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4章 太无耻了
云绮一脸崇拜地看着秋慕云，两眼直冒红心。虽然早就知道这厮极度腹黑，但是，如今见了，心里还是佩服佩服啊，佩服得五体投地。什么叫顺手借来用一下？而已？说谎都不脸红，分明就是趁她不注意顺手牵羊好不好啊！
云绮水汪汪的眼睛冲着秋慕云眨啊眨啊，秋慕云亦是一脸清浅却莫测的笑意，对着她眨眨眼睛。
皇甫卿颜心里憋着一股怒气，迅速地抢过秋慕云手中的凭据，看也不看，便将其化为粉末瞬间飘散。握紧拳头，怒视秋慕云，道：“令牌拿来！”
秋慕云懒懒地抬了抬眼皮瞧了一眼皇甫卿颜发黑的俊颜，手里看似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他的令牌，也不因为凭据被销毁而有任何不快，只是淡淡地笑着。他以为销毁了凭据，他就拿他没辙了么？怎么可能！
唇角勾起一抹优昙，瞬间整个房间内就好似春风拂过湖面，荡起丝丝涟漪。磁性的声音带着些许沙哑，道：“北月王爷莫急。”
说完，秋慕云竟然从衣袖中又取出一叠白纸来。拿在手里扬了扬，“这里还有几十份，咱们慢慢谈。”
秋慕云说完，手一上扬，手中的几十份凭据顿时如雪花般飘飘洒洒，直看得在场的另外三个人目瞪口呆，一时间竟失去了语言能力！
这还不够，只见秋慕云嘴角的弧度越发扩大，右手摊开，掌心处赫然躺着皇甫卿颜的令牌。手掌微移，几十个鲜红的印记分别出现在每一张凭据上面，那般惹眼，那般刺目。
不及众人有所反应，秋慕云宽大的衣袖一扬，在半空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所有的凭据瞬间收入袖中。
云绮抬手使劲揉了揉肉眼睛，瞠目结舌地看着秋慕云，再抬手，继续揉眼睛。
秋慕云闪过一丝无奈，宠溺地捉过云绮揉眼睛的小手，道：“别揉，对眼睛不好。”声音一如既往地好听，似乎有着魔力一般，云绮便鬼使神差地当真不再去折磨自己的眼睛。
“这些难道都是欠条不成？”云绮问。
秋慕云点点头，轻笑如江南三月缠绵的春雨。“嗯。”
“那么－－”云绮眼冒金光，故意卖关子，没有继续说下去。
秋慕云宠溺地轻笑，狭长的凤目波光流转恰如繁星，幽幽地开口：“正如你所想。倘若北月王爷不愿意或者不方便支付你十万两黄金，那么，今夜我们便将这些凭据贴满整个京都城，也好让天子脚下的百姓们好生膜拜一番。北月王爷逛青楼，此其一；北月王爷赊账逛青楼，此其二；北月王爷逛青楼，欠债不还，此其三－－”
皇甫卿颜风中凌乱了。
璇玑直接看傻眼了，心里却是百般雀跃，心道是今日飘香院一行当真是没有白来啊。居然会遇到，这么有趣的事情！难得见皇甫卿颜如痴吃瘪的，此时不好好看热闹，更待何时？
至于云绮，对秋慕云的敬佩之情那简直就是黄河之水滔滔不绝了。伸手扯住秋慕云的大手，轻轻摇晃着，眼中飞闪而出无数璀璨的星子。
秋慕云则是静静地回望着云绮，满眼的温柔，温柔的似乎都能掐出水来。
－－秋慕云，你好厉害！
－－那是自然。
－－那你什么时候写的这么多欠条？
－－你进来之前。
－－那你早就知道他来了对不对？
－－嗯哼。
－－你好坏啊……
－－嗯……
两个人解释一脸神秘莫测，虽然一句话都没有说，但是彼此的心意却已经心灵相通。这一幕，看进皇甫卿颜的眼中，却是另一番滋味。
他们，居然就这样当着他的面，眉目传情，而自己却根本就无法介入他们中间，没有资格，也没有立场……
心中蓦地一窒，胸口有些闷闷的，却并没有发作。其实在他的心里，他一直都知道，他根本就没有资格对她还有任何不该有的感觉，因为，她不是花如玉……
可是，感情的事，谁有说得清呢？对于花如玉，他根本就没有任何感觉，他有所感觉的女子，一直都是眼前之人。
璇玑看着秋慕云和云绮之间的互动，又看看皇甫卿颜有些受伤的神情，心里也有些怪怪的，但是又说不上来是为什么。云绮不是花如玉，这件事情，他也知道。只是，这与他又有什么关系呢？又能有什么关系……
良久，皇甫卿颜深呼吸，蓦然转身，只留下一道满是复杂的眼神，大步离去。纵然心有不甘，纵然心里不舍，可是，此时此刻，除了逃离，他实在不知道自己还可以做什么！
看他们眉目传情，他无能为力。
看他们相依相偎，他无能为力。
看他们默契十足，他无能为力！
……
……
无论怎样，他都像一个傻子！
他只是一个外人！
一个彻彻底底不相干的外人！
心里蓦然抽痛，他在无人看见的角落，染血般的眸子溢满悲伤。如同受了伤的野兽，急于寻找一个无人之地独自舔舐伤口。
他承认，此时的他很狼狈！狼狈到除了逃离，只能逃离！
六年前，他因为一个女人受了伤；六年后，是否他已然难逃情动带来的伤害？老天待他何其不公，为何尘封已久的心好不容易动容，却要面临如此的打击？
他是高高在上的王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是在面对秋慕云的时候，面对那个天神一般的男子的时候，他由衷地感觉到了自己渺小，自己的相形见绌！倘若面对的是其他任何一个人，他都不会有这种感觉，可是面对秋慕云，太过强烈的挫败感就那么从心底萌生！
他，情何以堪！
无言冷笑，真是傻啊……
看着皇甫卿颜的突变，云绮的心里忽然生出一种一样的感觉来，只觉得心里的某处被什么扎了一下，有些疼。下意识地开口，好像是在问别人，又好像是在问自己。“他怎么了？怎么突然就走了？”
秋慕云凤眸微眯，墨黑的瞳眸渐渐变得幽深。那个男人……勾唇轻笑，大手握起云绮的小手，道：“跟上去看看。”
“好。”云绮回得有些木讷，心里还在因为皇甫卿颜的异常举动有些困惑。
璇玑好看的桃花眸略带复杂地看着十指相缠的两个人，心里酸涩莫名。
才走出房门，就听见一楼传来一声阴寒的话语：“砸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