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左闪右躲,趁着间隙又抽了菱香几下,把个菱香抽得趴在地上声声哀嚎。云萝左右抢不到藤条,还几回差点抽到她身上。
“请公主且叫青梅姑娘先住手吧!”碧落跪过来恳求弱水。
“哎哟!”云萝捂着左臂痛得脸色发白,那藤条终是抽到她身上去了。青梅不待弱水吩咐便住了手,退到一旁。
“好你个冷瑶冰!竟敢叫那贱婢打本公主!”云萝是痛得唇直抖,连叫嚣的气力都虚弱不少。
“我只让调教那没尊卑的丫头,藤条不长眼,姐姐怎怪人?丫头没规没矩,也是主子平素疏于管教。再说了,那是‘家法’,姐姐挨这一下也不为过!”弱水起身摆摆衣袖,该教训的都教训了,准备回院子。
“你们在干什么?”众人都循着这声音望向院门口,唯有弱水不看。
小鱼暗道不好,把老夫人也招来了,定是哪个作死的落井下石,去透漏了风声。云萝见是老夫人,脸色一转,娇啼着朝她扑去“娘,你瞧她!”她掀起衣袖,露出起了红苔印的手臂,嘤嘤的哭泣“小鱼,红珠无意中撞了她一下,她便要请家法教训她们,我好言相劝,却被她叫那贱婢打伤!”
“这贱蹄子也太大胆了,竟把你打成这样!把她给我拖到刑室去!”将军夫人看了云萝的伤,心肝肉般的疼惜。整治不了那冷瑶冰,还整治不了一个奴婢吗?
“老夫人息怒!全是奴婢的错!”小鱼忙跑了过去,想将此事揽下,以免让那挑拨之人占了便宜。老夫人定是要护着云萝的,瑶冰公主和青梅怕是要吃亏。
将军夫人全然不理小鱼的解释,硬是命人把青梅给带走,有了这样的一个机会哪里肯罢休。弱水也不拦着,由她们去了,回了清竹院立即唤赵凌去备了马车出府。
马车停在衙门口,赵凌与衙门守卫言语几句,守卫看了看马车上的标记,闪身进了衙内。弱水放下车帘,估摸着时间,从袖中掏了一盒香粉出来,洒了些在帕子上,捏在手中。
不一会儿,车帘外便响起了李慕云的声音“弟妹何事找我?”他正在衙门里办差,有人来报说是府上女眷有急事寻他,他原以为是郡主,正不耐着,就瞧见是那赵凌架的马车,心下狂喜。
弱水挑开车帘一角,花遮柳掩,只露绛唇一点“大伯,瑶冰有急事相求,可否请大伯上马车随我回府一趟,路上再与大伯细说!”
“这?弟妹稍待!”李慕云与衙吏耳语几句,便挑帘上了马车,马车即刻缓行。
李慕宇一入车内,那淡妆素裹的画中娇正掀起一汪秋水望着他“大伯,帮我!”说着,弱水便雨打梨花似的哭了起来。
这一哭,把李慕云的心尖儿都揪起来似的,坐到她身旁,想抱又不敢抱“弟妹这是怎么了?有什么难处尽管说就是,慕宇甘做牛马!”
弱水仰起泪珠犹挂的小脸,樱唇微颤“我让青梅请了家法去惩戒风吟院的两个丫头,怎的那云萝要护她们,结果不小心抽了她一下,娘不问清红皂白,把青梅关去了刑室。想我孤身一人嫁来这异国它乡,无依无靠,青梅是从小伺候我长大的,她便如同我的亲人一般,若她有个三长两短,我,我…”也不知马车是行到哪里了,那车轮子突然猛的一颠,这一颠,便把弱水颠进了李慕云的怀中。
“公主恕罪!属下本想抄近路赶回府中,哪知这路甚是坑洼破败,轮子陷了进去,待属下想法子将车子拖了出来!”李慕宇正诧异着是怎么回事,赵凌就在帘外回禀。
怀中的小身子香香软软,还轻轻抖颤着,说不出的惹人怜爱,李慕云当下心猿意马,一双长臂登时把弱水抱个满怀。
弱水将双手撑在李慕云的胸膛上推挡“大伯痴了不成?连弟妹也要戏弄!”脸上泪痕尚尤在,粉颊上娇羞两抹,拂向桃腮红。
“我…”李慕云见她并未恼怒,却是羞红了脸,色胆包天,紧抱着不放。刚想轻薄,马车轰的一动,借着这又一下猛颠弱水将他推开。赵凌重新架车赶回将军府。
“瑶冰是真心求大伯帮忙,大伯你?”她的眸光朝他脸上一闪,微微偏过脸去,欲语还休。
“弟妹放心!慕云定然替你办到!”她的柔美纤弱极大的满足了李慕宇的保护欲,自是愿为她肝脑涂地。
不多时,回了府,李慕云便携了弱水径直去了刑室,叫那看守的婆子放人,那婆子万般不肯“你先将人放了出来,老夫人那里自有本少爷去说,与你无碍!”他急着救了人向美人讨好,适才马车里那丢魂的一颠,真真是把他颠到了九宵云外。
婆子忙命小厮去通知将军夫人“大少爷,不是老奴不放人,这人是老夫人关进来的,老奴得问过她老人家才是!”
美人在侧,这婆子却如此折他面子,脸色阴沉。弱水拉住那婆子的手道“妈妈快先放了我的丫头吧,她跟着我何时吃过这种苦,怕是捱不住的!”两个人拉扯了几下,弱水一个重心不稳跌倒在地上。
李慕云本就恼羞成怒,这会子见美人被这婆子推倒在地,好不心疼,忙将弱水扶起来“弟妹伤得如何?”他将她的手腕翻过来一瞧,雪白的皓腕上丝丝鲜血渗出。当即一脚踹到那婆子身上“你活得不耐烦了?竟敢伤公主!”
那婆子毕竟六十上下的年纪了,哪里经得起李慕宇这狠命的一踹,瞬时倒地痛呼。弱水嘴角噙着不易察觉的冷笑,三年前便是这婆子对她鞭打折磨,今日也叫她尝一尝那滋味。
“大伯算了!瑶冰虽贵为公主,可父兄均远在千里之外,就是受了委屈也无处去诉,如那浮萍一般无依无靠!”她拿了帕子去拭泪,娇娇弱弱的拉泣起来。
“公主别这么说,这事儿叫旁的人知晓了,必是要说我李家仗着皇宠,太怠慢公主了!这口气,慕宇定为你出了!”他说罢,便命了两个粗使把那刑室的门给砸开了,把青梅放了出来。将那婆子提了进去,一顿鞭子劈头盖脸的抽了下去,他是用了全力的,那婆子不几下就去了半条命,晕了过去。
“云儿,你这是?”将军夫人赶来一看,青梅扶着弱水立在刑室外,李慕云正从刑室走出来。他不在衙门里,怎的大白天的跑回府来了?
“娘!你也太偏袒云萝了!不过是惩戒个丫头,她装什么好人?伤了自己不说,倒还让人家以为我们李家不讲道理!欺负后进门的媳妇!”李慕云这一顿说,将军夫人才闹明白是怎么回事。
“行了!人你也放了!就为这么点儿小事,从衙门跑回府来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 她盯了弱水好几眼,不禁暗道,这个儿媳妇真不是一般人儿,几下就把她儿子治得服服帖帖,处处袒护着她。
李慕云撩起衣袍,撕下一块替弱水把手腕给包扎上“也不知伤得深是不深,别叫留下印子才好!我这就去慕宇那儿给你寻点药来!”
“多谢大伯怜恤。”弱水的手腕叫李慕云给握着一圈一圈温柔的缠,不肯轻易撒手,她也任他摆弄去。
将军夫人在一边看了这不争气的儿子,被美色迷得团团转,全不顾伦常,胸口一阵一阵的窒闷“到我屋里来!”终是看不下去了,让人搀了回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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