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早上,伴随着几声清脆的鸟啼,和很‘悠扬’的笑声,哑然大师踏着仙风从远山而来,白色的仙影越来越近,一看就是个有着浓厚仙气的老人,然而很不符合的是他张狂的大笑,哑然眯着一双眼睛,嘴巴咧到了耳根:“哈哈哈哈~徒弟我来了,你小子要等着我别先死了。”
风清颜一在门外听到这个声音,脑后门滑下一条巨大的黑线,大师,您的话可以正常一点儿吗?伤不起啊,人家就算还没死一听你这话也活不了多久了。这真的是天下第一药师该有的风范么,怎么怎么看怎么不想?少渊好歹也是您的徒弟不是,貌似您来不是解毒而是踏青来的?徒弟都中毒性命垂危了,您还有心情在这里笑?心中无限诽谤。
门前一众下人自动扫地,一副我什么也没看见,我什么也没听见的样子,一边干活一边默念: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在催眠自己。
待落到地上,哑然豪奢放逸的扇着扇子,“哈哈哈,徒弟我来了!”‘噗’一把收起扇子,双手负于身后在一群人的‘热烈关注’下像走自家门一样随意的踏进了将军府。风清颜无语的抽抽嘴角,要不是看在他是来解毒的份上准会一脚把他踢出去,太随意了,实在太随意了!要他来解毒能行吗?风清颜一点儿也不相信。心中很不放心,看他这吊儿郎当的样子纯属是个老顽童嘛,要是一高兴用错了药,那她的少渊性命堪忧啊,不行不行,一定不行!风清颜纠结。
跟随其后的郁锦墨看到如此风华绝代的风清颜,眼神有些迷离,明白了她心中所想,霎时莞尔一笑,像是镜中花雾中月,让人看得如此不真实,站在风清颜旁边,轻轻笑了一下,要是不看还真的没注意,“姑娘放心吧,师傅的炼丹术不是常人能比的,由他来给玄公子治病绝对会好的。别看师傅外表是不太正常,但只有跟他久的人才明白师傅很好,家师年纪大了笑一笑也很好。”不知不觉他就跟素不相识的风清颜说了这么多话,生平他还没跟外面的女人说过话,山中待久了,只有他和师傅两个人相依为命,无时无刻在他生命中就只有哑然一个人,教他习武,练剑......他这一身的本领都是哑然教出来的,所以他的话中没有一处离开过哑然。可见哑然在他心中一斑。
啊,他怎么知道我自己想的什么?见鬼了!风清颜转头看向他,一愣:靠,又一个帅的。墨衣黑发,鼻梁高挺,唇性感寡薄,剑眉下一双深思迷离的眼睛,让人望不到底,只看一眼就会陷进无尽深渊,怎么了,莫非这个大陆的美男这么多,多的都一个一个出现在我面前?
郁锦墨见她回过身来望着自己,心莫名的漏了一拍,玄即消除了一切,听到她说的那一声靠,不由得嘴角抽抽,女孩子家用这等粗话貌似不太文明。好心的提心了一句:“姑娘家要讲文明,不能随便说脏话。”额,好像这样说有点不对,自己岂不是说她不讲文明?
风清颜也终于算是知道他真的会读心术了,有些震惊又有些激动,要知道在这里找一个会异能的人有多么不容易,除了她自己和凌枫御,现下又多出了一个,十分迫切地想把他规划到自己这一边来,这只是出于类似‘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的心情,要是能收获一群能力强大的人,那别提多兴奋了,横扫千军万马根本不在话下,那是特别威风的!要知道人都是有野心的,虽然她不是人,但也免不了世俗的困扰。
郁锦墨看她呆呆萌萌的一副我即将成功的表情,半天也探不出什么来,只好放弃,然后喊了她几声,不得不说,好像她这个忘我的表情很可爱,郁锦墨说:“姑娘,你怎么了?”用着这个眼神看着自己很不习惯。额,他貌似想歪了。
“啊?没事。”风清颜摇了摇头,随后说“你会特异功能?”
郁锦墨犹豫了一会儿,现在不能告诉别人,他还不确定对方想要干什么,他想:只要不回答她她就不会相信了,然后这个秘密还是交给师傅保管着吧。想起小时候那段日子,他的心就灰暗了,那段时间有些人听说他的事情派了很多高手前来追捕他,幸亏有师傅帮忙不然的话自己可能早就投胎去了,他试图忘记这段时间却发现只是自欺欺人而已,无所谓的开口,把话题转移到别处:“我们还是先到屋里看看玄公子的状况吧,师傅应该要替他解毒了。”比风清颜先行一步,看起来有点欲盖弥彰的味道。
风清颜盯着他仓皇的背影,想:不就是会读心术么,有什么不敢告诉别人的,你会,我麟使也会。不止我会,凌枫御,师尊都会。你越是不想说我就一定会让你心甘情愿的说出来。
风清颜想:他好像童年挺灰暗的,要不要安慰一下他?不行!也不能让他知道自己也会读心术,否则他可能会提防自己,这样他以为我不知道就不会放在心上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好不过了。风清颜跟随着他的脚步一同来到了玄少渊的屋子里。
入目,哑然一派正经的看着晕倒在床上的玄少渊,颇为忧心的摇了摇头,“哎,南疆十八毒的毒性还没排完又来一种毒,草他么的谁有这么多毒药啊,不是要老子把毕生所练出来的精华都投注在他身上么?”他很愤怒的无限骂那个‘投毒之人’,他么的他么的......
风清颜望着他的语出惊人,抹了一把巨汗,担心的说:“大师,难道少渊他......”下面的话她没勇气说,要是没救的话岂不是成了一个废人,天天泡在药缸子里?不行的,她绝对不能容忍她的男人成这个样子,如果真的这样了,她不介意亲自送老皇帝上路。想到这个罪魁祸首还悠闲没事的坐在寝宫里喝茶,风清颜眼神冷冽,恨不得立刻飞过去把他整个皇宫的人都杀了。
感受到她散发出来的冷光,哑然适当的咳了一声,“风姑娘你别担心了,老夫还是有八成把握的,你们先出去,别打扰我替他解毒。”面容严肃地把玄少渊扶起来,郁锦墨率先退出去,师傅的命令他当然是要遵从的,随后风清颜不放心的看了一眼玄少渊也跟着出去了。
郁锦墨安慰她一句:“风姑娘别担心,要对师傅有信心,没有什么毒是师傅解不了的,他老人家刚刚只是夸大了言辞而已。”说真的,郁锦墨不会安慰人,所以只好出卖了他的亲亲师傅。
草,我说呢,他怎么可能解不了毒,死老头原来只是瞎说,害得我真的以为他解不了,白担心一场,死老头死老头!风清颜把哑然骂了千百遍。
郁锦墨脸上微微颤抖,不过这样子也挺可爱的嘛。突然屋中传来一声“啊——”的哀号,风清颜立刻惊慌的站了起来,一定是少渊的声音,他怎么了?风清颜实在不放心,想上去看看,只见玄少渊撕心裂肺的仰天长啸,表情极为痛苦,而哑然也好不到哪去,一手支撑着玄少渊一手输送内力,弄得满头大汗。郁锦墨有些不忍,上前帮助师傅一把,‘噗’一掌打在哑然身后给他源源不断的输送着。哑然这才得到喘息,大呼一口气:“呼~这毒还真难解,他么的那个下毒的人有病是吧,这么难解的毒让我来解,岂不是花费我毕生的心血吗,这个人一定不安好心,肯定是羡慕嫉妒恨我完美的才华......”哑然这张臭嘴能把死的说成活的,明明跟你一毛钱关系都没有,只是你‘碰巧’遇上了玄少渊,‘碰巧’成了他师父而已,人家又不是来害你的,怎么知道会这个样子,而且当事人还在痛苦的哀号,您老还有心思骂别人,真是服了你了!风清颜无语的抬头看看天,把眼角那一滴伤痛的泪水掩盖住了,看到玄少渊难过,她又何其不难过,都说夫妻齐心,他疼她也跟着疼,嗨,擦着眼泪,不断安慰自己,“没事的,哑然虽然不靠谱,但他也是天下第一药师,其武功和制药能力都无人能及。”虽然比我差太远了,但还是值得表扬。一个人界的老头能这样也不错了。
风清颜站在屋外干干等了一个多时辰,玄少渊的惨叫声也终于慢慢的消失了,哑然费尽心思的把玄少渊体内的毒彻底的连根拔起,虚弱的趴在了地上,风清颜一进门就看见一个糟老头子毫无形象的摊在地上,像是快要死了,很无语的没有说话,上前焦急的看着玄少渊,他眼睛紧闭,面色煞白,风清颜探了他的脉象,还好,毒已经全都解了,她释怀的舒了口气,少渊没事了,太好了!然而那个半死不活的老头用尽他‘最后一口气’说:“苍天啊,谁来管管我这个糟老头子啊,我辛辛苦苦的解毒,你们怎么都不关心我,我的命何其苦啊!”波耧播楼说了很多,哪有一点要瘫痪的样子。
郁锦墨尴尬的扶起了哑然说:“师傅,既然玄公子的毒已解,那我们是不是要回去了?”太丢脸了,在外面好歹也要有个样子嘛,在家里,那就算了吧,郁锦墨已经不指望哑然能正常了。
风清颜上前,恭敬的朝他一拜:“多谢大师相助,我等一定感激不尽。”
“哎,没事了,”哑然悠然起身,拍拍尘土“不过我这次可是花了很大功夫的,不找出幕后那陷害我的人誓不罢休,在这期间我就赖在这不走了,直到你们把他压在我面前为止,我吃喝拉撒权归你们管了。不必客气,一家人要有一家人的样子。”他很‘慷慨’的笑笑,一派‘这里是我家,你们随便住’的样子。
风清颜脸上有了龟裂的痕迹,满脑黑线,你他么的就算解了毒也不用赖在这吧,好烦,她已经想象到她以后过的是什么日子了:哑然整天跟在他们后面时不时说上两句,搞得他们烦不胜烦,偏生的他是少渊的救命恩人又不能赶走他,哦,她要疯了!
郁锦墨脸色也不太好,师傅太丢脸了,讪讪的说:“师傅,还是不要麻烦人家了吧。”
“不行,我心意已决,势必要抓住那个下毒之人,不单单是帮我也是帮我徒弟,所以,我不会走的。”说罢,一甩袖袍,无比豪放的自己找院子住去了,郁锦墨无奈,只能跟着他跑。
哎,风清颜不知道说什么好了,遇上这么一个奇葩师傅,真不知道他徒弟是什么做的,这么能耐,她无比佩服!真的,打心眼里佩服!
“唔~”玄少渊悠悠转醒,把风清颜的注意力转移到他身上,“少渊,你怎么样了?是不是很疼,很不舒服?”因为她感到她的丹田处也很疼。
“呃,没事的,休息一下就好了,清颜,我不疼,一点儿也不疼。”玄少渊那一点血色也没有的唇畔艰难的开口,只是想要风清颜别再担心了。他慢慢的朝风清颜笑了下,嘴角渐渐上扬,一切都是显得那么不容易。
“呜呜呜~傻瓜,你疼你就说,跟我有什么好隐瞒的,你以为你能瞒得过我。”风清颜也终于发泄了这几天对他的担心,像是开水闸一般的哭了起来,扑到玄少渊床旁边,埋头痛哭。
“清颜,你,咳咳,你不要哭,我没事的,我真的没事。”玄少渊也心急了,伸出惨白的手臂轻轻擦去风清颜脸上的泪,风清颜一把拉住了他的手,发怒一般的朝他的唇吻去,像是怒火,更多的却是关怀,辗转缠绵,良久,重重咬了一口嘴唇,算是对他的惩罚了。
“哼,下次你要是再不小心,在对敌人轻敌,当时我让你好看,你以为每次都会那么幸运的遇上一位高人相助的吗,要是没人帮你,你岂不就是死在那边了,你死了,你要我怎么活!”风清颜气愤的扔下一句话,丢下躺在床上的玄少渊一甩袖袍离开了。
“呵,咳咳——”玄少渊无力的笑了一下,随即又咳了起来,一丝血水从他毫无瑕疵的脸庞上流出来。这个小妖精,到底该说她什么好呢?看到她为自己流泪,自己应该是很高兴的吧。轻轻闭上眼沉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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