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荷花池边的冷希闵,出神的看着池中那一朵朵争相绽放的荷花,纠结的眉头不知在为何事而烦恼,静静的孑然一身,执手而立,遥望着天际,晴空万里的湛蓝,微微的扫去心中的阴郁,只是那心里的苦闷岂是那么轻易散的去的。
远远而来的紫影就看见一个满是凄凉落寞的背影,这样的陛下让她感到有些心疼辛酸,帝王,有几个是这般专情的,又有几个是将那后宫佳丽视若无物,独善其身,过着如同孤家寡人般无求无欲的生活。虽说后宫里的那些妃子们,长的并不美,可那也是陛下亲自挑选出来的,但也纯粹只是些摆设罢了。
“陛下。”
听见紫影声音的冷希闵,将凝望着天空的头转了过来,淡淡的对着紫影笑道,“让你办的事情怎么样了?”
听着他的话,紫影从怀里摸出一个精美的木盒递给他,“陛下,这是‘相随’,一个是‘相’,一个是‘随’,若是让对方服下‘相’,陛下可以控制他,让他听命于你,若是自己服下‘随’,那么两人则会有牵制的作用。”
“相互牵制?什么意思?”拿到木盒的冷希闵看起来似乎很开心的样子,汇神盯着手中的木盒看着,好像他是个什么稀世珍宝似地,不舍得放开。
“说的通俗一点,就是会有心有灵犀的感觉,若是对方发生危险的时候,也能感应的到。”
“是吗,心有灵犀,正合我意!。”
刚刚还一脸苦闷的她,脸上顿时展现了她那少有的笑容。
“将雪幽带到朕的寝宫来。”一扫刚刚的阴郁,心情突然变得轻松了起来,就连嘴角的笑也在不知不觉中散露开来,有些迫不及待的走向寝宫的方向。
看着陛下离去的身影,身后的紫影则是皱起了眉,陛下让自己找来这种药,难不成是给那个叫雪幽的男人服下?这是为什么?答案呼之欲出,可是紫影却不再细想,因为她知道,陛下这么做定有她的道理,她一个侍卫,职责只是为了保护陛下的安危,其它的事情,并不是她能够管的。
这么想的紫影,心里也就释然了很多,转身走向天牢的地方,陛下对那个雪幽始终是不同的,照着如今的形势发展下去,说不定哪天还会把他纳为妃子也说不定,毕竟,他与陛下心中之人长的极像,凭着这一点,就有足够的可能。
只是,那个雪幽并非寻常人,那一身的功夫与自己倒是不相仲伯,这一点自己不得不提防着,毕竟,对于他的到来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目的。
待到紫影将残雪带到寝宫外时,残雪心里有些不明所以,不知道带自己来这里有什么目的,若是定罪也不应该在这里呀?寝宫,这是皇帝的寝室吧,这个皇帝到底想的什么心思?
还不等他有过多的想法,人也被带进了寝室内,看着那背对着自己矗立的女人,此刻的残雪心里竟有些说不出的滋味,前天的自己还陪在她的左右,被她呼来喝去的差遣,而现在,却沦为了阶下囚,而面前的人,则是注定自己生死的判官。
“不知陛下找我这个阶下囚有何事?”心里虽然没有底,可是却也认真的问着,没有丝毫的紧张和害怕。
听见身后人的声音,背对着他的冷希闵转过了身来,看着眼前的人,眼中竟有了些说不出的伤感和落寞。看了看他的肩膀,听御医说,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只需要好好调养些时日就可以完全恢复了。
“我只是好奇,你来到这里的目的是什么?潜伏在我的身边又有什么目的,这是我想知道的答案。”冷希闵双目炯炯的看着他,不放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就怕自己一个闪神会错失了他细微的变化。
“目的?陛下真是太看得起我了,我只是纯粹无聊,混进来玩玩儿而已,陛下多心了。”
对于他所说的话,冷希闵自然是不信,这么撇脚的理由,如此的敷衍,任谁也不会相信,说着,朝着一旁的桌旁走去,自顾自的倒起一杯茶喝了起来。
“是吗,只是为什么凝冰发现你的时候,你会对他起了杀心?你大可以离去,不必把事情弄的这么麻烦,不是吗?”
“是呀,所以我现在后悔呀,若是当时早点离去,就不会碰上那个紫影,若是不碰上那个紫影,我现在也不会成为阶下囚,若是时间可以倒流,我定不会再这般愚蠢。”
残雪露出一副悔恨的样子看着眼前的他,只是那眼中却流出几许的戏谑。
“后悔?你也会后悔,那你知不知道行刺宫中之人是什么罪?”面对他的无所谓,冷希闵好笑的问着他,虽然知道世俗的约束对他而言如同废话,可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不知!”
“很好!”对于他如此爽快利落的回答不知是该说声勇气可嘉还是该说他不怕死,可能这两种可能都存在吧。
“若是陛下唤我过来就只问这些无关痛痒的话,我劝陛下还是把你的精力放在江山社稷上,至少还能为百姓做些事情,而不是在这里与我说这些。”
“朕该欣慰你的好心提醒吗?你就放一百个心吧,朕的江山一时之间还不会倒的,倒是对你的事情比较感兴趣,你不累吗?过来坐下。”看着一旁站着的残雪,冷希闵好心的建议道。
“我这么站着很好,阶下之囚怎可与陛下同起同坐,那可是大不敬,不劳陛下挂心了。”语气中有些许的调讽,而一旁的冷希闵听了也只是嘴角扬起一笑而过。
“这是命令,难不成你想抗旨?”冷希闵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道,而残雪则是被他那幽深的眼神看的有些不自在,可是又想不出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眉头微皱,踱着优雅的步伐来到桌子的另一端,俨然是想与他的距离隔远。
注意到这个微小细节的冷希闵,也只是挑了挑眉,笑了笑,什么也不说,亲自为他倒满了一杯茶水。
“这是上好的碧螺春,今年江南进贡的贡品,选取最上好的茶叶,每百斤里面选取一两,口感甚佳,尝尝看我的茶艺。”一边漫不经心的说着,一边悠然自得的为他泡制着茶水,片刻将那杯水递给了身侧的残雪。
本不想喝的残雪在看见她那似乎有些期待的眼神时,心里竟然有些不忍拒绝她那隐隐的期盼,于是,也不再犹豫,接过她递过来的茶品尝了起来,口腔隐隐散发着淡淡的清香,果然不假,这上等的碧螺春较之平常的碧螺春,确实有着很大的差别。
而一旁的冷希闵看见他喝下亲自泡制的茶水时,脸上的笑似乎变得更加的灿烂了,眼中也闪过几许的亮光。
“的确是上好的碧螺春,入口含香,可是,陛下今天叫我过来,该不会只是请我喝茶吧?那也太兴师动众了,直接让人送到牢里不就行了。”残雪看着被喝了见底的上好的碧螺春,有些自嘲的笑道。
“当然不会只是请你喝茶,经过我这几天深思熟虑的考虑,我觉得对你我有必要的提防,与其让你在暗地里做些小动作,还不如将你放在我的眼皮底下,这样也便于我看管。”
懒散的靠在椅子上,把玩着手中的杯子,优哉游哉的好像说着一件无关痛痒的事情。
本来还嘴角弯弯的弧度听见她说的话时,有了瞬间的僵硬,可是下一秒有恢复到那个风轻云淡的样子,“我可以理解为这是陛下想让我留下来的借口吗?只可惜,本少爷我喜欢自由,懒散惯了,只想做一只翔游天际的鸟儿,还不想被困在这华丽的囚笼里,免得会压抑而死。”
“想做一只自由自在的鸟儿?”出神的看着手中的杯子,不知是在喃喃自语,还是对着残雪说着,倏地抬头看向一旁的残雪,嘴角露出了一个几近残酷的笑,表情极其认真的看着他道:“你想做鸟儿,想要自由,那我就折断你的翅膀,看你怎么飞!”
“恐怕要让陛下失望了,因为你这一辈子都没有这样的机会来折断我的翅膀,我残雪亦不会成为笼中之鸟!”
说着,起身欲走,再不想理会身后的人,可是心里却是莫名的颤动起来,是因为她的话还是因为她话中那势在必得的坚定,总之,现在的自己忽然有一种想逃离这里的冲动。
“想走?可以,可是一个没有任何内力的人,想离开这重重重兵把手的宫闱,谈何容易!”对于残雪的离去,身后的冷希闵漫不经心的说着。
果然,本欲离去的残雪听见她的话,眉头微皱,暗自运功,发现自己没有了丝毫的内力,倏地转头愤怒的看向身后那一副悠闲自在的冷希闵。
“卑鄙!我的内力为什么没有了?”双眼突然看向刚刚用过的茶水,脑中突然闪过一道灵光,难怪!想到刚刚她的眼神为什么会带有期望,现在想来是期望自己喝了她‘特地’配的茶水吧。
“没想到陛下也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居然会在茶水里下毒!”残雪双眼恨恨的看着一旁的冷希闵,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现在的冷希闵不知死了多少次了。
面对他那双仇视的眼神,冷希闵心中突然一怔,可是面对他时,她的脸上还是表现出冷冽的样子,“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是我成为帝王这些年来的的心得,更何况,我不认为这是一件坏事,至少这样,你会待在我的身边!”
“那就要看看你有没有那个能耐了!”说着,恼怒的攻向她,可是现在没有内力的他,根本不是冷希闵的对手,几个回合下来,就被冷希闵给牵制住了。
被压在地上的残雪气恼的对着压在身上的冷希闵怒道:“卑鄙小人,有种就给我解药,你这样算什么!”
“别再做无谓的挣扎了,你就认命吧,我决定的事情很难改变的,更何况,你来这里不是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吗?现在你也不用遮遮掩掩的了,岂不是更加方便你。”冷希闵以一种暧昧的姿势压在他的身上,在他的耳边低声细语的说着。
是呀,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拿到天山雪莲,然后,再杀了她!可是现在的自己没有丝毫的内力,一想到这里,心里的怨恨更加的浓烈了,忍!现在的自己必须得忍!忍无可忍还需再忍!
没有听见身下人再挣扎的冷希闵,自然不会以为他认命了,可是她相信,时间可以改变这一切,只要他呆在自己的身边,那么总有一天,他会心甘情愿的认命!无奈的看了看地上的残雪,踌躇了片刻,最终还是离开了寝宫。
听着‘吱呀’沉重的关门声,残雪有些木然的抬首看着那被关起的大门,有些昏暗的屋内,让他心里更加觉得似有千般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