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珑城的近郊有一处别院,是寒家置办的房产,越云抱着唐小小一路飞奔回了这里,到了院门口,李严清停了下来,“小王爷,我就不陪你进去了,有事情你就叫我的名字。”
“李叔,你留在我这里,皇兄那里怎么办?”
“放心吧,皇上那里你不用担心,我出来的时候,皇上就有了吩咐,若是你执意不回去的话就让我留下来帮助你们,保护你们。”
“皇兄他……。”越云咽下未尽的话,他看着怀里的姑娘,心酸难忍,“我回去后会和皇兄道谢的。”
李严清哈哈一笑,“皇上说了不要你的谢,若果你将人留下来,是他该谢谢你。”说完身形一动就消失在原地,四周也没了他的身影,不知道隐藏在了何处。
越云叹了口气,抬脚踢门,刚刚进院,身边一下子就围了好多人,君瑶是第一个跑过来的,不可置信的看着越云,“小……小王爷,主子她……您是怎么找到主子的?”而且看样子还不是自愿回来的。这位爷太能瞒了,居然将她们都骗了,不声不响就把人带了回来,难道是书瑶那里出了问题?
这一瞬间她想了很多,随即她否定了各种想法,现在不是关心那些的时候。若是主子的丑容落入小王爷的眼里,小王爷会是怎么一种反应?若是主子醒来又该怎么面对?她应该怎么做才能将对主子的伤害减到最低?
“越云,这是怎么回事?阿影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卓桓也是一脸的震惊。
越云低头看了怀里的人一眼,“大家先都别问了,先让青杨给她看看脉,一切都等她醒来在说。”
越云将人抱到了自己的房间,安顿到床上,“青杨,你医术高超,你来看看,她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还有没有挽救的余地。”
卓桓和寒尘的表情也都变得很凝重,不久前还是一个小女孩的样子,现在若不是越云将人抱了回来,他们在别处相遇怕是认不出来。
青杨抿着嘴唇,在床边坐了下来,“越大哥,你别着急,我先看看再说。”青杨探手向唐小小的脸上摸去,手伸到半途被拦了下来,青杨不解的问道:“姑娘,你拦着我,我怎么给她看病?”
君瑶抓着青杨的胳膊十分用力,她的表情有些忧虑,为难的看了越云一眼,“王爷,您不后悔?”
越云皱眉,心里多少有些猜测,“君瑶,你退下,我要看。”
青杨朝君瑶抬了抬下巴,君瑶苦着脸退了出来,一直退到门边,她眨了眨眼睛,在心里默默的祈祷着。
“君瑶,主子醒来会不会伤心?”箐红握着君瑶的胳膊,也是一脸的担忧。
君瑶摇了摇头,“我们静观其变的,主子伤心与否取决于小王爷,若是主子被小王爷伤了心,也未尝不是好事,我们出去吧,这里的事情已经不是我们能决定的了,我们只要做好随时带主子离开的准备就好。”
“也好,其他几个丫头还蒙在鼓里,我们还是过去安抚一下。”二女话毕便悄无声息的出了房间。
青杨的十指很灵活,只是在唐小小脸部边缘搓揉了几下,一张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便脱落了下来。
室内的人都是唐小小的熟人,他们看着那张不忍目睹的脸,心里都有些不是滋味,更多还是怜惜不忍。
“怎么会这样?越云,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卓桓白着一张脸,有些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越云脸色如天边密布的阴云,沉的能滴下水来,那些变换的情绪只掩藏在心间,“我以后慢慢解释给你们听,青杨,她怎么样?”他在床边坐下,颤抖的双手,泄露了他心中的起伏,
青杨看着那张鬼脸,脸色变得沉重起来,他并没有急着回话,先是给唐小小把了把脉,又仔细的看了看她的脸,沉声说道:“越大哥,毒入体已深,以我的医术恐怕很难回天。”
“我没问她的脸,她的身体还有没有别的问题?生命有没有危险?”
不仅是青杨,连卓桓和寒尘都被越云的语气惊住了,对这位小王爷的印象又再次改变。
“呃,越大哥,你别急,她的身体除了有些虚外已经没有别的大碍了。”青杨咽了一口唾沫,这样的越大哥真是可怕。
“是吗,没事就好,你们先出去吧,我想和她单独呆一会。”越云松了一口气,目光温柔,他的手在她的白发上拂过,声音是从未有过的疲累。
卓桓安慰道:“越云,不要担心,都会好起来的。”
越云抬头看了他一眼,唇角动了动,笑容还是有些牵强,“谢谢,我会照顾好她的。”
卓桓拍了拍寒尘的肩膀,“阿尘,我们先走吧。”将空间还是留给二人吧,看越云这个样子应该是不嫌弃阿影的,从今往后,他对越云只有服气和佩服。
青杨整个人陷入了沉默,好像在思考着什么问题,被卓桓和寒尘拉出了房间。
众人走后,房间内只剩下二人,一个在昏睡,另一个眯着双眼,长睫下风云涌动,不知道在想什么。
越云静默了一会,抬手掀起了被子,只犹豫了一会便开始解她的衣带。
那一天,她的血染红了黑夜,月下的一场血腥屠杀让他认识了血影的真面目,他的心当时有些冷,有些退缩。
那一夜,她背着他蹒跚而行,软语相慰,泪滴清冷,让他在昏睡中都跟着心尖颤抖。
那一日,她舍命相救不告而别,让他有情无处述,有火无处发,让他在水深火热中痛苦纠结,因思念担忧而日夜不能成眠,一闭眼便是她浑身是血的虚弱样子,可怜兮兮的叫着,云云,我疼,我真的疼。他问她哪里疼,她又是笑又是哭,再不说一句话,最后神色黯然的转身离去,留下他一人在原地。
唐小小身上的伤痕已经愈合,留下一层暗红色的疤痕,越云在她的伤处落下一吻,他捂着胸口,忍下心口一阵阵的惊悸疼痛,“我要你,一辈子。”唐小小不安的动了动身子,换来越云温柔的抚慰,“乖一点。”越云放下纱帐,脱鞋上了床榻,拿出一边准备好的药膏,细心的给她一点点涂抹伤患处,他忍着疼,心里恨的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