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雅姜从未想过有一天,她会被人装麻袋打包掳走!
她犹记得,那时她还在御花园赏花,看着看着突然后颈一痛,接着就不省人事,等到再次醒来就是现在这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她是趴在床上的,入目之处是一片单色的白,白色的床单,白色的被褥,连床帏都是白色的,此情此景,她浑身一个激灵,本能的猜测现在是灵堂。
莫非是哪个仇家寻上来了?特地要用的血告慰谁谁谁的在天之灵?李雅姜的头脑中渐渐浮现出一副活人血祭的盛大场景……
“醒了?”
突然头顶传来一道戏谑声,隐隐还能听到些许的笑意,与这庄重的白完全的不搭边,李雅姜浑身一震,全身的肌肉紧绷,本能的警戒起来。
眼前这人的功夫高深莫测,离得这么近她还毫无察觉,可见两人的差距也不是一点两点的。
哎,无奈的叹口气,收起心中的那抹因为接二连三的打击已经淡得很厉害的挫败感,浑身一松,竟大有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意味,慢条斯理的转头看向来人。
是个美男子,五官俊逸不凡,却不同于一般书生的斯文俊美,内敛含蓄,而是肆意张扬,浑身都散发着一股邪气,仿佛夜间绽放的罂粟,邪恶又带着致命的吸引力。
只一眼,李雅姜便认出他——韩阙。
如此看来,那日打晕并掳走她的人该是他,只是不知他的动机是什么,李雅姜飞快的思考着,至少不是为财,也不是为色,否则那天在巷子里就不会轻而易举的放她走,那么,只可能是为仇……
为仇,也不对,理论上说,她的身份是查无可查的飞燕坊舞娘嫣红,除了身体是否清白有待商榷以外,其他的地方可是一清二白,连祖宗十几代都是有据可查的。所以,她可以断定应该不是寻仇。
想到这里,她稍稍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寻仇,生命无虞,一切都有转圜的余地。
接下来要知道的是他意欲何为,李凯奇要她接近韩阙,查出他的老巢所在,她还没有开始着手,对方已经先一步非常友好的伸出了橄榄枝,直接将她请进家里做客!
确实很友好,不过她不习惯别人无缘无故的对她好,所以该思考的还是得思考。
两次见面,第一次追人,第二次被掳,两次她都处于被动的位置,一直被人牵着鼻子走,为今之计,她要做的就是不动声色,后发制人。
李雅姜慢慢的从床上爬起,可能是因为旅途劳顿,身体酸疼得厉害,精致的脸上却一直维持着一副平静的表情,恬淡自然,“我记得我明明在皇宫的,怎么会在这里?”
邪魅的双眼盯着她故意放慢的动作,声音低沉好听,却又戏谑得让人辨不清真假,“昨夜,我碰巧在皇宫御花园救下的你。”
这话估计三岁小孩儿都不信吧!李雅姜却没说什么,事实上讨论信或者不信这个问题很没有意义。
因为,第一眼李雅姜就知道此人高傲,不屑于撒谎,若真的撒谎,只能说明他太在乎。若是前者,说明有人故意将她推到韩阙的身边,人选不作他想,自然是李凯奇,若是后者,她只能表示遗憾,因为他真的认错人了!
无论是哪一个,从现在开始,韩阙已经和她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李雅姜别开视线环视四周,“这是哪里?”
男子邪魅的声音带着点点暧昧,视线更是在她和床上徘徊,确实让人想入非非,“当然是我的房间!你现在就躺在我的床上。”
若是未经人事的小姑娘早已经羞红了脸,李雅姜自认为已经算厚脸皮了,可是被他用那样的视线盯着,还是感觉像是被扒光了衣服放在他的床上!
从床上爬起,下意识的远走了几步,“那么谢谢公子救了我!耽搁的时间太久,我现在得回去了,大恩改日再报,后会有期。”
她俯身行礼,动作娴熟优雅,严守着男女本分。
突然眼前白影一晃,衣袂翻飞间那人已经坐在了床上,动作潇洒不羁,可偏偏就是那份世间难求的洒脱随性吸人眼球,叫人移不开目光。
慵懒的靠在床沿,邪魅的脸上笑容肆意张扬,放浪随性,“那个地方有什么好?哪有我这里逍遥自在!”
李雅姜轻轻一笑,“确实,不过,这是你的地方,却不是我的。”
邪肆的眉毛上挑,眼中闪过一丝兴味,“哦?你的意思是说皇宫是你的?”
原来,他已经确信自己是皇宫里的女人,皇帝的妃嫔,既然如此,就要将这个身份扮演到位,千万不要露馅了才好。
李雅姜脸色一白,大惊失色,“此话大逆不道,你藐视皇威……”
韩阙不屑的瞥了她一眼,声音中带着丝丝傲慢,“赵羽算什么,我从未把他放入眼底!”
“你狂妄,皇上他……”李雅姜震惊,刚要想些词汇形容一下赵羽,却被韩阙不耐烦的打断,“在我眼里,他什么都不是!”
“可是在我眼里,他是……”李雅姜急急的解释着,剩下的“英明神武的明君”几个字还未说出口,再次被韩阙打断,“他是你的夫君是吧!”
邪肆的脸上依然挂着笑容,可是这次笑得有点冷,“你们女人啊,就是蠢,一个两个都是那样,明明知道他妻妾成群,却偏偏要一头扎进去……真傻啊……”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直至完全听不见。
李雅姜诧异的抬头,四目相对,却见他目光迷离,温柔中带着绝望,缠绵中透着思念,那目光在看她,却又分明不是。
李雅姜看着他,突然感觉他整个人都沉浸在一股巨大的悲哀中,如同迷路的孩子一样迷茫无助,找不到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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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写的东西忘记保存了,居然都弄没了,从明天开始,会加快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