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长的锦缎,徐徐的微风,清清的花香,将这对新人送到了早已在九王府等侯多时的擎宇帝面前。而整个九王府厅堂,除了擎宇帝,还有当今皇后,以及一些后宫嫔妃、皇子、公主。
擎宇帝的脸上都是掩藏不住的笑意,其他的后宫嫔妃以及众家皇子、公主则似恨、似嫉、似怨、似羡的瞪向今日的两名主角。
逆影王朝礼法有云:皇室娶亲,新郎要在父母面前为新娘揭去盖头,然后再双双向皇室长辈问安,而问安过后,再由皇室小辈向新人问安。
到了擎宇帝执政时,因他素喜热闹,所以又增加了不少新的东西,芯雅的头越来越大,遮在盖头下的面色也越来越僵硬,握住他的手,也渐渐凉了起来。
她是个喜欢简单的人,眼前这一宗又一宗错综复杂的礼节,让她想要逃离这里的心越来越强。逃吧,心中有个声音在轻声蛊惑道;不可以,你不能如此不负责任逃掉,另一个颇有正义感的声音警告道。
逃,还是不逃?就在她暗自在心中做着天人交战时,眼前却豁然一亮,盖在她头上许久的红盖头,终于被一只美丽的手掀起。
双眸抬起的瞬间,所有的念头已经被抛掷脑后,天地间只有眼前的美人!
眨眨眼,不等芯雅看的更清,眼前的“美人”竟对她来了个投怀送抱,双眸一闭,他的身子竟毫无预期的倒向她。
微微一怔,她的身子已经比她的头脑更快的做出反应——张开双臂,揽住了他的腰。
“皇儿?”刚刚还含笑的擎宇帝也微微一怔,急忙跑了下来。
“皇上?”
“父皇?”
皇上激动而不稳的步伐,让众人一片惊呼。
“你……你没事吧?”轻轻的拍拍搁在她肩膀上的俊脸,芯雅不由轻声叫道,她不知道刚刚还好端端的人,为什么此时却双目紧闭,而刚刚他身上那仿若幻觉般的魔魅已经消失殆尽,他脸上留下的只有苍白而惹人心怜的脆弱,以及那如琉璃般易碎的清澈。
“皇儿?”只跑了几步即已气喘吁吁的擎宇帝着双手,似惊似惧的将手放到他的鼻下探了探,直到感觉到一股微弱的鼻息,他才抬首吩咐,“来人,送九王回房,并宣太医进府诊治。”说完,擎宇帝将一双锐利的眸子射向面带担忧的芯雅,“回房后,好好照顾无泪,他的身子不是很好,你……唉,去吧!”
擎宇神情疲倦掸抬手,示意芯雅与侯在一边待命的王府侍卫道。
身子不好,她知道,但是她不知道他身子竟不好到随时晕过去的地步。
扶住他羸弱的身子,她没有任何犹豫,无论怎样,先离开这里比较好。
在她身后,是一道道惊艳的目光,不是为昏倒的他,而是为精心装扮的她!这样高贵优雅的她,让那一颗颗嫉妒的心,更深深的扎根、萌芽、生长。
九王府,遗泪楼。
明白他不喜别人碰触的怪癖,她接过他,示意侍卫留守在门外,而就在她转身想要将他背起时,却发现刚刚还虚弱无比的他已经优雅的越过她,踱步走入房间。
“你……”错愕的指着他,她已经不知道她是该怒气冲冲的指责他骗她,还是该神经兮兮的过去帮他把把脉,看看此时的他是否回光返照。
而门外的几名侍卫就象未曾看到如此异景般,直直的立在门边,尽职尽责的做着守卫的工作。
“你没事么?”看到这里,她心中已经明白七八分,但想到遗泪楼内总是淡淡飘散的草药香,她还是不放心跌到他的身边,左瞧瞧,右看看。
“有事?”看着她眨动的双眸,他懒懒的回道。
“哪里?”抬起手,她想要摸摸他的头,但想到他不喜人碰触的怪癖,又硬生生的改变手的路线,指指自己的头,“你这里会疼吗?”
“不,”带着一丝浅笑,他慵懒的看了一眼她的手,缓缓的摇了摇头。
“那……”
“我只是今日起但早,困了而已。”说完,他不再看她,而是缓步移到床榻边,和衣躺下。
“困了?”直到此时,她才知道,自己竟然被他耍了。也直到此时,她才知道,也许他比她想象中的要狡猾许多。
“女人,你的房间在隔壁,想睡就去睡。”懒懒掸手指了指房间东侧,孤月无泪优雅的将脸转向床的内侧。
眼睛一亮,她忽然明了了他为何会佯装晕厥,脸上泛起一丝红晕,芯雅感到淡淡的温暖。
黑夜来临,皓月的光芒笼罩着大地。
新房中红烛已灭,屋内传出阵阵粗喘声和娇喘声,满是旖旎,春色无边。
在王府旁的汐芯湖,幽幽的湖面上飘着一艘画舫。
四周很静,没有人烟。
画舫内摆放着一张圆桌,桌上摆满了诱人的点心。
桌两边各坐着身着白衣的美男,左手边的美男面容温润,举止不凡,时不时的会流露出一股子邪魅慵懒之气,很吸引人眼球。
而对面的美男面带浅笑,墨黑的眸子里满是兴趣,把玩着手中的酒杯,浑身散发着温和却又不容忽视的气场,
“王妃还真是好雅兴,”沉默了许久,孤月无泪打破了这无聊的现状,想起他的新王妃在新婚之夜还能有如此情趣泛舟,孤月无泪也有些无奈了,虽然早就料到芯雅会有什么行动,但也没想到这女人会如此胆大,新婚找人代替洞房,果然很有趣。
“如此难忘的新婚之夜,本王还真是大开眼界。”
芯雅也不去理会,随意的坐着,虽然很潇洒吧,但坐姿实在不怎么淑女,轻抿了一口茶,缓缓说道,“多谢王爷夸奖。”
突然满眼委屈的看着孤月无泪,语气也变得有些哀怨,“只是这新房恐怕是要不得了。”
说完也没等对方答复,又开始品尝点心,毫无愧疚之意。
孤月无泪一张俊脸满是笑意,丝毫没有生气,这女人给他的“惊喜”还不少,似乎是越来越有趣了。
两个白衣美男就这么静静的坐在船中,没有什么过多的交流。
片刻之后,从湖边传来阵阵笛音,空旷寒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