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东方湛出了映月小筑,对跟在身后的小暮道:“府内近来有客?”
小暮跟在后头,愣了愣一时想不起王爷说的谁?便摇摇道:“府内一切正常,不曾有外客来……不过莫白公子与管大夫回来时倒带了一个女大夫,说是替王爷与新晴姑娘看病来着。”
东方湛身形顿了顿淡淡的吩咐道:“住在何处,你现在去将她带到揽月轩,本王要见她。”
小暮应了声是便转身往归月居寻人,只不免在心里纳闷王爷此番怎地如此着急,但转念一想王爷虽一直不曾在意自己身上的毒却对新晴姑娘身上的毒十分的在意,此番行径怕也是着急新晴姑娘的病情,王爷对新晴姑娘可真真是在意的紧。小暮如此想着又不由的加快了步伐,他自也是希望这个女大夫真有那个本事解了自家王爷与新晴姑娘身上的毒。
东方湛见小暮去寻人,也不由加快脚步回揽月轩。
此时,远处却隐隐传来一阵急呼:“童童,你跑慢点!等等哥哥……”
听出这是宫莫白的声音,东方湛不由的停下脚步寻声望去,只见西边小径尽头一前一后跑来两人,跑在前头姑娘一身男装,一头墨发用根绿丝巾随意绑着。东方湛双拳紧握,俊眸微眯,认出这丫头正是童心,第一回见她可不就是如此扮相?
东方湛立在原地看着童心自远处向他跑来,后面的宫莫白无奈地叫着:“童童……你等等,错了错了,你管大哥不在那儿……哎……小心!”
童心听得宫莫白的话不由回头看了他一眼,却忘了前头还站着一个人,小暮不曾想到在这冷肃的端清王府内竟有人敢如此放肆地蹦跳喧闹,不由一时也呆怔怔地立在了原地,眼见二人便要撞在了一起,童心急急地转身避开,宫莫白飞身上前想接住,却不想晚了一步。
立于不远处地东方湛不知何时已欺身上前将堪堪要摔倒的童心牢牢的抱在怀里后退了几步。这一切只发生在一瞬间,接下来便是长长的沉默!除了不断喘息的声音,没一人开口说话,连四下打扫的丫环小厮似也被吓住了,呆呆的立于原地来回看着路间的那四人。
小暮张大嘴呆怔怔地看着自家王爷拥着那个横冲直撞地丫头……那脸上的表情竟能称得上温柔。温柔?想到这个词,小暮不觉抖了抖,不论是温柔还是女人都跟他家王爷无缘的词儿,可瞧瞧眼前这一幕……
入怀是淡淡的药香,熟悉的让东方湛不自觉地深深的吸了口气,低下头看着被他拥入怀中的小人儿。
怀里的小人儿似还没回过神来,眨巴着一双大大的杏眼呆愣愣地看着他,小嘴微张,汗湿的小脸还因刚刚激烈的跑动而泛着诱人的红晕。看着这张充满活力地诱人小脸,东方湛只觉喉咙一紧,竟有股陌生的情绪在体内翻涌。
童心呆怔怔地望着上方这张熟悉的脸,竟真是她的第一个病人了,原来中午在湖边她不曾认错人。童心兴奋的自东方湛怀中站直来,伸手便要去拉东方湛的手,开心的摇晃着。她没想到还能再见到这个杀手病人,这真真是他乡遇故知了。呃……他们应该算不上是故知,不过终归是件高兴的事了。
宫莫白立在原地看着童心笑的眉眼弯弯地拉着东方湛的手,而东方湛竟不似以往对待女人般地避开,只是看着童心,只那眼神……竟似有似无的蕴着一缕温情,这可不像他认识中的东方湛。
宫莫白勾人凤眸不禁眯了眯,他上前自然地将童心拉了过来,对东方湛调笑着道:“这丫头总是这么莽撞,扰了王爷你,真是对不住了啊!”见东方湛只是蹙着眉收回手也不在意,只接着转身亲昵地帮童心整了整被风吹乱的头发,然后扯扯她的秀发略带责备地道:“小丫头,让哥哥看看可有撞到哪了?老是这么莽莽撞撞的,你看又撞到人了。”
童心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又拿眼去瞧她东方湛,不太明白何以宫大哥会叫他王爷,却见东方湛负手立在那儿瞧着他们,浑身上下却又散发着熟悉的冷意。
宫莫白见童心一直在瞧东方湛,便笑着问:“妹妹竟是认识东方?”
童心疑惑的看着宫莫白一时不知宫莫白说的东方是何人?宫莫白瞧出她的疑惑伸手敲敲她的额头,笑着道:“你不认识东方,那怎地第一次见面就拉着人家的手不放?你又忘记哥哥与你说的男女授受不清了?”
童心这才知道原来宫大哥说的东方便是她的杀手病人,可是宫大哥竟叫他王爷,她略略思索了会儿便知是自己想叉了。
原来性格孤僻怪异的可能是一个残忍无情的杀手,也可能是一个冷情冷心的王爷。
童心点点头,在宫莫白手心中写到:“认识的!但他不叫东方,他叫言迟。”
宫莫白有点怔愣的看着手心,言迟……这是东方的字,是师父帮他取,但他从不曾让人唤过,而现在竟告诉了这童心,是因为她不会言语吗?
宫莫白回头疑惑的看了东方湛一眼,刚想问他们何时认识的,东方湛却好似知道他的疑惑一般冷冷地说了一句:“我与童姑娘有过一面之缘。”
童心疑惑的看着东方湛,怎地只有一面之缘?他们在桃花坞内可是处了一个多月了。却见东方湛只拿眼冷瞪着她,便呐呐的低了头,再次想见,她竟还是抗不住他的冷意。
宫莫白意味深长的看了两人一眼,然后突然笑着将童心揽至东方湛眼前:“东方认识妹妹那便再好不过了,我这妹妹看着迷糊,医术却是一等一的好,是我和汉秋费了很大劲请来的。想来对你和新晴身上毒有些帮助。”
东方扫了扫宫莫白置于童心肩上的手,不觉眉头微皱。
童心听得宫莫白的话方想起言迟当时毒未尽便离了谷,不知后来可有按时服药,那药可是花了桃花坞全部的家当熬出来的,可不能浪费了。如此想着她便一个箭步上前将东方湛的手从身后拉了出来,伸手便要替她把脉,东方湛略挣了挣便由着她去,似已习惯了她时不时的不怕死只淡淡地道:“我的毒已无碍。只新晴的病还要仰仗童大夫。”话似对宫莫白说的,却低头淡淡看着童心,言语间竟也少了方才的冷淡
小暮更是睁大了眼瞧着这一幕,没脸的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