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未必就能下在心里。
“好了,过来上药。”陆景藤轻笑着低头看着宝怡,忽然却想起了什么,英眉猛地一扬,转身就往厨房跑去,嘴上急呼道,“哎呀,我的面啊!”
看着男人慌忙的身姿,女人站在原地忍俊不禁地扯起唇角,侧首望向电视机的眼神逐渐幽暗。
就算她现在是一事无成,但只是现在,很好,又多了一个理由逼我去前进。
陆宝怡微微眯起双眼,垂下的双手用力握紧,发出一声难耐,震动了空气。陆景藤捧着一碗热腾腾的面从厨房里出来,目及她的幽寒时,脚步顿了一顿,脸上无奈化作宠溺,“老婆,吃面了。”
“拿过来,陆景藤,开灯。”宝怡自然地收回视线坐到沙发上,伸手拿起那瓶小药膏看了看,疑惑道,“这是什么东西,连生产日期那些都没有。”
一个很普通的小玉瓶,里面装着碧绿色的药膏,已经被用了许多,如今就剩一半。
“这是好东西,过来,帮你上药。”陆景藤将东西放下后顺势坐到宝怡旁边,伸手拿过小药瓶打开,用指尖抹了一点,“还痛不痛,怎么不躲开,还傻坐着还她打!”
指尖犹豫了一阵才凑上前,见宝怡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之后,陆景藤才开始滑动指尖,眼中的痛意似乎不曾减去。
“她是你妈,我怎么知道她会无缘无故动手。”陆宝怡撇了撇嘴,斜着眼珠子看着茶桌上的热面,有意躲开陆景藤的视线。
心中沉叹一声,陆景藤眼神专注地叮嘱道,“下次不要理她,直接打电话给我,我跟她说,不,不会有下次了。”低头取药时,一抹冷光掠过。
“你说没有就没有?”心中耻笑一声,宝怡轻蹙眉梢感受着脸颊凉意,略带兴奋地问道,“陆景藤,你这东西哪偷来的,这么快就有用了?”
方才还一阵一阵的辣痛在遇到药膏后竟全然退去,宝怡甚至能感觉到这边脸在微微颤抖,好像是消肿了。
“什么偷来的,明明是我抢回来的。”不满地哼了一声,陆景藤又帮宝怡上了一点药膏才收回手。把盖子拧上,然后放到宝怡手中,“拿好了,你老公也只有这么一瓶而已,别弄丢了,弄丢了要你赔!”
陆景藤故作凶狠地瞪了瞪眼,然后又将小尾指上的指环脱下,动作轻柔地拿起宝怡的手,语气淡然随意,“戴好了,这是你的结婚戒指,只有我能脱下。”
看着他用修长的手指将指环戴在自己的无名指上,陆宝怡心里突然有种很奇怪的感觉,眼前的一幕好像顿了顿,但还未来不及捕捉,一切又恢复到正常。
“这什么戒指,连钻石都没有,镶着的是什么?”陆景藤刚把手松开,宝怡就一脸好奇地将手平伸在眼前,目光紧紧地盯着指环,似乎想找回刚才的感觉。
银色为主调,表面刻画着难以看懂的图纹,一颗细小的暗石沉睡其中,抬手时,正好划过一道暗光,气势凛凛的惊鸿一瞥。
“钻石这么庸俗的东西,爷才不屑呢,哼。”陆景藤颇为傲气地把嘴一撇,动了动身子后才张手抱住宝怡,目光莹莹地看着她手上的暗戒,“这可是独一无二的嫁妆,你可要给爷好好保管了,不然,哼哼,你知道后果的!”
有意地捏了捏宝怡的小腹,陆景藤笑得有点的狡黠。
“做工还可以,也不知摆了多少年的。”撇了撇嘴,宝怡转眸看着茶桌上还冒着热气的面,又看了看电视上的时钟才说,“五点多了,陆景藤,我先去洗澡,帮我看着面。”
言罢,宝怡便要站起身,却被环在小腹上的手拦住,“唔,不要嘛,人家也要去洗澡。”
陆景藤委屈地扁着嘴巴看着宝怡,像撒娇的孩子般摇晃着身子,眼中的莹光绝对致命。
“你待会洗不行啊,每次都要争!”宝怡顺着力度坐回原位,瞪着陆景藤呵斥道,脸上的红肿经已消去大半,如今只剩一个浅痕。
“谁叫你每次都不叫人家一起。”很是无辜地扁了扁嘴,陆景藤细看了宝怡的脸颊一阵,随后才将手松开,“快去吧,对了,老婆,我要回公司处理一点事,可能要晚点才回来,要不要给你没宵夜?”
“随便你。”没有多疑,宝怡站起身便走到卧室里取衣服,手中还拿着那个小药瓶。
“那我出去啦,你记得吃面,我帮你放到厨房里。”
“随你便。”听到她又随意地敷衍一句,陆景藤不满地撇了撇嘴,起身拿起东西就往厨房里走,顺便吃了几口。
雨哗啦啦地在下,纷纷扰扰的雨声就像世人的掌声般悦耳。
扬手合上桌面上的杂志,沃思雅的笑容依旧显得狰狞,侧首望向人行道的眼神充满得意与阴辣。
陆宝怡你这回你还不死!难怪这么嚣张,原来是傍到大款,哼!哪有怎么样,像你这种二手货,千手货!是男人都受不了!
沃思雅眯了眯眼,随后才从椅子上站起来,阴笑地看了封面上的女人一眼,却扭头就离开,似乎打算把书送给别人。
司炮辉他们并没有骗她,第二天就打了一笔钱给她,有了这笔钱,她就能去找更好的医生,而且她相信,这个故事肯定会有后续。
陆宝怡,想不到你还有点用嘛。
付了餐饭,沃思雅朝那个帮她撑开雨伞的侍应娇媚一笑,不等他回神便推门走出了餐厅,左顾右盼一圈才迈步离开。
由于地方较远,加上自己又有钱了,沃思雅便走到马路边打算直接打车回家。但因为下雨的关系,她等了一阵都看不见一辆计程车,正是烦躁之意萌生间,一辆漆黑的车子却以箭矢之速急停在身前,溅起一地雨水。
“啊,搞什么啊!”沃思雅因为反应不过,当即就被污浊的雨水弄脏了衣服,嘴上的咒骂没经思考就冲出。
车子刚停稳,位于沃思雅身前的车门当即被打开,一个壮年男子伸手就将她拉入车子内,犹如抓住一只小兽般轻易。
“啊!”蓦然被男子握住手臂,沃思雅本能地惊叫一声,脑袋在车门上狠狠一撞后,整个人就进入了车厢,手中雨伞丢落在地上。
任务完成,漆黑的车子当即启动,犹如行走在雨幕中的魔鬼般,很快就失去了踪影。若不是人行道上留着一把撑开的雨伞,这里根本就没发生过任何事,只可惜,这里本来就比较宁静,加上又下雨,她的下落哪有人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