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氛围正好,正此时君瑶带着一身风尘的泽风和焚景来见,唐小小从椅子上起身,看着泽风染血的袖口,沉声问道:“怎么回事?”以泽风的身手居然落了下风,看样子还受了不轻的内伤。
“大人,属下给您丢脸了。”泽风单膝跪地,将头垂了下去。
“起来回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秀美微微蹙着,带着一抹担心,“泽风,起来。”唐小小用力将人拽了起来,看向焚景,问道:“你们遇到楚柔了?是她伤了你们?”
“大人,我们收到传信,说楚柔今夜便能抵达珑城,我和泽风带人去探查,没想到在楚河一带遇了袭击,我们势落眼睁睁看着他们乘船而去,大人,我们没能将人拦下来,甘愿受罚。”焚景低下了头,语气中满满的不甘心。
君瑶担忧的看了泽风一眼,说道:“主子,这事不怪他们,楚柔身边多了不少护卫,年龄都在五旬以上,内功深厚,出手十分老辣,而且河中有船接应。”
越云的脸上泛起一抹冷冽的笑,心中恼恨的厉害,这群混账简直到了无法无天的地步。
寒尘和卓桓互视一眼,心中也有了些沉重,没想到楚门势大到这种程度。
李严清从暗处现身,抓住泽风的胳膊,啧啧两声,“手没废吧?箭射的?”说着手上还用了些力气。
泽风对眼前这个中年人是没有脾气的,因为他和焚景联手都不是人家的对手,被讽刺两句又有什么关系,他忍着疼也不挣开,笑着拍马屁,“要是前辈当时在场,肯定不会让其轻松走脱。”
“嗯,这话我爱听,疼不疼?”
泽风的脸一下子就白了,冷汗顺着额头往下淌,他笑容不变,“疼。”
“蠢货,疼你还笑。”李严清骂了一句,他摸着下巴,抓着泽风的胳膊,将人从肩到腿的摸了一遍,摸的泽风两眼直发傻。
唐小小也很奇怪,“云大哥,李叔在做什么?”
越云少时曾经跟李严清学过一段时间,知道他的心思,笑道:“李叔这些年一直在寻找传人。”他提高声音问道:“怎么,李叔看上他了?”
“不错,倒是个好苗子,虽然年纪有些大了,好在底子不俗,调教一番还是有很大作为的,王妃,不知道您肯不肯割爱。”李严清的身份有些特殊,他出身大派,也曾是一派的掌教,后来受上代越皇的委托进了皇宫,这些年一直没遇见能传承自己衣钵的人,便一直没有收徒,初见泽风的时候他就有些心动,今日又见他韧性十足,确实是个好苗子,不由心动变为行动。
“这是好事啊,泽风,还不见过师父?”唐小小笑着应下了。
焚景又是羡慕又是嫉妒,踢了某人一脚,在他耳边念道:“赶紧的大礼参拜啊,发什么呆,我现在算是明白什么叫傻人有傻福了。”
“你羡慕啊?”泽风抓了抓头发,总觉得还在梦中未醒似的。
焚景动了动嘴,抬手想打,可是一看见李严清望着他的笑眼,他就有些气短,“前辈,您看我怎么样?要不把我也捎带上?”
“年轻人,你的性格不适合,再者你的功法练到大成也是不容小觑的。”
焚景磨牙,“大人,您赶紧将他踢出影卫吧,省的他学成归来骑我脖子上去。”
“出息。”唐小小笑骂了一句,“泽风,从今后你就跟在李叔身边学习吧,先拜师。”
泽风有些犹豫,焚景朝着他的腿弯就是一脚,将人摁在地上,“好好把握机会,你不是想替大人报仇吗,为这个你也要努力学习。”
泽风听后看了他一眼,郑重的点头,“师父在上,受小徒一拜。”
“哈哈,老杂毛,叫你总在我面前显摆,我这回也有徒弟了。”李严清摸了摸根本不存在的胡子,开怀大笑。
越云听了他的话,脸上布满了无奈,李叔口中的老杂毛不是别人,正是他越云的师尊。
泽风是天生的乐天派,每日里看似嘻嘻哈哈,有些时候还总犯二,但是他却有一颗透亮的玲珑心,十分聪慧,他就跪着的姿势,面向唐小小,磕了三个响头,“大人,属下不会离开影卫的,位置您得帮属下留住了。”
“放心吧,没人抢的走。快起来,这还伤着呢。”唐小小真心为他感到高兴,“君瑶,你先带泽风下去疗伤。”
“是。主子,这封信是和箭一起射过来的。”君瑶一直没机会开口,现在见厅内的事宜都告了一段落,她将染血的信件递了过去,说完又看了泽风一眼。
唐小小哪里不明白她的意思,“我知道了,你带他下去让那个青杨看看,别留下隐患。”
“小王妃,你放心吧,我这就拉他下去好好照顾,君瑶姑娘,你也来吧。”李严清呵呵一笑,拎起新认得徒弟,出了大厅。
“主子?”君瑶有些为难,向外看去的眼神已经出卖了她的心思。
“去吧,好好照顾着。”
“是,奴婢告退。”君瑶没敢抬头看自己的主子,一向沉着的人难得有慌乱的时候。
卓桓笑道:“君瑶这个样子还真是难得。”
唐小小笑应了一声,“这妮子连我都瞒着。”她拆开信封,里面只有一张纸,纸上一个血红大字,‘死。’字面上散发着浓郁的恨意,唐小小对这个字迹在清楚不过了,她咬着牙恨恨的说道:“楚柔,你太嚣张。”
越云接过来看了一眼,这个帖子他也收到过,笔直如剑的墨眉微微一挑,问道:“箭是谁射的?”
焚景已经恢复了一贯的冷静,听见自家驸马爷的问话,恭敬的回道:“因为天色已暗,属下没能看清射箭人的脸,这是那把箭。”
越云接了过来,看后,双眉竖起像两柄出鞘的利剑,肯定的说道:“又是那个白发男人。”
“白发男人?”卓桓和寒尘也围了过来,听越云所说,他们都有些奇怪。
“嗯,他身上背着一张半人高的弓,应该极为擅长射箭,身高七尺有余,发白,身穿蓝衣,上次在两仪山就是他将楚柔救走,你们可知道他是什么人?”
唐小小摇了摇头,“不止那一次,第一次遇袭就是他射的箭,我想他不仅仅善射,武功应该也十分高强,七色子曾经与他有过交手,不是他的对手。”
卓桓沉思了一下,“听你这么说倒还真有这个人。”
越云问道:“是谁?”
“若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无崖宫的大弟子梁鋆霄,只是楚柔已经离开无崖宫另立门户,为什么他还会帮助她与朝廷为敌呢?”这一点让卓桓十分不理解,寒尘哼了一声,冷声道:“谁知道他们之间有什么猫腻,这个梁鋆霄放着门主不做偏偏要围着一个女人转,依我看,不是这个无崖宫有问题便是这个梁鋆霄有问题。”
唐小小将手中的信封揉成了一堆粉末,坚定道:“不管是谁有问题,统统肃清。”
“小小说的对,这些个毒瘤绝对不能在任其壮大,只是我们对擎天岭的环境不是很熟悉,一切怕还得小心应对,卓桓,你从小在那里长大,可知道些具体势力划分?”
“其实这些年那里俨然也有了自己的小朝廷,表面上是一切听凭城主的调遣,实际上却是三族鼎立,分别是蛇族,狼族,还有海上的霸主无崖宫,其他的都是一些零落的世家门阀,他们分别依附于三族存在,最近我听闻,有不少家族将重心都搬离了遗失之城,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四人都从各自的眼中看出了凝重,“小小,我们今晚稍作休息,明日便启程去擎天岭,至于楚柔,我们来日方长,总是会遇见的。”
“嗯,我明白的。焚景,你也辛苦了,下去好好休息一下,明天你召齐人手,随在我们身后前往擎天岭。”
“属下领命。”焚景行礼后,转身出了大厅,随手抓了一个下人,问清泽风的落脚地后,步伐如风就奔了过去,我家的老二不仅拜了师,而且居然还有了红颜知己,这小子最近走大运,可得沾沾喜气,明天可得和兄弟们好好说说,不宰他几顿酒吃,这心里的羡慕嫉妒可抹不平。
唐小小将心情平静了下来,笑道:“因为我的事情让你们都跟着受累了,天色已经不早,卓大哥和寒大哥也早些休息吧,有什么事我们明日再说。”
四人互相道了晚安,卓桓和寒尘走后,越云上前拉住了她的手,“累了吧?别失望,嗯?”
“越云,你放心吧,我没有因此失落,楚柔的背后一定还有人,不然她不可能在两国自由行走,如入无人之境,紧紧是杀了她怕解决不了问题。”
“你怀疑什么?”
“当时楚国之所以灭亡,全是因为楚皇宠信天师,修习邪功而入了魔,统治手段残忍暴戾充满了血腥,不止搞得楚国臣民怨声载道,也直接侵犯了唐越两国的统治,以当时楚皇的野心,唐越若不联手将其剿灭,此时覆灭的怕是唐越了,当年楚皇被杀死在皇城内,却不见了天师的下落,我怀疑他还活在世上。”
越云想了一下,对她所言,心中也有了自己的思量,“现在下决断还为时过早,总之我们一切小心应对,若是江湖的方法无法解决,那便用朝廷的办法,一个小小的擎天岭还怕踏不平吗。”
“越云,你学坏了。”
唐小小刚要取笑他几句就被越云拦腰抱起,“我还可以更坏一些,夫人,夜深了。”
唐小小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嘴上惊呼了一声,“呀,快放我下来。”
“叫夫君,乖。”
唐小小面上不显,心却急速跳动,眼内全是羞意,“夫君。”
越云哈哈一笑,在她的脸上亲了一口,“夫人乖乖的,为夫伺候你更衣入寝。”然后脸上含笑,也不顾她的羞恼挣扎,硬是将人抱回了房间。