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余——余墨然,他他他他是男主……
“走吧。”他目光冷峻,俨然一副‘我们不熟’的表情。转过身,走在我前头。
我一把扯住佳琪,压低声音道:“他什么时候出现?”
“一直站在你的后面,要不然晚茵怎么会娇羞跑开啊!”她一副你不应该早知道的神情。
“知道你妹,你何时看过,我在他面前说话这么奔放的呀!”我恨不得杀了佳琪,气上心头抓起她的衣襟,静西一看情况不对,跑的无影无踪了。
佳琪唯唯诺诺地指指我的身后,“会长大人在等你。”
“我……你……”
我以前在墨然面前幼稚顽皮任性自私又可恶,但从不表现奔放与重口味,我深知男生对什么都不懂的单纯像猪的萝莉更感冒,特别是余墨然这样的每天生活在心机与城府下的深沉的人。
而今天,我的一群亲爱的狐朋狗友,将我最原始最狂烈的部分完完全全暴露在他面前,我感受到内心呼啸起遥远的呜咽声。
整整三周我们每天起早摸黑、不辞辛苦排练舞台剧,过着‘活得比狗累,起得比鸡早’的惨淡生活。还要忍受莎士比亚?凯编导大人无时无刻莫名其妙的大呼小叫,人生将要涅槃了有木有!
王编导的阴晴不定的性格让我深刻体会到什么叫:乐观的人生像太阳,照在哪里都一样;悲观的人生像月亮,初一十五不一样。他的反复无常、三天两头大姨父关顾的情形,让我们一个个痛不欲生。每天除了单调的课堂就是风雨无阻地赶去影剧院。呆在那儿又不停抬头看时钟,等待时针分针秒针,无限循环重新指向了零点。
王凯万年不变的挺着脖子,僵着张脸,劈头盖脸到处骂,除了余墨然,在场连无辜的路人甲都被他毒舌过。
余墨然从来做什么都是天才,从小到大,只要是他想学的,也没有什么学不会。我们学校领导老师说起他永远赞不绝口,榜样楷模什么的,就连专业不对口的体育系老师都直呼得力门生。大学三年下来,只要是他想要,没有得不到的。
而演对手戏的女主周晚茵自然每天神采奕奕,精神焕发,被挨骂都跟吃了块蜜糖似的笑靥如花。
与此形成鲜明反差的是我们三人,日日苦不堪言、神色萎靡。特别是身负重担,挑起大梁的我,表情不断变化着惊异,僵硬,恐惧,扭曲,必要时我还要牺牲到裂开嘴,各种狞笑?????
自然,这种时刻,永远缺少不了崔子涵崔美人各种捧场欢呼。在场也只有余墨然仍是气定神闲镇定从容了。
我靠,莎士比亚?凯哥什么时候才能停住这种无休无止的折磨!时运不济,命途多舛!
苦日子终于提溜一下过去,百年校庆不知不觉来了。可惜天公不作美,外面那是妖风大作,电闪雷鸣,疾风骤雨。
尽管如此,在我们千呼万唤下,百年校庆联欢晚会正式开演。影剧院灯火通红,遥远的顶是米色的,上面雕刻著精致的花纹,话说没人看得清清,因为太远,除非带望远镜。而它的外面是尖顶房,哥特式的建筑。
我们演员都在后台如火如荼准备着,我很早画好妆,换好了戏服,一个人溜达来溜达去,或是站在长廊上翘首以盼。
“图先生,感谢您百忙之中大驾光临。”忽然听见千年等一回的校长大人铿锵有力的声音,只见他领着一个男子走了过来,口气很是讨好。我一旁好奇看着。
“校长不必客气。”清脆缠绵悠远的声音传来,每一个字发音都相当标准,速度慢,却丝毫不显拖沓冗长。
年轻英俊的男子从后面优雅走出来,隔得有点远,我却依然能清楚看到他的眼睛。深邃不见底的眼睛,黑曜石一般。当那一双眼,真真正正瞧着我的时候,却是犹如一股深潭,足以让我产生错觉,沉沦的错觉。他笑得很清淡,淡到不仔细看不会察觉。
我与他眼睛对视那刻,我的腿瞬间有些站不稳了,虽然之前见过,但是这个图浅炀实在太妖孽了,美得使人无法移目!
校长和图浅炀进了贵宾间,我恋恋不舍回到了后台。刚踏步进去,看见今晚女主的周晚茵美人儿大波浪似的长发落于腰间,她赤著脚,露出姣洁修长的小腿,聘聘婷婷,步步生莲花。
“哟,周美人,陛下今日临幸你呀!”静西上下打量她一番,打趣道。
“怎么样,美呆了有没有,会不会连墨然都被我迷昏过去。”晚茵兴奋道。
“我都被你迷得神魂颠倒了,你呀穿成这样,直接可以拉余大会长结婚了。”
“你说什么——”晚茵和静西打闹成一片,我和佳琪都捧腹大笑。
下面有请戏剧社带来的舞台剧《罪》。广播里传来主持人的声音。
……
“那一天,我喝着最烈的酒,不断地灌,醉的一塌糊涂。我拼命告诉自己,你是爱我的。你对我的所作所为可以不满,可以抱怨,可我曾经的伤心,曾经的癫狂,你又该怎样还我。”我哭得撕心裂肺,抓着余墨然的衣服。
“我不爱你,所以不想浪费时间听你说如何如何爱我。”他眼神轻蔑,甚至不愿看我,尽管知道是一场戏,可心里隐隐难受。
他一身圣洁的中世纪贵族外衣,袖口及肘,里面是紧身蓝色长袖。袖口上挂著银链,腰间围著数串宝石,佩戴一只宝剑,高贵依然,优雅依然。
“杀了我吧!我已经敲碎那颗伤痕累累的心,活着,只会无休无止痛苦着。”我抬起头颅一脸苍白看着他,“是我设计污蔑她,一切的一切都是我做的。我妒忌,我憎恶,为什么是她,为什么是她获得你的爱,原本属于我的爱。”我尖叫着,眼泪忽然像决堤的黄河水一样往外冲。我哭得很卖力,若一定要问问什么,很简单,因为我忘词了。
天哪,我都做了什么了,中间好多对话都被我直接跳过了,那几句彰显男主耀眼光芒的男主至理名言呀,此情此景,是再也召唤不回来了。
余墨然微微蹙眉,我看着站前排睿智而犀利的王凯教授,嘴唇抿成一条线,整张脸都黑了,恐怕都有杀我的冲动了。连一向淡定的张佳琪站旁边都目瞪口呆,整个人惊愕住了。
记忆,你这个无理取闹残酷无情的小东西,我该拿你怎么办!
幸好对手是余墨然,随机应变的祖师爷。只见他挪步走过来,身上的珠宝随之轻响。薄翼披风搭在肩头,金色系带长长垂落而下,光辉夺目。他举起剑,
“原来在时间的侵略中,妒忌已经腐蚀了你的心,我不会杀你。”他看着天,剑花一挽,动作洒脱帅气。冰冷的眼神刺伤了我的心,冷漠的语言使我跪倒在地。
“没日没夜地思念,想着曾经只属于我们的时光,渐渐地,我会窒息。我不要像个傻子、疯子似的无边无际等你。”我看着他离开,留我一个人倒在地上,我独白道,带着压抑许久的楚痛。
精神失控,我疯狂地冲上去提起剑,他轻而易举的闪开,将我击倒在地。我目光空洞,久久的,久久的看着他离开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