璇玑细心地为云绮把过脉,“师兄请放心,师嫂只是感染了风寒,吃几服药多睡一会儿便没事了。”说完,起身走到桌边写药方子去了。他就知道那丫头八成得生病,所以一晚上都没有睡,一直坐在床上等着呢。一听到怜月来喊他,便风一般冲过来了。
听闻云绮并无大碍,皇甫卿颜不着痕迹地松了一口气。转而看着床上秀美紧蹙的小女人,眼中不知不觉泛起点点温柔。
怜月很快将药熬好了,皇甫卿颜扶起云绮瘦小的身子,圈在自己怀中,让她靠在自己肩上,一手端着药碗,一手舀了药亲手喂给她。有药汁流出来,他放下药碗,从袖中取出一方丝帕,柔柔地为她擦拭干净。
璇玑站在一边,密切关注着皇甫卿颜给云绮喂药。直到一碗药见了底,这才放心地悄声退出。临走时不忘嘱咐道:“夜里冷的话,再多加床被子。”
皇甫卿颜将云绮安顿好,想着她这会儿喝完药,必然得出一身汗,略想了番便将她的中衣也退了去。粉色的肚兜展现在眼前,胸前的高耸令他有些移不开眼睛。急忙给她盖好被子,藏住这旖旎春色,有些不自然地将脸转向一边,脱了自己的衣服,掀开被子在她旁边躺下。又忍不住转眼瞧了瞧双目紧闭的女子,轻叹一声,长臂一伸,便将其揽在了自己的怀里。滚烫的体温灼烧着他的神经,闭上眼,深呼吸,不作他想。
清早,云绮睡眼惺忪地翻了一个身,伸手摸摸床铺,一片冰凉。径自咕哝了一句,“梦里明明感觉有人抱着的啊,怎么没有了呢?”继而思绪回笼,蓦地睁开了眼睛。就看见自己此时此刻是睡在床上的,而不是矮榻!
云绮惊得一下子爬起来,低头看看自己的衣服,白色的中衣好好地穿在身上呢,这才稍稍安下心来。想要穿衣下床,脑子却忽然一阵晕眩。恍惚间想起昨夜,似乎是发烧了吧,烧得都有些迷糊了。那么,是他一直在照顾自己了?
抬手拍拍脑袋,试探着从床上下来。听见屋里的动静,怜月和怜星赶紧走了进来。“王妃,你醒了?”
“嗯。”云绮脑子还晕晕的,只是胡乱答应。“我这是怎么了?怎么头这么晕?”
怜月上千扶住云绮,“回王妃,昨夜王妃高烧不止,是王爷一直在照顾您呢。”
“哦。”云绮懒懒地应了句,闭上眼睛使劲想了想,总感觉昨夜好像有人给自己脱衣服,还有人抱着自己。可是不管她怎么想,都始终想不起来。
“昨夜,是王爷一直在?”想了半日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云绮转而问怜月。
怜月娇羞地一笑,“可不是么。”王爷向来冷着一张脸,虽然对府里的下人也是极不错的,可却从没有人见过他对谁这般体贴过呢。“王爷不但亲自喂王妃吃药,还照顾了王妃一晚上呢。”
前面那半句是怜月亲眼看见的,后面的半句么,她只是觉得,王爷一晚上都在房里,那自然实在照顾王妃咯。
“呃。”云绮却顿觉尴尬无比了。虽然她什么也想不起来,可至少,她一开始分明是睡在矮榻上的。还有梦里那灼人肌肤的体温,她有些不愿意往下想了。一张小脸已经红得像只煮熟的虾子了。不过,心里还是涌上了一丝小小的甜蜜。
云绮这一病,就是休养了三四天。这几天里,她每天都呆在房中,哪里也不能去,闲得都要发霉了。每天早晚璇玑都会过来看她,为她诊脉。所以,趁機調戲璇玑变成了她每天最大的乐子。
“美人姐姐啊,你说你长得这么美丽,连我这张脸都被比下去了,你倒是让天底下的女子怎么活啊?”
“美人姐姐啊,你说你长得这么好看,如果我是男人,我一定要把你娶回家,好好爱惜一番。”
“美人姐姐啊,你说你长得这么漂亮,如果嫁给了一个男人,你是下面哪一个呢,还是上面那一个?”
“美人姐姐啊,你说你长得这么妖孽,我家王爷咋就没把你收了,金屋藏娇呢?”
“……”
所以几乎每一次,王府里的人总会看到璇玑黑着一张桃花脸,气呼呼地跑出来。一边跑一边咬牙切齿地赌咒发誓:“哼,就知道欺负我!本公子的娘就是把本公子生得这么好看,你能怎么着啊?哼,下次坚决不来看你了,就让你在床上病上一年!”
不过,话虽这么说,可到了时候,璇玑却仍旧按时出现。
至于皇甫卿颜,云绮倒几乎没见着几面。其实每到了夜里,他总是回房睡的,只是不忍心打扰她,所以就独自在矮榻上歇着了。
云绮睡觉的时候好踢被子,皇甫卿颜因此从没睡踏实过,一晚上总得爬起来个三四次给她盖被子。另一方面,他也确实没心思睡觉,南诏国那边动静似乎越来越大了。这让他颇为头疼。
思绪飞转间,床上的云绮咕哝了一句,一翻身,一条腿便伸出来搭在了被子外面。皇甫卿颜无奈一声轻叹,从矮榻上爬起来,轻柔地将她露在外面的身子安放好,掖好被角,确定除了脸没有别的地方在外面了,这才转身回去躺好。
偏头看看外面的天色,都快天亮了。闭着眼揉揉眉心,复又起身,利索地穿好衣服,推门离开了。又是一夜无好眠。
站在院子里,闭着眼睛深呼吸。清早的露水很重,雾气打在脸上,凉凉的湿湿的。等再睁开眼睛时,眼底已然换成了蚀骨的冷意。
一甩衣袖,大步流星走向书房。该死的,看来得加快动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