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卿颜此时此刻简直可以用怒火冲天、怒火万丈来形容了,眼神一凛,掌心凝云内力,凌厉的掌风便扫向男子。男子迅速地躲开,大口喘着气,样子有些狼狈。潋滟的红唇一抿,星辰般粲然的眸子眨了眨,以一指指向皇甫卿颜,开始了控诉。
“师兄,你欺负我!我告诉师父去!”
皇甫卿颜冷哼,“有本事便去,随时恭候。”师父么,谁是谁的师父,还不一定呢。想起那个老顽童,心里的怒气非但没降下去丝毫,反倒越发旺盛了。紧紧地抿起唇,再一掌打向男子,大有要将其碎尸万段之意。
男子一边躲闪着,一边使劲调笑皇甫卿颜。打是打不过自个儿的师兄了,可不见自己就会挨打呀。不过虽然是可了劲儿地取笑人家了,可还是在人家负气离开的时候极其好心地嘱咐了一句:“师兄啊,师嫂年纪还小,很多事情急不来的。你别整天绷着张脸,就跟谁欠了你二五八万似的啊。小心吓坏了她。”接着,就是隐忍的笑声。
皇甫卿颜只当没听见,怒气冲冲地离去了。
皇甫卿颜夜里没有再回卧房,而是在书房呆了一晚。折腾了一夜,形容多少有些憔悴。早上,走在王府里,总感觉下人们看他的眼神都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来是为什么。本来是选择直接无视的,可是那些眼神却由最先的带着怯意发展到越来越露骨了。
终于,一忍再忍,忍无可忍。某颜不淡定了。
“你们一个个的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本王脸上长花了么?”没有温度的声音在这大清早的,就刮起一阵阴寒之风。
一干奴婢、家丁、侍卫闻言,忙不迭跪下。“奴婢(奴才)们不敢!”
“不敢?”皇甫卿颜负手而立,高高在上,扫视一圈跪了一地的奴才们,冷了声音。“说!”
世间陡然一片安静,空气中只剩下鸣蝉的叫声。
见一群人一个个都被吓得跟丢了魂儿似的,皇甫卿颜好看的眉头深锁。“管家呢?”
“王爷,奴、奴才在!”王管家一溜小跑,从别的院子跑过来,额角的冷汗越流越多,却不敢抬手擦拭。刚听说王爷在这里发怒了,便紧赶着过来了。暗地里瞅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人,满心无奈。
到了近前,管家忙行礼。“见过王爷。”
皇甫卿颜也不说话,只是直直地盯着管家,直盯得他浑身发毛。王管家不断地咽着唾沫,鼓了半天的勇气,终于颤巍巍地问道:“不知道王爷叫奴才来,有何吩咐--”
“说吧,王管家,这帮奴才缘何用那种眼神看着本王?”皇甫卿颜面无表情地看着跪在地上的王管家,似乎只是随口一说,随意得很,可是王管家知道,自己的主子脸上越是平静,心里就往往越波涛汹涌。
“回王爷,奴才,奴才--”王管家说得很是心虚,脸上的冷汗简直成河了,大家的传言他自然也是知道的。可是那种话,怎么能让王爷知道呢。就是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告诉自家主子啊。索性装聋作哑,一问三不知。不过又忍不住暗自唏嘘,想不到王爷向来清心寡欲的一个人,竟然也有……也有那样的时候啊,看那脸上的憔悴,八成传言是真的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皇甫卿颜也不让众人起来,就这样僵持着。
“哈哈哈,这是演的哪一出啊,这么热闹?”清朗的笑声传来,王管家顿时松了一口气。这条小命,应该是保住了。
一身红衣妖娆的璇玑手里摇着一把玉扇,一头墨发随意披散着,只取了其中一小绺用一根血红色的玉簪子挽在脑际,白瓷般的肌肤在朝阳下泛着灼灼光华。分明是个风度翩翩的美男子,可偏是生就了一副比女人还要美的皮囊,真可谓是美艳不可方物。如果说皇甫卿颜的美带着男儿的阳刚,花若寒的美带着几分阴柔,而璇玑的美则直接就是惊艳了。大摇大摆地走到皇甫卿颜身边。一只胳膊欲搭上皇甫卿颜的肩膀,却被对方很不给面子的闪开了。撇撇嘴,也不在意,却是笑得神秘。
“师兄,早啊。昨夜--睡得可好啊?”慵懒的声音,带着几分狂放不羁。还有,淡淡的挑衅。众人一听这意味深长的话,头垂得更低了。
皇甫卿颜蹙眉,冷道:“你来做什么?”看来昨晚教训得还不够呢。
“我?”璇玑大眼睛一转,继而凑上皇甫卿颜的耳朵。皇甫卿颜刚要一脸嫌恶地闪开,却被接下来的话硬生生拉了回去。
“我知道他们为什么用奇怪的眼神看你。”
“说!”皇甫卿颜冷着脸,极力容忍着璇玑。
“噗--”璇玑收起玉扇,右手虚握成拳放在嘴边,轻咳了咳,“是这样的,他们--”越往下说,嘴角的笑意越发明显,“听说师兄昨晚对师嫂--”故意停顿了下来,桃花眼直勾勾地看着皇甫卿颜青白交错的脸。
皇甫卿颜一记冷眼扫过来,璇玑立马乖乖地说下去,却是不亚于丢出了一颗原子弹。“师兄,他们一致觉得,是你太猴儿急了……”
“猴儿急?本王何时猴儿急了?”皇甫卿颜先是没有反应过来璇玑话中的意思,愣了一秒钟,继而一张脸就成黑炭了。“找死!”低吼一声,一记凌厉的掌风便扫了过去。
院子里,一红一黑两个身影打得不可开交,地上跪着的人在暗自庆幸一条小命得以保住的同时,又忍不住偷偷去看那纠缠在一起的人。高手过招,百年难得一见呢。
璇玑在打斗中还不忘调笑,“师兄啊,我忽然觉得,可以给你取个外号。嗯,就叫猴儿哥,如何?噗哈哈哈!”
……
云绮自从皇甫卿颜走后,就没睡踏实。一晚上醒了好几次,直到了清晨才彻底睡过去。这一睡,可就到了正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