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行了大约一刻钟就到达了霍将军府,霍剑飞把睡着的晚晚抱下车,众人请安后各自回房。
霍晚晚的屋子就在霍剑飞夫妇正屋的旁边,霍剑飞夫妇这样安排也是为了方便照顾她。霍剑飞将女儿抱回房间,夫妻俩亲自动手把女儿的外衣脱了,再塞进被窝里,又吩咐屋子里的丫鬟好生照顾,然后才一起回了正屋。洗漱后,夫妻两个躺在床上,霍夫人轻声地和霍剑飞说着今天宫宴上发生的事。
“今天羽晴大公主来找我聊了几句,还特意问到了晚晚。”霍夫人有几分担忧地说道。
“晚晚还小,先不用担心。”霍剑飞安慰妻子道。
“别的我倒不怕,就担心赐婚,毕竟是大公主,跟太后和皇上的关系又那么的亲厚。”霍夫人只要一想到晚晚可能被赐婚就头痛得难受。
“唉!”霍剑飞叹了一口气,想着当初大女儿霍莹莹就是被一道圣旨给招进了宫的。
“夫君,我想着,晚晚的病我们这么瞒着下去终究不是办法。”霍夫人思索着说道。
“先不急着说,等李军医的信到了,我再去向皇上请辞,带晚晚去江南求医,到时候就是想瞒也瞒不住了。”霍剑飞平静地说道,从他身上你就看不到一般武将的鲁莽和冲动,他似乎永远都是那么地从容不迫。
“嗯。还有莹莹的事。”霍夫人的语气明显变得落寞起来。
“她说什么了?”能让妻子变得不高兴的,定不是什么好事,霍剑飞心想道。
“她说这几日大臣们在议论立储君的事,想让你替三皇子也多加谋划,多在皇上面前进言。”霍夫人语气失望地说道,她没有想到自己的莹莹也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费尽心思地去争权夺利,和宫里的娘娘争宠,处心积虑地为自己的儿子争储君之位,只想着利用霍剑飞的权势和威望去达到自己的目的,却丝毫不为霍府的满门安危着想,不为自己的父母、弟妹着想。
“她这是恨不得霍家灭门呢!皇上还如此的年轻康健,这些人就开始光明正大地谋划上了,争夺开了,莹莹能这么跟你说,那就是连后宫的嫔妃们也都蠢蠢欲动了。当今圣上岂是这么好糊弄的?说不定正等着机会拔除眼中钉呢!”霍剑飞的声音里充满了怒气,有对那帮争权夺利、拉帮结派的大臣们的愤怒,也有对大女儿霍莹莹的失望。
“哎!难道月城又要起风波了吗?莹莹还说明天要宣我和晚晚进宫。”霍夫人发愁地说道。
“你去就行了,晚晚别带过去了,就说晚晚身体不适,我想明天带她去看看岳父岳母。另外,将军府这段时间闭门谢客,就算是女眷也不行,出门应酬的也都推了吧。儿子们那边我会交代好。莹莹那里,你直接把实情告诉她,能吓住她最好,要是她一意孤行,我们也不能被她给拉进火炕里。”霍剑飞是越来越不赞同这大女儿的行事了,后宫还真是个黑染缸啊,无论谁进去了,都要被利欲熏心,一个个变得心机深沉、头脑愚蠢,只看得见利益,察觉不到祸端。
“嗯。莹莹现在变了,要是劝不回来,我们也只能顾全大局了。还好,几个儿子都不在官场,儿媳们的娘家也都和朝堂不沾边,夫君你又主动交了军权,不然只怕霍家也要被卷进去的。”霍夫人想着不禁又是庆幸又是后怕,朝堂上的争储之事大多数时候是伴随着血雨腥风的。
“夫人,别想这些了,睡吧!”霍剑飞轻叹一口气,低声说道。
“嗯。”霍夫人伸出手抱住丈夫,疲惫得睡了过去。
——
宫宴第二天,霍贵妃的寝宫——莹筱殿内。
“母亲,父亲可是答应了?”霍贵妃急切地问道。
“唉!莹莹,你以前可不是这个样子的。”霍夫人语气落寞地叹着气说道。
“母亲,你说这话是何意?以前我也不是这皇宫里的人啊,你可知?到了这皇宫,你不去争,机会就会被别人给夺走。我又何尝不是无可奈何?难道你和父亲就不能多为我想想吗?我一个人在这宫里,不靠着你们,我还能靠谁?”霍贵妃声泪俱下地回答道。霍夫人也很是伤心,伸出手揽住女儿,轻声劝道。
“莹莹,你现在是贵妃娘娘,又是三皇子的母妃,你有的这些别人是夺不走的,你又何必去争那些你得不到的呢?大皇子已经十二岁了,而三皇子才七岁,你这个时候就不应该把三皇子推到风口浪尖上,而是应该保护好他,毕竟他还是个孩子,要是被人忌讳上了,能不能全身而退还是个未知数。”
霍夫人叹了一口气,接着低声说道:“你父亲只希望你能平平安安的,皇上如此年轻康健,那些冒险进言的大臣恐怕自身难保。莹莹,人要学会知足,若是你做了不该做的事,不仅会害了三皇子,害了霍家,你父亲也是保不住你的。霍家从不打算追求权势,你父亲此时的身份又很是敏感,要是行差踏错,只怕会招灭门之祸。另外,你父亲已经交出兵权了,而且不久就会向皇上请辞。”
“什么?父亲他……”霍贵妃瞪大双眼,不敢置信地说道。
“你父亲让我告诉你这些实情,是希望你能绝了那念头。还说,如果你一意孤行,霍家也只会以大局为重。莹莹,伴君如伴虎,你行事还要三思。是像现在这样安享富贵,还是去冷宫孤老终身?甚至是丢掉性命?你自己要想清楚了。不要相信什么富贵险中求的话,能守住这贵妃的位子和性命才是真的。娘也不是吓唬你,我和你爹一样,只希望你能平安,不能眼看着你走错了路。后宫险恶,最重要的还是自保。你们那些不该有的心思瞒不过皇上的,还是趁早打消的好。不仅是你,就是三皇子、三公主和七公主真正能依靠得住的也只有皇上一人而已。娘希望你能明白过来,不要被利欲蒙了心。”霍夫人语重心长地劝道。
“母亲,你先回去吧,让我一个人想想。”霍贵妃神情落寞、语气冷淡地说道。
霍夫人把能说的都说了,就算再不放心这大女儿,也只得告辞走了。
霍贵妃此时如同置身冰窟,整颗心都变得冰冷了,她一直依靠的霍家要抛弃她了,她还有什么好争的?她拿什么去争?靠皇上?呵呵……红颜未老恩先断,没有了家族的权势,皇上还会多看她一眼吗?
“呵呵……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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