然拂了众人的面子。”

“也不是没人像格格您这样想的啊,咱们家王爷和贝勒爷还有临轩贝勒就是这么个意思。”侍儿得意的一笑。

至亲之人懂得这个道理让宫月心中温暖了不少:“只可惜,赞成的人少,一样成不了大事。裕亲王爷是个倔强脾气,一旦心中认定了的事只怕很难更改,而裕亲王府上上下下世代效忠于大清早就不是秘密,众位大臣以他马首是瞻,这也无可厚非。”

“那么,你的意见呢?”侍儿正要问,便被进门来的临轩夺了先机。

宫月对了他和善的一笑:“办法不是没有,只看你愿不愿意跑这一趟。”

“你说说看。”

宫月转了身,以背对他,低头微微思索:“想必来时你已经和裕亲王爷谈过了,只怕结果也是不尽人意吧。”

临轩微眯了眸子没接话,听她说了下去。

“满洲人那么辛苦才建立了大清,像侍儿所说,大明王朝杀了我们那么多八旗将士,他们心中有怨有恨是再正常不过,他们不赞同皇上的意见也情有可原,不过咱们满洲人不赞同汉人一定会赞同。他们既然肯为咱们卖命就必定懂得其中道理。”她转身,晶亮的眸子里闪过光芒。

临轩眉间一蹙:“安常瑞?”

“正是。”宫月点头称是,“安大人是皇上重用的汉臣,虽说是前朝遗人,可到底在朝中还有几分薄面,以他出面至少也能说服几人。至于满清贵族,上三旗的贵人们...呵呵,说到这个我便觉得不好意思了,若要搬她出来,扰她多年清净,我也不忍。”

“太皇太后?”

“嗯。”宫月点了点头,她有所保留,除了太后和安常瑞自然还有一个人在满洲贵族中很是吃香,众人都排着队要巴结于他,可此人...由临轩去不便,还是她自己去拜访吧。

临轩细细一想,忽然往里屋走去。

“爷?”宫月诧异的望着他,她以为临轩会立刻书信一封回京城,至少也会去和安小姐谈谈此事,有她从中帮忙应该更加如鱼得水,可是他却...

“我累了,想睡会儿。”他旁若无人一般的宽了衣就往玉塌上一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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