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宫女手捧一个托盘,恭恭敬敬的高举过头,递到童心眼前,示意她更衣。托盘中托着的是一条米黄色的衣襟,长长拖曳在地,肩膀上一件薄如蝉翼的罩衫,浅蓝色,轻飘飘的躺在宫女手中的托盘里,瞧着甚是好看,不同于童心以往的那些衣物,厚重,繁琐,这里的衣服样子简洁明了,穿起来又没有那么麻烦,以轻盈为主。童心接过衣服,换好后,对着小宫女比划道:
“这是哪里?”
“姑娘已经来到了恺渊国,如今您正在恺渊国的皇宫之中,这里便是特别为姑娘安排的寝殿,名为含翠阁。”
“那那个男人是……”
“嘘!姑娘再这里说话要小心,宫中不比民间。”小宫女看着童心用手杂乱无章的比划着皇上的样子,赶忙下意识的示意她噤声,她一时间忘记了本来童心就是发不出任何声音的。小宫女反应过来,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道:
“宫中人多口杂,姑娘所说的是恺渊国的羽皇帝,可不能随意的呼喊羽皇帝的名字,或者对他有任何不敬,现在皇上还尚未娶妻,所以姑娘这样一次两次也就罢了,一旦皇上大婚,那这可是忌讳中得大忌啊!”
童心感激的看着这个小宫女,别看她年纪不大,想的问题确实面面俱到。她好奇的比划道:
“羽皇帝今年多大年纪?为何尚未娶妻呢?”
小宫女摇摇头道:“皇上今年已经二十有二,说是从别国纳了一位正宫的皇后娘娘,为了表示对别国的尊重,羽皇帝决定要先将皇后娘娘赢取过来,然后再考虑纳妃子的事情。”
童心渐渐明了现在自己所处的是一个什么环境,也对绝自羽有了一个简单的了解。想必她们口中的别国皇后,就是严丛雪了吧。既然他要和亲的对象是严丛雪,童心又有些迷糊了,跟她和东方湛又有什么关系呢?总不能是他知道了严丛雪从小喜欢东方湛,几次哀求要嫁给他都没能得偿所愿,因此觉得丢面子,而将东方湛秘密的擒回来,只为了当众宰杀,以驳回自己的面子吧!
想到这里,童心不禁浑身上下打了一个寒噤,随后安慰自己道:“不会的,他看上去并不是那样心狠手辣的人。”
“姑娘还请沐浴更衣,早早就寝吧。”小宫女说着将童心换下的旧衣带走,又领着童心七拐八弯的来到了一处宫殿之外,远远的便听见里面水声阵阵,清凉凉的,心中无端觉得开阔起来。
“要说姑娘真是有福气,竟然可以赐浴甘泉池,这里可是自羽皇帝登基之后,从来没有过女主人在这里用过呢。”小宫女说着,帮童心将衣裳一点一点的剥去,童心总觉得自己这一天以来,获得的殊荣太多了,可是又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按照常理来讲,这些都不应该是她一个普通的外帮女子享用的待遇,绝自羽的心里究竟在打着什么样的注意?
童心缓步踏入甘泉池之中,任温热的泉水打在自己的肌肤之上,滑滑的,湿湿的,感觉美妙极了,尤其是这一段时间以来的舟车劳顿,再加上被管修文劫走,又被小涛接回的来回折腾,全身就像散了架子似的,在这温热的水汽包围之下,通信浑身的筋骨仿佛都舒展开了,格外松泛。她惬意的坐在池子底部,将玫瑰花瓣一点一点的扑在自己的手臂上,然后再将池子中的玉液淋在胳膊上,一个人正玩的兴起,忽然一阵笑声自身后传来。
“哈哈,你还蛮享受的,怎么样,这里舒服吧。”
那是绝自羽的声音!童心登时吓出了一身冷汗,她现下可是整个人赤条条的在甘泉池中泡着,身边没有任何衣物,就这样,一个陌生男子就这样踏了进来,她一时之间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只是下意识的将身体降到了水面以下,只留出了一个脑袋在池面上。虽然她表面上已经成为了东方湛的王妃,可是童心至今还保留着她的处子之身,如此赤条条的近距离和一个男子接触,这是实打实的第一次。
“怎么?害羞了?哈哈,你要学会适应。”绝自羽说着,竟然兀自敞开一扇,也一步一步的踏入了池之中。
“你要干什么?”童心挥着手臂,勉强比划道。
“不干什么,我想来想去,只有你最合适,”
“什么意思?”童心被绝自羽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弄得晕头转向,什么叫她最合适?她什么事情最合适?
“呵呵,不怕告诉你吧,东方湛我已经放了,现在恐怕已经和严丛雪汇合了。到下月初一还有不到十天的时间,到时严丛雪在和亲的道路上,便会由我的人护送到东方湛的住处,二人从此隐居世外桃源,而朕这边需要一个皇后来给朕的子民看,那便是你了。”
童心一时被说得一头雾水,心中还是不申明了,为何?东方湛怎么会就这样被他悄无声息的放走了?难道他大费周章将他们两个抓回来,不是为了东方湛和她的姓名,绝自羽的心里究竟在打着什么样的如意算盘?
“你什么都不需要想了,只知道适应好你自己的角色就好,虽然我将东方湛和严丛雪放走,但是不代表我就不会知道他们两个人的行踪,你要是不乖乖配合,也许东方湛的好日子也倒头了。”
绝自羽全程脸上始终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即使是在说,东方湛的好日子即将结束的时候,明明是一件恐怖的事情,在绝自羽的脸上,却显现得无比轻松,童心刚刚听明白了一些,虽然还不大懂,但是她明了了一件事,也许自己从此就要在这恺渊国的皇宫中,度过一辈子了。
严丛雪在内殿来回踱步,从绝自羽出发到现在,已经有一天的时间了,究竟将东方湛藏在了哪里,绝自羽那边一句话也没有多说,也没有多做什么提示,就在这时,远处一直白色耳朵鸽子突然扑棱棱的降了下来,不偏不倚,正正落在了严丛雪的手心之中。小腿绑着一个精致的铜质馆哨,严丛雪迫不及待的将那根馆哨从鸽子的腿上解了下来,展开那张纸条,里面有一小行字,清晰可辨。
“事成,到城外十公里的竹林之中,吹响馆哨,自会见到东方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