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道清很烦恼,很惆怅。
虽然作为一个献身伟大的道教事业的有志青年,他沉迷与这些红尘琐事很不应该,但是连续四五天的稀菜粥让他的肠子都快青了,也顾不得维护道尊的脸面和自己的清高,一大早就决定出门去撞撞运气,看能否遇到一两个算命之人,勉强挣几个钱拿去买米。
他这里刚换上那身唯一还算体面的青布道袍,正欲出门,破旧的大门上就传来啪啪的敲门声。听那粗鲁的动静,饿着肚子的徐道清一阵恼火,蹭蹭蹭迎上去,哐啷一声把门打开,
“敲敲敲,想把我这观门敲破怎地?”
王来旺今儿个得了自己婆娘给的银子和叮嘱,出门找个法术高明的道长。可是平日里王氏将两人的月例银子把得死紧,他待的二门上,又不像大门上有什么油水,想喝口酒都要听那糟婆娘半日叨叨,今日难得有银子到手,他怎么舍得都送给那些骗吃骗喝的道士?
思量着,他就想起了这个徐道清。
要说这个徐道清也算不得什么恶人,只是这个徐道清太过沉迷炼丹修道,倒把平日里的经济营生搁在末位,不到没米下锅是不会出门的。而他每过十天半月出门一趟,也仅仅是卜算几卦,赚上几文米钱,就再次缩回破烂的道观之中,对世事不闻不问。
徐道清不像一般道士,借讲道之名四处交接,更有不堪者,坑蒙拐骗捎带偷摸的也大有人在。在如此背景之下,徐道清如此行事,倒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在王来旺等人眼中,就简直是不通世事不务正业了。
王来旺稍稍打听,这徐道士已经近二十天没有出门了,心里窃喜,将王氏给的约有五两的碎银收起四两,只留了不足一两的一个小银角子,直奔徐道清的清风观。
满怀兴奋的王来旺没想到徐道清一开门就是一通排揎,脸上的笑容僵了僵,念及今日还得指望眼前这个,他才能挣下那宗银子,若是换了别个精于世故的道士,他别说扪下这些银子,只怕五两银子不够,砸了差事都难说。
如此想着,王来旺少不得挤出一丝假笑,对着徐道清拱手道:“徐道长,小的来给您赔罪了,小的主家有急事想请道长,小的急了些,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徐道长多多担待些个。”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王来旺又是作揖又是赔礼,虽然王来旺一脸假笑膈应,徐道清也不好再发作。又听得王来旺说有事想请,心里盘算着米钱有着,脸色也和缓下来。略问了问情况,暗暗琢磨着也不是啥害人之事,虽也就一口答应下来。他本就是打算出门的,符咒、龟壳等物也都带在身上,想想下一顿的米还没有,很爽快地跟着王来旺出了观门。
待他跟着王来旺来到一所宅院,看看宅院近旁的县衙,虽然他不理世事,也晓得此家只怕是衙门里的人,得罪不得,于是暗暗警醒,端正神色进门。
来到二门上,徐道清虽是道士,毕竟是外男,他要进二门内院,自然不能擅入,又加之徐道清此前就在心里有了计较,更不肯莽撞,连门廊都不肯进,任王来旺怎么说,只说需要通禀,王来旺无法,只得将他留在二门外等候。
这里,徐道清看着王来旺的身影消失在二门内的影壁之后,一阵寒风从门洞里呼啸而至,吹得衣着单薄又饿了几日的徐道清生生一个趔趄,急忙侧了身子抬袖遮脸,以免风沙入眼,却不想,他这样倒是遮了风沙,不知从哪里蹿出一个小孩儿,咕咚一声撞到他的身上。那小孩儿跑的甚急,这猛地全力撞上来,登时将本就腿脚虚浮的徐道清撞倒在地。
“哎哟……好痛!痛死我了!”小小的孩童声音糯糯的,带着哭音儿,听在徐道清耳中,却惊出了一身薄汗。
徐道清刚才确定了这户人家乃是官身,心中本就生了敬畏,加之,他还指望着从这人家挣些米钱糊口呢!
没想到生意还没做成,倒先伤了人家家里的孩童。虽说,这件事他也很无辜,但一个大男人和一个小娃娃跌倒一起,小娃娃还受了伤,他还是受害方,这句话说出去,只怕没有一个人肯相信。
心里惊慌着,徐道清顾不得半个身子跌的生疼,急忙回身查看孩童的伤势。
就见,一个只有两三岁的小女童,穿一身碎花棉衣,头发扎在两侧,梳了两个羊角小辫儿,几根头发虽然黄黄的,好在还算柔顺,这两撮黄黄的小辫子在耳朵上方,被风吹得晃啊晃的,伴着小孩童皱着眉,眯着眼睛,手握着自己的小腿呼痛的样子,简直是最最有力的控诉。
徐道清甚至还看到小孩子的眼角处,还挂着一颗欲滴未滴的泪珠……
这一来,就连他心底最后那一点点不忿也瞬间瓦解个一干二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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