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对她,更是多多少少有些好奇,她双十年华,长相绝艳,气质风流,虽说来历不明,却不会让人觉得讨厌嫌弃,北齐女子多处在深闺,像她这般对诸事毫不介意,何时何地都怡然自得的更是少之又少。
目光又落在她怀里自软锦里探出头的半大婴孩,心里更是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不自在,似乎每次见面,这孩子都在她的臂弯里,护佑警惕之甚,也是少见。
“川儿?”此刻那粉雕玉琢的小脸蛋露在外面,一双乌溜溜的澄澈眸子好奇的盯着她,看得起劲了,嘴里依依呀呀的说起话来,她心头一软,脱口唤了一声。
那孩子似乎知道是唤他,更是一阵乐呵,巴巴的咬着小拳头,要多可爱有多可爱。
张璟言心头一乐,伸出一根指头去逗他,以前她时长这样逗弄二哥的麟儿,那孩子依依呀呀笑着,看她指头凑到前来,放开嘴里的小拳头,张口就要咬上去。
“他倒挺喜欢你的,要不你替我抱一会,这半天手还真酸的不行。”鹤千秋笑着看了孩子一眼,很是宠溺。
张璟言正要接过,一旁的霜华却是轻声喊了她一声,脸上明显有些担忧,张璟言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将孩子小心翼翼接到了怀里,视线触到他衣襟里那根细绳,突然一怔。
“啊···啊···”孩子在她怀里一点也不认生,相反还咯咯笑着打起了招呼,她抬起手指细心的为他拉了拉衣襟,却似乎受到惊吓般手抖了一下,抬起眼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对面的鹤千秋。
鹤千秋看着她,神色很是专注,却是什么也不说,直到她怀里的孩子蓦然扁起嘴哭出声来,才伸手将孩子接了过去。
是她将孩子箍的太紧了些,她只觉臂弯一空,稳了心神笑着凑过去,轻声开口,“姐姐这孩子可真可爱,将军给取了名字吧。”
目光爱怜的落在孩子一张白净玉润的小脸上,她语气飘渺如风,淡淡的,似乎让人都听不真切。
“忘川,楚忘川。”鹤千秋含笑回答,那个楚字微微咬了重音。
“真好听。”张璟言伸出两根手指,无比眷恋的轻抚过孩子的脸庞,心里却已经一片翻江倒海,二哥的孩子,原来他是二哥的孩子。
那根细绳上系着的小玉锁,可是当年母妃亲手给孩子挂上去的,而那根绳子,是她学了好久,亲手编的,更是不可能弄错。
究竟是怎么回事?
眼前这鹤姐姐到底是谁?
那人,是不是知道一切事情,甚至比自己知道的更清楚,更甚至,竟是猜到了她的身份意图,这样来试探自己?
张璟言心绪烦杂,直到出了尚书府依旧是魂不守舍,霜华只以为她是心里难受,因而也不敢轻易打搅她。
张璟言浑浑噩噩回了府,只称她想一个人静一静,进了房门却是被吓了一跳。
那端端正正坐在桌边,面色严肃的男人可不正是她正想找来问个清楚的男人么,楚长歌见她一脸欲言又止,兀自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待她关了房门之后才淡声开口:“见过了?”
“嗯。”张璟言应了一声,坐在桌边他的对面,迟疑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来话长,不过···”他语气一顿,看着张璟言:“我们已经有了全盘计划,所以,你不要乱来,一切交给我就行了。”
“你知道?”
楚长歌看她一眼,自怀里掏出一小块布片来,质地上等的白色软稠,似乎是从中衣上匆匆撕下来一块,歪歪扭扭写着几个血字“泽害我···”血渍有些晕染,不过字迹还是清晰可见,而绸布侧边,血色糊了一片,却隐隐约约是个印章。
张璟言眸子里泛出水光,艰难开口:“是父皇?”
楚长歌见她意会,匆郑重收了布片,目光专注的看着她,语气沉沉:“逝者已矣,我们自会讨回公道,倒是你,不可再冲动行事。”
他说到最后,语气里竟带上了几分沉痛,张璟言不自在的移开视线,嗫嗫道:“你是怎么知道的,我···”
她正说着,却不料猛地被人拉起身来,再回过神,自己已然落在了一个人的怀抱之中,楚长歌坐在凳子上,将她禁锢在怀里,低哑的喟叹散开在耳边,“你受苦了,以后我会代他们护着你。”
“我···”张璟言心中一酸,被他圈在怀里却是又羞又恼又尴尬窘迫,可根本无法逃遁,身后那人又接着说道:“不要拒绝婚事,尚书府不安全,川儿也需要人照看。”
“鹤姐姐···”
“她和我没关系。”楚长歌突然低低笑了一声,颇具耐心的解释道:“孩子是她救的,她和你二哥···”
他说到这里,语气一顿,似乎想起什么一般转移了话题,“勇毅侯和大公子已经遇害了,现在这两人是璃国的六皇子和他的人,你以后在府里万事小心,有什么事,让影传话给我即可。”
“嗯。”张璟言意外之后,前几天的困惑也突然想通了,见他说的郑重,也丝毫不含糊的点了点头。
楚长歌见她答应的乖巧,从脸颊到耳朵都是一片红晕,便松开胳膊将她放了开来,又细细叮咛一番才放心离开。
张璟言晕晕乎乎坐在桌边,脑海里消化着他刚才的消息,又将手中的白玉簪细细琢磨了一番,玉簪式样精巧,玉质清透,顶端雕着一簇镂空的梅花,扭开了有三根银针可解一时危难。
想到他刚才说到一半的话,她心里对鹤千秋更是多了些探究。
这么说,她将军妾侍的身份不过是掩人耳目,她是二哥的朋友?
她倒是见过几个二哥的江湖朋友,可却是从未碰见过这位鹤姐姐,这么看来,她应该是来自江湖,难怪总觉得她身上有那样洒脱风流的气质。
可她到底又和二哥有什么渊源?
她想的出神,直到外面突然传来爽朗的男声,她心里咯噔一声,将玉簪匆匆插在发间,便开了门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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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惭愧,今天只有一更,不知怎么的,脑子里面一团乱麻,思绪不顺,恨不得找块豆腐撞死,果然需要好好整理个细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