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外楼是京城出名的酒家,为何出名,是因为酒楼的主子是裕亲王。高耸与曲灵河上的酒楼风景优美,临轩撵走了所有的人独自在二楼临窗饮酒。就快没有宫月了,就快没有宫月了吗?掐着酒杯的手指疼痛几分,不能没有宫月啊,如果没有她,活下去还有什么意义?
“爷,您看,冬日的冷气渐渐退了,街上采集的人也多起来了。”小灵子讨好的指了指酒楼另一侧能看见京城大街的地方。
临轩回眸淡淡望了一眼关心自己的灵上,不忍拂他好意,起了身朝窗边走去。
灵上心里一喜,自从格格去了之后,王爷便将所有人隔出心外,那一年,连明如和葬月也一并撵走了,身边可以说话的就剩下自己和问夏,偏偏他们是粗人,想尽了法子也不能逗他笑一回,现下想想,原来格格在的时候王爷是最幸福的。
京城里开始渐渐脱去素白的冬装了,今年的冬日说也奇怪,才正月里就已经不觉得很冷了,连曲灵河边的柳树也开始抽出新芽,嫩绿的颜色春意盎然,是希望的颜色呢。没了宫月,他眼里只有灰蒙蒙的视觉,哪来的希望...
正看着,突然他眼眸紧缩。
“爷,怎么了?”灵上感觉到了主子身边的气场有变化连忙问道。
玉指伸出指了街上一个着装简朴却很干净的男人道:“看见那个樵夫了吗?带他来。”
灵上一愣,见主子有发怒的迹象不敢多问,点点头就立刻退了出去。
一个樵夫而已,王爷要见他?为什么?
就算是闭了眼睛也止不住心脏有力的跳动,常年喜怒不形于色的临轩在这一刻几乎崩溃。
“爷,来了。”小灵子的声音很快又响起,然后鄙夷的看了看穷鬼樵夫道,“这是裕亲王,见到王爷还不下跪吗?”
那男人不是别人,正是林霄。他和哑妹的婚事已近,可是哑妹浑然天成的美却没有一件像样的首饰衣裳可以配她,林霄铆足了劲足足攒了近半个月的银钱这回进京不为别的,只想给心爱的女子买件像样的礼物。
“给王爷请安。”京城,原不是他这样的市井小民该来的地方,若不是为了哑妹...如今高高在上的王爷要见他,是为了何事呢?他可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惹恼了官老爷。
临轩睁开眼睛起了身,朝林霄走去:“起来。”
声音冰冷的连常年跟在他身边的小灵子都打了个寒颤,这男人到底怎么惹到王爷了?
林霄唯唯诺诺的起了身:“是。”
临轩不屑的瞥了他一眼,手准确无误的一捞,佩戴在他腰间的荷包稳稳的落在自己的手掌上。灵上这才看清楚,那个...那个...不是王爷的东西吗???
“王爷?”百花香囊被夺,林霄诧异中带了点慌乱。
“说,这个东西你是从哪儿弄来的?”临轩冷冰冰的目光直直的射到他身上,出口的话像是千年寒冰能将人封住一样的恐惧。
林霄抿抿唇捏紧了拳头:“那是小人未婚妻所赠,还请王爷还给小人。”
“未、婚、妻。”临轩一字一句的吐出,随后深深的输出口气,香囊被他捏在手里变了形。
宫月,你果然没死,还打算嫁人了么?!
“你走吧。”临轩捏了香囊转身出了酒楼,留下迷惘的灵上和忐忑不安的林霄。
知道她还活着的喜悦被她要嫁人的事实压下,心底徒生了一股愤怒,曾经说过的话,只要宫月幸福随她怎样都可以的话烟消云散。不,不能由着她,宫月是他的,只能是他一个人的!!!
不该这样的啊,就算他们之间有过天大的误会,可是宫月是那样用心的爱着自己的,不管发生过什么都不该这样胡闹嫁给别人才对!她背叛了他们之间的承诺!
想到这里,临轩又不得不苦笑,先背叛他们爱情的人是自己才对,虽然无心,可是伤害到底是造成了。宫月那样单纯那样可人,如何敌得过那几个恶毒的女人联手伤害?不,伤她最深的人是自己啊,可就算这样,他也要牢牢的抓紧她,永远不再放手。
对,就是这样,因为伤害过,因为失去过,所以他要将那些全部都补偿给她。
“爷。”小灵子追了出来,“那个人怎么处理?”
临轩敛了面上神情翻身上马冷漠的开口:“让他从哪儿来到哪儿去吧。”
灵上愕然,这不像主子的性格不是,临轩什么时候对仇人这样仁慈了?还是他目光短浅看不清主子背后的目的?可他心里由衷的为这个可怜樵夫担忧,又很迷茫,仅仅一个香囊,为何不能是别人拾到的,或者是另一个一模一样的呢?为了一个荷包就闹得这样是否太小题大做了?
不,只因这件事和宫月有着莫大的关系,宫月,宫月是临轩的命,是他活下去的理由,是任何人不能取代的存在!是化于灵骨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