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终于停了,雪中的一切洁白如玉,在清晨的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轩辕杵起身之后,怅然望着房顶的某个位置,左手的食指和中指紧紧揉压着自己的太阳穴。
只觉得脑中纷乱如麻,什么都理不清头绪。
昨夜他明明在尹小猫房间中待了很久,明明做了些什么,然后碰到了什么,只是不晓得为什么,一切都没有了印象。
想到这里,他莹蓝的眸中不觉闪过一丝狂躁的光。
他放下摁在太阳穴的手,那只手在滑落胸部时,他突然感到自己的那个部位一跳一跳的胀痛。
他皱眉解开衣衫查看,竟然是两团乌紫,不禁愕然。如今正肿胀着,颇有妇人胸前那两团东西的壮观景象。
自己一觉醒来,身上怎么会多了这些东西。
只要轻轻一碰,那些淤青依然痛得他忍不住嘶嘶吸着凉气。
“见鬼!”从牙缝中挤出这两个字之后,他更是心乱之极。
本想招呼火奴十三等人进来查问一下,但是却没有喊到他们,不禁继续穿好衣服,皱眉走出了房间。
外面值守的两个侍卫看到了,急忙跑过来,给他披上了一件团龙团的黄色貂皮披风。
长长的毡靴踩在雪中,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那声响一直到了被被雪完全遮盖了的薛老大面前。
轩辕杵突然发现,薛老大身上不只是堆满了雪,在他的衣衫上竟然悬着好多冰挂,头发上,脸上,脖子上都包了一层厚厚的冰壳。
他脚下的雪地也凝结成了一大块冰面,冻得结结实实的。
怎么回事?难不成有人在他身上泼了水?
侧目一看,在冰雕似的薛老大面前还有一堆被雪掩埋的灰烬,轩辕杵一时好奇,用靴子拨开那些灰烬,顿时一股强烈而辛辣之极的呛味扑鼻而来,害得他狂打了几个喷嚏。
两个侍卫急忙将他扶到一边,又用雪将那灰烬盖好。
“这是怎么回事?”轩辕杵一边掏出丝巾来擦鼻子,一边愕然皱眉喝问道。
很显然,有人趁着他惩戒薛老大的时候,暗算了他。
谁敢对他身边最亲近的人做出如此趁人之危的事情?
薛老大已经彻底冻麻木了,连意识都有些模糊不清。
听到主人喝问,只是微微张了张嘴,竟发不出一丝声音。
其实就算他现在能开口,他又怎么好向主子控诉,自己这个老江湖,被一个小丫头给收拾的这样惨!
墙角之下藏身的尹峰,偷窥到这番情形时,不觉吐了一口气,心中忐忑的想到。
堂妹以前那么娇柔怯弱,怎么昨夜教唆自己做这种落井下石的事,幸亏薛老大没被冻死,不然还真是心中不安。
不过,谁让他敢打伤自己的堂妹?冻死也活该!心里这样安慰了自己一句之后,尹峰便蹑手蹑脚地溜走了。
再次忍不住皱了皱眉,轩辕杵挥手对身边两个侍卫嘱咐。
“把他送回房,叫柳太医他们都来瞧瞧!”
薛老大愕然心中一热,两个字在舌尖上打着转儿却发不出来:“主子!”
迎上那双莹蓝色的带了几丝血痕的眸子,薛老大的喉咙响了一下,继而睁开被冰雪粘在一起的眼睛,眼神中露出一丝愧意。
轩辕杵扯开嘴角暧昧的笑了笑,然后将他的一绺发丝轻轻梳理好,放回他的鬓边,然后将那张薄而妖冶的唇凑到薛老大的耳边,一字一顿地说道:“昨天你一共犯了两个致命的错误。”
听到主人这句话,薛老大的睫毛不禁微微颤了颤。
轩辕杵不看他的反应,只管继续说下去。
“第一个错误是打伤了朕心爱的表妹,第二个错误就是让我心爱的王弟有机会离开函谷关,并着赵湘罗回京完婚。坐失此等除奸良机,以后朕再想扫除这个隐患,会更加困难!”
说完这句话,轩辕杵不等他有所反应,便招手命两个侍卫将他抬回房间去了。
刚想迈步去尹小猫的房间去看看。
却突然听到一阵脚步声,他愕然抬头,只见一群浑身湿淋淋,衣衫上结了一层冰的人正从院门处跑进来,各个冻得瑟瑟成一团,可是每个人手中却提着一串新鲜的鲤鱼,甚至有几条的鱼尾还在轻轻的摆动着。
轩辕杵他愕然看着那群似乎刚从水中捞出来似的人,满脸愠怒的喝问:“火奴十三,你们这是去哪里了?怎么搞得如此狼狈?”
这莫名其妙的事情,昨夜发生的也太多了吧?
听到主子的语气不善,火奴十三等人一时愕然,各自看着他怔怔地面面相觑。
心中又是委屈又是难受地想到:这不是您昨晚的命令吗,说是君琦小姐现在身体虚弱,需要用鲜鱼汤进补。命令我们去城外,敲开封冻的河面去捉鱼。
现在我们在冰水中苦熬了一个多时辰才有这些成果,怎么您不予以赏赐,还训斥我们?
看他们满脸无辜又茫然的表情,轩辕杵不禁咬牙切齿。
自己昨夜的命令,明明就是,让他们连夜出城追缉轩辕凤鸣,在他进京之前,将之截杀。
怎么他们竟然把这命令当成了去破冰捉鱼?
这两者之间哪里有一点点的联系?
想到这里,他不觉抬手按住自己的太阳穴,思维彻底陷入了混乱之中。
在一处隐蔽的墙角,慢悠悠的转出一只狐狸大小的豹纹白猫。一双碧蓝的眸子看了看轩辕杵的身影,便悠然起身,走向尹小猫的房间。
若不及时回去告诉她轩辕杵现在的状况,他尊贵无比的主子还得挨拳头。这个暴躁又不讲理的丫头,天下就没有她做不出来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