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皇宫里的御书房内灯火通明,几个大暖炉把阔大的御书房烘烤得温暖如春。太监和宫女都站在门外候命,御书房里安静极了,只听得见裕熙帝翻动奏折的声音。
“常德满!”刚刚批阅完了最后一本奏折的裕熙帝抬起头来,活动了一下酸疼的手臂,又端起桌上的青花茶杯喝了一口温茶,然后大声地叫道。
“奴才在!”闻声的常公公快步从门外跑了进来,连忙行礼道。
“宵夜!”裕熙帝开口道。
“是,奴才马上去办。”常公公说完后,马上快步往门外走去。
不一会儿,常公公就带着两个身姿窈窕的宫女端着托盘进来了,宫女把五碟精致的点心和一碗热粥摆放在裕熙帝的面前,又换上了一杯新沏的热茶,然后退了下去。
裕熙帝喝了一口热粥,唤道:“你过来!”
常公公连忙走了过去,恭敬地问道:“陛下有什么吩咐?”
“那些人都做什么了?”裕熙帝语气冷淡地问道,话语里面还带了一丝淡淡的嘲讽,然后又拿起一块晶莹剔透的点心放进嘴里,慢慢地嚼着。
“回禀陛下,皇后娘娘召见了左丞相夫人,贵妃娘娘召见了铁忠大将军夫人,琴妃娘娘召见了右丞相夫人,岑妃……”
“说宫外的!”裕熙帝不耐烦地出言打断了常公公接下来的话,一边继续吃着点心。
“是。礼部尚书司徒锦阳、户部尚书欧阳云逸、户部侍郎上官冉宁、御史李纪时、御史尹简禅拜见了左丞相,兵部尚书徐傲骨、兵部侍郎周信言、工部尚书汪尚海、工部侍郎林宇进、礼部侍郎曹寅潜拜见了右丞相,吏部尚书蒋慈年、礼部侍郎江凯觉、刑部尚书许家英、御史柴行正拜见了商将军。”
“还有呢?”裕熙帝见常公公停了下来,便催促道。
“回禀陛下,奴才都禀告完了。”常公公恭敬地回答道。
“霍将军呢?”裕熙帝好奇地问道。
“回禀陛下,霍将军闭门谢客,只携霍夫人去拜访了岳父刘太医。”
“没有任何动向?”
“回陛下,没有打听到,霍将军府一切都很平常。”
“这个霍将军是不是安分得太过分了呢?霍贵妃难道不着急?”
“回禀陛下,贵妃娘娘已经两日茶饭不思了。”
“嗯。有哪位生了皇子的娘娘是不着急的吗?”
“回禀陛下,没有。”
“连雪妃都急了?”
“是的。”
“哼,九皇子还没满周岁呢,就开始着急了,看来是朕太过于怠慢了呢!”话虽这样说,语气却有些骇人。
“回养心殿!”裕熙帝说着,提步就走,常公公赶紧跟上,出了御书房的门,又跟上了许多太监、宫女。裕熙帝在前面走着,他没有说要坐车,后面谁也不敢提。
——
在第二天的早朝上,一个低等御史又提起了立储君的事,被裕熙帝当场摘了官帽,群臣纷纷闭嘴,生怕被迁怒了。裕熙帝又随手扔下了两本奏折,命令御史大夫王远之亲自大声念出来,正是左右两位丞相上的关于立储君的奏折。等御史大夫念完后,裕熙帝二话不说就命令左右丞相回家面壁思过,然后便甩袍离开了,留下一堆还在惴惴不安的大臣们。
朝堂的风云片刻后便传进了后宫娘娘们的耳中,一个个花枝招展的皇帝妃子们也都惴惴不安起来,生怕被皇帝洞晓了心中的秘密。前一刻还在为立储君而活蹦乱跳地拉帮结党和向皇帝积极进言的大臣和妃子们,此时已是恨不得钻进地洞里去了,而那些原本还在观望中的臣子们纷纷暗自庆幸,更加专注起揣摩皇帝的心思来。
天子脚下的国都月城向来是消息最灵通的地方,就连朝堂上的事也能在月城里快速传播开来,众所周知,一则消息经过多个人的口传之后,往往会变得面目全非,很快月城里的大小爷们纷纷议论着左右丞相如何被皇帝大声斥责、如何据理力争、如何被皇帝严厉处罚,甚至还传出来左右丞相用头撞门柱、以死劝谏的版本,真真是让人啼笑皆非。
铁忠大将军府的管事把从外面打听到的消息上报了霍剑飞,霍剑飞听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心想:皇上终究是仁慈的。
被当场摘掉官帽的那名低等御史的全家很快被迁出了月城,这时距离过年只有五天了,对这一家人来说,这番遭遇真是有如五雷轰顶,让人措手不及,不过,能保住性命、全身而退,已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这场朝堂风波很快就被不相关的人忘却了,月城乃至大月国上下开始张灯结彩,准备年货,等着迎接新一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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