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卫寅护着童心离了浅望溪,站在坡上的林边远远向后瞧去,却见那几名男子还自盯着他们不放,卫寅皱着眉头回头对童心道:“童心可认识那些人?”
童心尽力忽略一直盯在自己身上的那道目光,望向卫寅,迟疑的点点头又摇摇头,认识算不上,只是有过两面之缘罢了。
见着童心的反应,卫寅一时也甚为不解,不过方才那锦衣男子瞧童心的目光却他心里颇有不安。他方想提醒童心以后碰着这人尽量避开,却见童心将她的小木板递到自己的面前。
童心说:“卫大哥,今日之事可否不要告诉言迟?”
卫寅为难的挠挠头,他没有告诉她,就在前一天,东方王爷方将他这个第一贴身侍卫郑重其事的叫到跟前,嘱咐他要将这个新主子护好了,童心若出了差错,东方婵必是要相陪的。自然这话还有另一层的意思便是要他将这个新主子看好了,事无巨细都是要一一上报的。
东方王爷的这个嘱咐着实让卫寅伤了一个晚上的脑筋,他以前只觉得自己的冷面王爷天天面无表情无趣了点,但总算还是个爱护属下,赏罚分明的好主子来着,可是现在看看,竟然会学会这种末流的手段威胁人了,真不知是被谁带坏了。
卫寅叹口气,看着林子外隐约可见的王府车架,转头瞧了童心一眼无奈的道:“那些人……很重要?童心为何不想让王爷知道?”
童心咬着下唇刚想回答便听一道冷冷的声音自身后传来:“何事不让本王知道?”
两人吃了一惊,齐齐回头却见一身黑色锦衣的东方湛负手立于一棵高大的银杏树下,一脸的冷然的看着他们。
“王爷!”卫寅躬身行礼,东方湛眯着眼盯着他看了半晌,冷冷地道:“起来吧,到马车那儿等着。”
卫寅应声退下,走之前淡淡的瞥了童心一眼,眼里含着隐隐的担心。
眼瞧着卫寅离去,童心立于原地,将右手的绣鞋往身后藏了藏,又伸手拉了拉身上的披风,一脸的局促。
东方湛慢慢的站到童心身前,伸手轻揉着她的耳垂,声音低沉的道:“就放你出去这么一会儿就又闯祸了?”他相信不会有什么大事,否则卫寅不敢不报,至多就是这个不安分的小东西又闯祸了。
听得这话,童心立时便将头摇的像拨浪鼓似的。
“那……何事不想让我知道,嗯?”一手却顺着耳垂抚到脸颊上,似触未触,若即若离,满满的暧昧亲昵,东方湛俯首在童心耳边低低的问道,童心只觉得心里颤了颤,脸却不由自主的红了。
见着童心如此单纯涩然的反应,东方湛低低的笑了出来,手却停在童心肩上的披风上。他顿了顿,眯着眼瞧着这身黑色披风,接着伸手温柔将它解了开来,然后大力一扯,在童心尚未来得及反应之时便一个反手远远的扔了出去。
童心呆怔怔的看着东方湛将她轻轻的揽入怀里俯首在她身上嗅了嗅,然后满意道:“幸亏还是这药香味!”
瞧着言迟脸上那满意的笑容,童心一下子回过神来,看着挂在树梢上随风轻荡的黑色披风,她跺跺脚转身便想去捡,那是卫大哥好心借她披的,言迟怎能说扔就扔了。
“你敢去!”东方湛一把拉住童心,眯着眼冷冷的道,在低首见着童心湿透的裙角及赤着的一双玲珑玉足时,一双眉皱的更紧,他脱下外袍披到童心身上,将她上上下裹的密不透风,接着一个弯腰,将她轻轻抱起揽入怀里转身朝林外走去。
边走边恨恨的道:“就出去这么一会儿还能把自己搞得如此狼狈!下回再如此,谁瞧着了本王就挖谁的眼睛!”
这个霸道的王爷!童心依依不舍的看着那披风,看来只得对卫大哥说对不起了,希望不是小婵姐姐送的才好。她抬头觑了黑着一张脸的东方湛一眼,然后伸伸舌头将首埋入他的怀里。
东方湛低首瞧着怀里人儿的动作,脸上神情未变,手上却更紧的将人揽入怀里。
卫寅站在车架旁不安的来回走着,在瞧及王爷抱着童心步出树林时方轻轻松了口气。他迎上去不着痕迹的扫了童心一眼道:“王爷,咱们是否该起程了,这天色不早了……”
东方湛抱着童心脚步不停的朝马车走去,边走边点头道:“吩咐下去,天黑前进半洲城。”
“是!”卫寅方领命退下,却见前方烟尘滚滚,竟是有大队人马朝他们而来。
“到车里去,不准出来!”东方湛将童心放到车架上,轻声嘱咐道,见童心点点头钻进车里,便回头与卫寅立于路旁看着朝他们而来的大队人马。
“湛哥哥!湛哥哥!雪儿来接您了!”随着这声娇呼,一个红色身影便自一匹红色骏马上便朝他扑了过来。
东方湛俊眉深蹙,身形未动,脚下却不着痕迹的离了开去。
“啊!!湛哥哥救我!”
“郡主……郡主小心!”
惊变只在片刻间,自飞奔的马上一跃而下,地上又是乱石一片,如此跳下来怕是非死即伤,那女子也是赌这端清王爷的不忍,奈何她终是赌错了,那浑身冷意的男子自始至终一脸冷然瞧着眼前乱成一团的一堆人。
卫寅见那女子即刻便要摔到在地,终是不忍的移步上前将她轻轻揽起,扶着站在一边,那女子已是吓得花容失色
“郡主!郡主可还好?”见那女子无事,那些侍卫便战战兢兢的围着她颤颤的问道。
“你们这些废物!还不给我滚”那凤安郡主严从雪一伸手将眼前的侍卫赶开,接着便泫然欲泣的看着东方湛道:“湛哥哥,雪儿……雪儿特地来接你的,你怎么……你怎么……”
东方湛冷眼瞧着她,淡淡地道:“郡主有心了。本王认得去康清王府的路。”话里竟是半点也不领情。
卫寅不着痕迹的看了眼盖的严严实实的马车,淡淡的叹了口气,这才是真正的端清王爷了!
马车里童心悄悄的放下手中的绸帘一角,将双足缩到貂皮毛毯下,怔怔地看着悬在车壁的夜明珠,这也是她认识的言迟了,只是这样的言迟,却让她的心无端端的痛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