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依旧像是记录片中进行的那样,有规律,不散乱。
关于那些意外和突发事件,人们永远都会默契的选择用同一个方法去解决,那就是假装。
人类,实在是自然界里最高等的动物了,关于这一点,我从不否认。
若是可以,人类甚至能将自己完全倒退着回到远古时代,模仿着当时的生活习惯,一如完全就没有经历过二十一世纪一样假装很幸福的过着最原始的生活。
这就是人类,虚假,却一直假装的很好。
也就是这样的人类,却在亿万年残酷的生态环境淘汰中,顽强的存活了下来,并急速的进化成了自然界最高等且支配着其他动物的一个存在。
而此刻的我,优雅的端起桌上的咖啡,慢条斯理的喝上一小口,让醇厚的香味在味蕾间弥漫开来,享受着这个宁静的周末。
不,确切的说,是高考之后全身心放松的一个周末。
我没有如爸爸期望的那样,用整车整车的人民币,将自己打包成万众瞩目的样子出国留学。
因为这在我看来是非常不值得的。
陈奇养了我,供我读书,但我将来要离开,又是以个无法逃避,也必须面对的事实。
我不想亏欠的太多太多。
而让我自己都没有想到的是,陈奇在听取了我不想出国的那些‘正儿八经’的理由后,居然微微一笑,展现了当代的乃父风范。
末了,只是说了一句,随你,便将我肚子里那成万成万的演讲稿打发了。
我原本以为固执如他,一定会坚持他认为对的想法,将我送到远在地球另一端的某做城市,开始不伦不类的新生活,最后期待着我凯旋归来,背后金光灿灿的背负着一个‘海龟’的名头。
在这一点上,我确确实实觉得他是个很开明的父亲。
为此,我真心实意的做了一顿温馨而和谐的晚餐来报答他的开明。
当然,晚餐最后的收场,稍稍有些不那么愉快。
因为晚餐进行到最后阶段的时候,陈左冷忽的抛出了一个重磅炸弹。
而对此,他本人并没有觉得这有多么不妥,或者是,他们一家子都没有觉得这个提议有多么不妥。
左冷像往常一样,眼睛轻描淡写的扫过在场安静的吃着晚餐的每个人。
接着,又轻描淡写的转过头来对我轻轻的说了一句:“不如,到英华吧,方便些。”
我一口嫩滑牛柳卡在了喉咙口,迅速的朝他看去,他这是,在建议我么?
可那语气听起来,十成十已经一锤定音的感觉,让我很不舒服,极其不舒服,非常不舒服!
“嗯,这个提议不错,暖暖,爸爸也觉得,有左冷在学校里照顾你,放心些。”
爸爸动作优雅的放下手中的筷子,点头表示赞同。
“你说呢?”
末了,他还不忘询问一下我的意见,看上去,又像是我见到的那个开明的父亲。
其实我曾经一度怀疑,陈左冷和陈奇并不是两父子。
因为除了这两个人都经常冷面相对之外,几乎什么时候都不对盘。
特别是在对待我的态度上!
一般情况下,陈奇总是很热络的对我,如一杯冬日里的姜汤,把我的心脏熨帖的既暖和又舒服。
可陈左冷不一样,他总是喜欢拿着那些一大通一大桶的冰渣子往我脑袋里填充,就像是除非把我冻死,否则他永远都不会停手似的。
他那些尖酸刻薄的讽刺,他那些利剑般的目光,时时刻刻都在提醒着我,我是个外人,我没有地位。
当然,那个莫名其妙,又充斥着暧昧的晚上除外。
唔,那句‘爱上你’也除外。
你们完全可以把那个夜晚从你们的记忆中剔除,因为那只是两个年轻人生理结构或者是心理结构发生了类似喝醉的荷尔蒙激增的不正常反应。
自此之后,我们依旧回到了最初的状态,就假装,那个晚上,只是个梦吧。
可此时此刻,陈左冷却和陈奇的意见一致般将两双深邃的眼眸同时望向了我,似乎在征询我的答案。
可,那架势,逮着谁都招架不住的!
用小馨的话说,就是一个充满成熟魅力的英俊大叔和一个充斥着男性荷尔蒙的年轻帅哥同时在向你发出邀请,邀你三人游一般皆大欢喜的提议。
拒绝?
别开玩笑了,我在这个家里,从来就是没有意见的乖巧女儿。
“嗯,也好。”
运用脸部的肌肉牵扯出最有利的那几根神经,将自己定格成最完美的弧度,那是一幅欣然同意的画面,我非常善于利用身体的每一个构造。
多和谐的一家人?
可是打从心底里,我想要远离这个家,想独立的生活,想要远离陈奇爱的监护,想要远离陈左冷暧昧却让我惶恐的行为,除了可爱的左锋。
可这一切念头,在燃起了一丁点的小火苗之后,又如愿以偿的被陈左冷以最最惯例的方式,一桶冰渣浇熄了。
连一点星火都没有再燃起来的可能了。
就这样,原本愉快的晚餐以不怎么愉快的方式结束了,当然,这期间只有我一个人不愉快罢了。
我对左冷的提议百思不得其解,我认为他这简直就是在把我和他往死路上逼。
虽然我和他之间,真的真的没什么,我敢保证!
可自从那晚之后,我每次和他单独相处,就会无端的冒出那些做贼心虚的念头,就像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深一般让我苦恼。
晚饭后,爸爸消失在书房里专心的讲电话谈公事,我就迫不及待的把年幼无知的左锋送进了房,美其名曰‘早点睡’。
接着,整个家里,只剩下我和左冷两个人还呆在空旷而华丽的大厅里。
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我似乎有些神经质的成分,虽然我一直把这归结与和小馨呆在一起的时间太久了的关系。
“额,咳咳……”
我清了清喉咙,为接下来的话题做好准备,但是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找他说,因为事实已定,再说无益。
可是如果这次不说,下次若是再发生类似的事情,我又要如何镇定自若的面对?
“有事?”
他从那本厚重的原文书里抬起头来看着我,好看的眉毛疑惑的皱在了一起,干净得如同他十七岁的时候一样。
“左冷,我,唔,我想问你一件事情。”
我痛恨此刻的自己,这感觉就像是穿着高跟鞋在走钢丝一样小心翼翼。
因为弄得不好,就会掉进万丈深渊。
“为什么让我进英华?”
我深吸一口气,将自己有些混乱的神经理了理顺畅,恢复了原本理智的面容。
对,这才是真正的我!
“方便。”
他习惯性的挑了挑眉,那动作就像是每天需要吃早饭一样准时的出现在了他疑惑的脸上。
接着,他便旁若无人的拿起那本原文书,低头看了起来。
柔和的灯光洒在他的脸上,将他完美的侧脸衬托的像是夏日里的向日葵一般温暖人心,清新迷人。
我暗自翻了个白眼,他总是能在任何时候保持这样嵬然不动的姿态,然后将我的怒火烧得无法无天。
“你不觉得,应该要问问我的意见吗?”
我站在他面前,俯瞰着他那张大概一千年都不会有情绪起伏的脸说道。
“你不是说,也好,么?”
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分明从他的眼里看到了一丝狡黠的光芒一闪而过,沉溺在了漆黑不见底的深潭中,消失不见。
“说吧,我不相信,你只是为了方便你我,才让我进英华!”
我一下子做到了沙发上,朝他说道。
那张价值几百万的真皮名师设计的沙发像是柔软的沙子,因为多了一个人的重量,陷入其中,将两个人的距离,微微拉近了些。
“那你以为,我有什么目的?”
他放下手中那本厚的可以当板砖用的书,放在茶几上的时候,发出了清脆的一声‘啪’。
我毫不怀疑,他可以直接拿了书做凶器,在我张牙舞爪想要告诫他以后不要从我身上找意外之间的时候,杀了我泄愤。
“我不知道!”
反正没安好心,我心里暗暗补充了一句。
“那天晚上……”
他忽的靠近了些,脸与脸的距离,几乎只差了些微的几厘米罢了。
我以为我当时的心脏,一定从胸口跳了出来。
他的声音里,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像是翻书的声音一样,沙沙沙的,挠得我心脏的某块地方很痒。
他薄薄的嘴唇,像是这世上最坚固瑰丽的武器,轻轻的划开了我胸口。
他全身散发着蛊惑人心的特质,在那道细长的伤口上撒上了一种叫做‘催情药’的成分。
我瞪大了眼睛,只是不相信那张千万年都似冰山一样冷酷的脸上,现在呈现出一种妖娆的,夺人心魄的表情。
他一定下了让我至幻的药,对不对?
“忘了那个晚上!”
我拿手挡住了我的脸,以免靠的太近,那些炽热的如同火一样的气息点燃了我的神经,将我拉进无法回头的深渊。
“暖暖……”
我分明从指缝中看到了他心疼的模样,眼里浓浓的,粘稠的像是吸铁石一样的目光,一刻不离的望着我。
我清晰的听到自己吞了吞口水,把他推到了沙发的另一边,仓皇的逃离了现场。
那颗在胸腔里剧烈的跳动着的心脏,我不想让它继续惶恐下去。
那会是回不了头的彼岸,会让我和他一同坠入地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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