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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涯子不再收徒了,为了亲切,便让两个丫头称他爷爷。

汐瑶不再打趣,忙着和她们准备晚餐,她要准备几个拿手好菜孝敬师伯。三人在厨房忙碌了近一个时辰,终于把菜上齐了。

汐瑶请师伯坐在上座,然后便要开席,师伯却笑着阻止道:“瑶儿,等等,我们还有两个客人呢,红儿,去到客房把客人请来一起用餐。”

小红忙不迭的出去了,汐瑶疑惑的看了看师伯,问道:“什么人来了,师伯,如果我没记错,我们山上除了我们几个已经很久没有访客了。”

“来了你就知道了!”师伯笑得一脸神秘。

当一青一白两道身影出现在饭厅的门口时,汐瑶和日月同时愣怔住了,只见其中一人身着青色长衫,五十岁上下,细眉,长眼,下颌留着几绺长须,倒也白净文雅,气质很好,贵气十足。另一人飘然若仙,俊逸脱尘,脸上挂着疏离的微笑,高雅脱尘,不是殷莫问是谁?

汐瑶心中暗惊,脸色微暗。

无涯子没有发现汐瑶的异常,看到两人进来,便笑眯眯的为她介绍道:“瑶儿,你不是经常好奇的问我大师兄是谁,为何一直都没见过吗?这位便是你大师兄殷天正,另一位是他的侄子殷莫问。呵呵呵……”老人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

殷天正惭愧的说道:“徒儿不孝,这么多年都没来看望您,请师父恕罪。”

无涯子笑着摆摆手,这是他的大弟子,是他悉心教导的第一人,他体谅徒儿的苦衷,知道在世上行走的艰难,对他不来看望,并不介意,只是惦记他的安危和境遇。

汐瑶一脸复杂的看着两人,淡漠的施礼道:“瑶儿拜见大师兄,见过殷公子。”

众人皆讶异的看着汐瑶的冷淡反应,只有日月二人心里明白,两人也收起笑容,冷淡的坐在那里。

殷天正讪讪的笑道:“久闻师叔的女儿寄居在天山,一直无缘得划过见,不想今日竟然巧遇,真是我们师兄妹的缘分啊。”

汐瑶沉默不语,只是用审视的目光上下左右的打量着他们。

奇怪的是,殷莫问至始至终都不发一语,也不说破汐瑶在望月楼欺骗他的事,既然他不提,汐瑶也懒得说,她可不想让师伯担心。

汐瑶强打笑容,对饭桌上的众人说:“大家快吃啊,这可是我和小红小翠一晚上的劳动成果,绝不亚于京城望月楼得手艺啊,不要浪费了。”说完,把一块红烧狮子头夹道无涯子的碗中,还有意无意的瞥了殷莫问一眼,目光中充满了挑衅。

殷莫问装作没有看到的样子,津津有味的吃着碗中的饭,口中还念叨着:“果然不错,看来,睿王妃可以改行做厨师了,当真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睿王妃三个字语气故意加重,汐瑶自然听得出他话中的讽刺意味,手中的筷子恨恨的夹起一条虾,负气的撕扯着。口中还低咒道:“吃你,就吃你,你问也白问。”

殷莫问一怔,自然听出她话中的意思,也不继续说话。只是埋头吃饭。殷天正唇边掠过一丝苦笑。

大家仍旧不明所以,一顿饭吃得莫名其妙,暗潮涌动。

晚饭过后,众人各回各屋。时节已是深秋,山上比山下还要还冷些,汐瑶的闺房布置的还和以前一样,干净整洁,想是经常有人打扫的缘故,她走到床边,身体呈大字型往床上一倒,闭上眼睛,长舒一口气,用心感受这难得的静谧,幸福感涌上心头,还是回家的感觉好啊。

她在床上小憩了一会,待到深夜来临,众人都安歇了,她才换上一身夜行衣,拿了一颗夜明珠,走出屋门,向四下观察了一番,才放心的往密林深处走去。没办法,今时不必往日,有殷天正和殷莫问在,凡事都应小心一些。

林中不是发出奇奇怪怪的叫声,窸窸窣窣的植物枝叶的浮动声,还有野兽时不时的低吟声,饶是汐瑶胆大,也禁不住提心吊胆。

还好,一路都平安无事,眼看就要走到那片生着无数珍稀药材的地带了,汐瑶心中激动不已,正要快步向前走去,突然感觉后方有人跟踪,她灵机一动,计上心来,提起一口气,把轻功发挥到极致,像离弦的箭一般向另一方向急跃而去,行了几里后,又突然想上一跃,将身形隐于一参天大树之间,大树枝繁叶茂,正好将她的身体遮得严严实实。

不久,一抹飘逸的白色身影跟踪而至,飘到树下,停了下来,抬眼向四处观望,寻找着汐瑶的踪迹。

汐瑶宛若鬼魅的身影悄无声息的从树上飘下,飘到他的身后。用凄婉的哭音颤抖着喊道:“还我命来,还我命来。”

树下之人一激灵,打个冷战,飞快的转过身来,殷莫问熟悉的俊颜便与汐瑶恰好面对面了。

汐瑶懒洋洋的伸个懒腰,不屑的瞟着他说道:“你还真是阴魂不散呢,半夜三更不睡觉,像个鬼一样跟在我后面做什么?”

殷莫问又恢复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疏离的笑道:“在下恰好出门小解,正巧遇到云姑娘外出,因为担心姑娘孤身一人不安全,所以跟来以便随时作个护花使者。”

汐瑶听他不称呼古姑娘,而称呼云姑娘,便知道他已经打听清楚了自己和云飞扬的关系,倒也不惊慌,沉稳的说道:“这样说来,我倒是应该谢谢你了,这世界上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多之如过江之鲫,我可得处处小心,谨防着了小人的道。”

话中讽刺意味很浓,殷莫问听来竟然不生气,仍是一副与他无关的样子,缓缓的摇着折扇。深秋的天气已经很凉了,他还扇扇乘凉,可见行为也比较变态。

眼看时间又过去半个时辰,汐瑶已经没有耐心和他耗着,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直截了当的问道:“明人不说暗话,我知道你肯定另有目的,本王妃没空和你打哑谜,你有什么话就直接问吧,只要是我知道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殷莫问大约是没有想到汐瑶如此痛快,愣怔了一下,后又笑着说道:“王妃真是痛快,我就不拐弯抹角了,还是那个问题,王妃和云子扬夫妇是什么关系,虽然我已经从无涯子老先生那里得到了答案,但还是想听你亲口说。”

果然是这个问题,汐瑶心里对他鄙夷不已,面上却不敢表露出来。她酝酿了一下情绪,哀伤的说道:“你猜的没错,他们的确是我的父母,正如你说的,我的名字叫云汐瑶,但你不知道的是,其实这不是我的真名,也许你听说过,我爹娘当初为了躲避追杀受了伤,连累腹中胎儿,以致她一出生便是傻子,即便如此,他们还是对她宠爱有加,可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在她五岁时,外出玩耍,不小心遇到老虎,当爹找到她时,只剩几只残肢断臂,这个惊天噩耗彻底将娘的身体打击垮了,爹为了让她不伤心,外出时便捡回了被丢弃路边的我,我的原名叫古静语,为了纪念他们的孩子,正式更名为云汐瑶,可这也没有挽留住娘的生命,她终是撒手去了。”说道此处,汐瑶已泣不成声。其实她本来就不是他们的孩子,只是借用了她的身体,想到现代的亲人,她当然伤心欲绝。

看着汐瑶泪如泉涌,殷莫问疑惑的皱着眉头,可偏偏从她动情的脸上只能看到真切的伤心。

汐瑶怕他不相信,又接着说道:“想必你是见过我爹娘的画像的,他们夫妇那样绝世的风姿,又怎么可能生出我这样平庸的女儿?”汐瑶抬头看着他,泪眼蒙蒙,让人动容。

殷莫问仔细的观察了她的脸,他是怀疑她易过容的,只是,她哭了这么久,易容物应该早掉了才是,可她的脸上却丝毫不见变化,心里不由相信了几分。

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变化,汐瑶知道这一次算是蒙混过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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